初識王老板,鑫虎的感覺是別看這王軍五大三粗的,像個黑社會人員似的,人還蠻好接觸的,起碼說很熱情。但不論王軍怎樣勸酒,鑫虎都以身體確實有些勞累,不勝酒力為由,婉言謝絕了。
鑫虎提出到附近租個民房住,王軍不讓,偏要把鑫虎安排在洗煤廠住,鑫虎也就沒再推辭,他在洗煤廠那排板房的最西邊一間,住了下來。王軍開車帶著老婆孩子回家了,趙主任在最東邊的一間屋子裡住,看來趙主任也是常住在這個洗煤廠的。
鑫虎不是個懶惰的人,第二天很早他就起床了,他滿院子隨便轉了轉,院落很方整,整個場子規劃的很合理,布局的也很實用。這排房子基本是居中偏西邊的,屬於是場子的指揮中心。整個房屋的後面都是堆積成山的煤炭,這是原煤儲存地。房屋正對著門是一個大地磅,地磅左右延伸一條主路,從大門一直通向場子最東邊。最東邊貼著牆有一個南北向的大精煤庫房。房子正南是一個巨大的沉澱煤泥的洗煤池。從屋後的煤堆到東邊的車間還有一條皮帶傳送設備。雖然鑫虎對洗煤廠這個行當不是很了解,但是從小在煤礦長大的他對這一切並不陌生,王軍的這個場子簡直就是礦上的洗煤廠的翻版。
溜了一圈,時間還早,那位趙主任還沒有起床,鑫虎感覺閑著挺無聊的,於是就操起立在趙主任門口的大掃帚把這條路以及場子裡其他水泥硬化的地方清掃了一遍。
院子剛掃完,鑫虎正在立掃帚,王軍和他老婆開著車來到了,王軍下了車,鑫虎的舉動讓王軍很感動,他連忙搶過掃帚客氣地說:“兄弟,你看,這怎麽好意思讓你掃了院子,辛苦啦,辛苦啦!”
“沒事王哥,我閑著也無聊,順手掃掃院子,黎明即起,灑掃庭除嘛!”鑫虎樸實地笑著說。
鑫虎感覺南方人的生活節奏很快,他們對時間仿佛都很珍惜,談話間,他們都各就各位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王軍主要負責對外的談恰生意,坐在辦公室裡電話接打個不停,他老婆好像是主要負責財務的流水工作以及來貨的記帳結帳等。趙主任則主要負責場子內的日常工作,如果有需要外出的事物時,王軍也會安排他開車外出辦事。工人不足時,還要爬上鏟車裝卸煤炭。總之,趙主任就是個全能手,哪裡需要哪裡搬。
鑫虎就跟著趙主任當助手,由於偌大的洗煤廠只有鑫虎和趙主任兩個人在這住,兩個人晚上經常一起吃飯喝酒聊天,一來二去,二人關系處的很好,成了好朋友,鑫虎也從趙主任那得知,趙主任跟場長王軍一個村的,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他們除了姓不一樣,真的像親兄弟一樣!鑫虎很能理解他們的關系,這不就是他和四哥和自己那幫好兄弟的關系一樣嗎?趙主任還跟鑫虎聊了他和王軍一起的創業史,也是很不容易,一步一步發展到了今天。鑫虎心裡對王軍很是佩服,他對依靠自己起家的這些企業家們都發自內心的敬佩!
鑫虎起初只是無所事事地察看洗煤廠的日常工作,他也不好打擾他們繁忙的工作節奏,這段時間,他基本搞清楚了洗煤廠內部的日常工作流程,鑫虎天生對機車比較感興趣,趙主任上鏟車的時候,鑫虎就也跟著上車,用觀看的方法學習鏟車的駕駛方法。沒用幾天,他甚至可以獨自駕駛鏟車工作了。從此後,如果鏟車駕駛員有事請假,鑫虎就能讓趙主任歇著,他可以頂上崗獨立工作了。閑暇時間,鑫虎還跟著趙主任學會了小汽車的駕駛。
鑫虎對汽車悟性很高,每次跟著趙主任外出,他都會在人少車稀的路段偷偷地開一開,練一練。因為他經常開場子裡那輛舊點的桑塔納汽車,所以現在的他除了沒有駕駛證,可以說跟合格的駕駛員沒有什麽區別了。 鑫虎一段時間的表現也很是突出,為王軍的洗煤廠也做了不少實實在在的工作,來了這麽一個不要工資的得力助手,王軍也是非常高興,常常好吃好喝地招待鑫虎。鑫虎感覺在這的生活很充實,也很快樂,他想:這也不像來之前想象的那樣可怕,這不是很好嗎?哪有什麽生命危險?他想人和人只要真誠地相處,就不會有什麽不妥,殊不知他沒有想到這或許是一枚包裹著美麗糖果外衣的炮彈,王軍的想法只有一個,賴帳不還錢!
鑫虎一直沒有好的機會跟王軍談要帳的正事,這使他感覺有些煩惱,因為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為礦上要回貨款,而不是來打工來了!他常常在晚上睡覺前苦思冥想該如何找機會跟王軍提這個事情。他想:不能總這樣耗下去,我必須得找個合適的機會,盡快跟王軍旗幟鮮明地把這個事情擺到桌面上了......
南方的雨水真多,真是說來就來,說下就下,甚至都不給個前兆,每到下雨時,洗煤廠的繁忙程度就比平時輕的多。鑫虎想要趁著下雨不太忙的機會找王軍談一談。一天下午,又下起了雨,鑫虎來到王軍的辦公室,見王軍正把腿翹在老板桌上,擺弄手機,他見鑫虎進來了,連忙坐好,“鑫府兄弟,你有事?”說著,遞過來一支玉溪香煙。
鑫虎接過香煙,坐在王軍的對面的沙發上,點著後,不慌不忙地說:“王哥,您看我也來了有一段時間了,我也不能總在您這吃閑飯不是,您看您什麽時候方便,把欠我們礦上的280萬貨款打過去,我也好回去交差。好吧?”
“兄弟啊,生意不好做啊,我手頭哪有這麽多錢呢, 一時我也給不了你啊!”王軍聽了鑫虎的話,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他吸了一口煙搪塞地說。
“王哥,您別說笑了,您這麽大的生意,一天的流水就得上百萬吧,我知道這點錢在您這根本不成問題。生意合作,還是誠信為本嘛,做生意歸根結底還是信譽比錢更重要是吧王哥?”鑫虎接著說。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有說過不給了嗎?我只是說暫時沒有,再拖一段時間嘛!”王軍有點生氣的樣子。
恰在這時,趙主任進來了,談話也不好再進行下去了,他知道像王軍這樣的老板對面子看得非常重要,無論如何不能戳破了他的面子。於是鑫虎中斷了和王軍的此次談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趙主任見鑫虎也在,於是就在王軍面前把鑫虎前一段時間給廠子做的一些具體的工作以褒獎的語氣跟王軍“匯報”了一番。
沒等王軍“誇獎”和違心地“感激”一番,鑫虎就起身出去了,他知道趙主任來,一定是有事情跟王軍談,他在這不方便。
王軍看鑫虎這麽懂“道”,也很高興。他對趙主任說:“鑫虎這家夥別看年輕,懂得的事情道理並不少,表面看上去很忠厚,事實上心裡想法很多,學東西也快,絕對是個人才,將來一定不可小覷啊!”
“嗯,是!是!跟他相處這段時間,我也覺得他腦子活,很聰明,學東西非常快,而且還挺懂事明理,好像知道咱心裡怎麽想的似的。可不能小看了這個年輕人,假如他能留在場子裡,將來他一定是個能乾事的人啊!”趙主任眯著小眼睛,叼著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