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就要到了,隨著三天假期的臨近,原本心情應該是輕松愉悅的,可是鑫虎和秋麗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秋麗臨近畢業了,她即將回老家實習去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分別的時刻即將到來!像去年這個時候的鑫虎一樣,她們再次返校的時候已是暑假初期了,而且參加完兩天的畢業考試後,就會帶著一張“派遣證”和一本“畢業證書”各回來處參加工作去了。
相當一段時間以來,鑫虎和秋麗都害怕這一天的到來,甚至他們把每一次周末的相聚像對待世界末日似的度過,而這一天終將會來!提前幾日,秋麗就開始做各項準備,每天收拾收拾,其實也沒什麽,無非是一點隨身的行李,而且春節後秋麗來的時候就沒帶多少,一個大行李包足矣。除此之外,還有一套被褥鋪蓋、生活用品罷了。她把所剩余的所有飯票菜票去學校食堂換購成了排骨準備等著哥哥來接她。
放假當天,陳子玉也早已趕到了,他已經把淑玲的行李收拾好放在後備箱裡了,準備出發時,當鑫虎才下了班騎著摩托車趕到學校。
陳子玉見鑫虎到了,便說:“鑫虎,你怎不告訴我一聲,我一起把秋麗接回去,不就免得你再跑這一趟了嗎!”
鑫虎摘掉頭盔隨手掛到觀後鏡上,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說:“不用,不用,也沒多少東西,我能拉的了。謝謝啊!”
“那好,那俺們先走了啊。”陳子玉打個招呼就開車拉著淑玲走了。
“這個陳子玉,太虛了!送這麽個乾吧人情幹嘛!有個車就了不起?燒什麽燒?又不是自己的車,領導一個電話,他就得老實地回去。哼!”鑫虎氣憤的說。
“哥,別這麽說,淑玲也再三說讓我和她跟陳子玉的車一起走呢,是我非要等著你,沒答應的。”秋麗勸慰著說。
“哦,那還差不多!”鑫虎說著,把秋麗的鋪蓋提到油箱上,鋪蓋往前一直延伸到車燈前耷拉著,然後又把那個大包壓在鋪蓋上面,最後把秋麗買的排骨啥的掛在車把上,可是滿滿的“一車”啊。
“上吧,妹妹。向這個校園作個告別吧。”鑫虎騎了上去,行李的厚度幾乎要到他的嘴巴了,他略帶憂傷地說。
“嗯,好的。”秋麗坐在鑫虎的後面,她環視了一周這個校園,默默地說:“再見吧,陪伴我三年的親愛的校園!再見了,我的青春!”
鑫虎打著火,他們頭也不回地駛出了校園,奔向前往雨露礦的路上。幸虧鑫虎騎摩托車的技術過硬,否則,這樣的車把上放的滿滿的車還真不太好騎。他們的離開和淑玲的離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這樣的離開像是在逃離,有些倉皇,又好像有點狼狽......
路上,鑫虎沮喪著說:“妹妹,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是啊,哥!很長一段時間,一想到這一天我就感到害怕,可有什麽法子呢?誰能阻擋住時光的車輪呢?既然如此,該來的就讓他來吧!”秋麗倒有些釋然,就像即將要上手術台的病人,知道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一刀,壓抑了太久後真的來了反倒感到釋然灑脫。
兩個可憐的孩子這一路走的太艱辛,簡直像是在逃荒!各種倒霉事接二連三,單是車上的“小鼓”途中就掉了兩次,每次鑫虎都說掉就掉了吧,別要了,他已經對他這輛破車不報任何希望了,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但秋麗不同意,於是不得不停下車來,放下包,跑很遠去撿。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熱,
雖只是初夏,但驕陽炙熱地烤著大地,簡直像是盛夏一樣,走到不到一半的路程,只聽後輪咯噔咯噔的響,鑫虎下車查看,原來輪胎被扎破了,沒氣了。“簡直倒霉透頂!”鑫虎抱怨著。 “哥,別著急,抱怨也沒用,咱看看附近有沒有補胎的修車鋪。”善良的秋麗安慰著鑫虎。
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家修摩托的店鋪,他們又不得不推著車去補胎。把車推到修車鋪的時候,二人雪白的襯衣的後背上已被汗水浸透。
補好輪胎,繼續上路。鑫虎的兩條胳膊緊緊攬著油箱上的行李,極大地影響了他轉向,幾次轉向不得不停下來,最後索性把上邊礙事的包夾在鑫虎和秋麗之間,放在秋麗的腿上,原本二十來分鍾的路程,兩人走了一個半小時才勉強到了鑫虎的家裡,到家已是快兩點了。
這時,鑫虎媽媽收攤回來吃過飯,已經午睡了。鑫虎的爸爸應該是上班去了,他上初一的弟弟也沒見蹤影,大概又跑出去玩去了。鑫虎引著秋麗躡手躡腳地走進屋裡,讓秋麗在自己的房間先坐著喝些水,自己跑到廚房胡亂地做了些吃的,兩人湊合著吃了點飯。
最近相當一段時間以來,鑫虎每個周末都因去秋麗那而無法給他媽媽幫忙,只是平時每天早上能幫助出出攤,中午幫助收收攤。起初,他媽媽表現出挺高興的,還時不時給鑫虎多些零用錢,可是,近幾周不知怎的,他媽媽不但不給他零用錢了,而且還時常抱怨鑫虎每周也不給他幫忙了。鑫虎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他和秋麗的事情目前對家裡還是隱瞞著的。事到如今,鑫虎也不想再隱瞞了,他知道他媽媽是相中了林瑞雪的,她想讓鑫虎帶回家的是林瑞雪。但是,鑫虎心裡想:雖然林瑞雪很優秀,但妹妹秋麗更優秀,即使一開始不太了解會有成見,相處一段時間,媽媽一定會很喜歡秋麗的!
可能鑫虎的做飯聲把他媽媽吵醒了,也許她就根本還沒睡著,鑫虎和秋麗正在吃飯時,鑫虎媽媽走了出來,表情誇張地驚訝。
“阿姨,你好,冒昧的來, 打擾了!”秋麗看見鑫虎媽媽出來了,連忙起身說。
“媽,這是我乾妹妹,叫秋麗!”鑫虎也彈起身來說道。
“哦!冰箱裡還有菜,鑫虎你再去做點吧?”鑫虎媽媽冷冷地說。即使她看到的不是林瑞雪,但是畢竟家裡來了客人,而且還是初次來,心裡再不高興基本的禮道還是要講的。她用不屑表現出了不滿,她心裡想:假如今天來的是林瑞雪,她肯定是忙呵呵地跑廚房弄一大桌子菜。眼前的這小閨女,看上去也不孬,也挺懂事大方的,但是在我心裡感覺還是比不過俺瑞雪姑娘。
“不用了,不用了,俺們簡單吃一點就行。”鑫虎說。
“妹妹,咱繼續吃。”鑫虎見秋麗有些拘謹,於是說道。
雖然鑫虎媽媽出來一趟就轉身回屋睡覺了,但秋麗仍是在非常別扭的拘謹中簡單地吃了這頓飯,她了了地吃了幾口,完全沒有饑餓感。
鑫虎也感覺到了秋麗的拘謹,他心裡很過意不去,可一時也束手無策,吃過飯,他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帶著秋麗去四哥家找四哥玩去了。
四哥恰好剛下班在家,見鑫虎和秋麗來了,熱情地讓座倒茶,包括四哥的父母也是閨女長閨女短地,極其熱情地和秋麗聊天、招待著秋麗。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很微妙,很多時候簡直如同戲劇一樣,秋麗到了四哥家,像貴賓一樣受到他家裡人的熱情招待,得知秋麗明天就回老家實習去了,非要留秋麗在家裡吃一頓飯,無論是話語,還是舉動,像是對待家裡的親人一樣,讓人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