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鑫虎背起簡單的行囊,告別了秋麗,告別了雨露礦,蔡礦長在礦門口站立著等待大家到齊了,讓礦上的專車把他們送去了火車站,因為大家要去的地方各不相同,因此上火車的時間有先後。
鑫虎踏上他事先買好的8:58的南下的列車,前往距離八百多公裡的浙江省衢州市的一個叫開化縣的小縣城,那是一個令他迷茫的他完全未知的世界,他不知道將會發現什麽,他也無法預知事情的結果會怎樣,這使他好奇而恐懼,這感覺非常刺激,讓他不由的心驚肉跳,畢竟這是鑫虎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獨自出這麽遠的門,更是第一次去他向往已久的南方!當然,他心裡清楚的很,他不是去旅遊,他肩上背負著很艱巨的政治任務,他的此行承載著他的未來,甚至是命運!
一路上,鑫虎望著窗外,飛馳的列車把眼前的景象迅速地拉向身後,再也看不見了,也罷,這可以讓他每時每刻看到的都是嶄新的景象!火車走走停停,上上下下,車廂裡時而寧靜得只能聽見乘客的鼾聲和鐵軌的哢嚓聲,這樣的寧靜令人害怕,時而又喧囂著,操著各地方言的乘客嘰裡呱啦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麽,這樣的嘈雜又讓人心煩意亂!火車把他拉的越來越遠,此刻他竟劇烈地思念起秋麗來,甚至後悔報名了。但他不斷地給自己打氣,要克服一切困難,短暫的離別是為了給秋麗更好的未來!經歷了從年少輕狂的少年到初入社會的青年的轉變的他已經飽嘗了沒有錢的滋味,他懂得兩個人事實上不僅僅要有愛情,還有錢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物資!他絕不允許自己再被別人看不起,他必須奮鬥!對,奮鬥!
綠皮車廂裡很擠,滿滿地都是人!鑫虎心裡感歎道:怪不得國家狠抓計劃生育,中國的人真多啊!即便如此,但也無法阻止賣盒飯的小推車一趟趟地從鑫虎身邊經過,那歪帶著廚師帽的推車人熟練地從狹小的走道裡推著他的車子,嘴裡還用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念念有詞:“盒飯盒飯,5元一份,一份十塊......”鑫虎聽了好幾遍,只聽見了前半句,愣是沒有聽清後邊說的什麽。他心裡正納悶:這人真怪!怎麽五元一份,一份十塊呢?到底是五塊還是十塊呢?直到這餐車不知道多少次經過鑫虎身邊,一直把鑫虎叫餓了,他才決定試試到底是五塊還是十塊。鑫虎叫住餐車,來一份,鑫虎掏出十元錢遞給那人,那人從票夾裡取出五元按在泡沫盒子上面遞給鑫虎,“還要鼻久嗎?”那人問。
“什麽?”
“鼻酒啊!”那人用手比劃了一個喝酒的動作。
“噢!難不成是啤酒?”鑫虎想著,他搖搖頭擺擺手說:“謝謝,不要了。”
鑫虎好奇地問,“同志,到底是五元還是十元?”
“五元啊!”
“那你怎說一份十元呢?”
那人有些不耐煩,瞪圓了眼睛對鑫虎說:“系一份,不系一份。一份兒---的份......意希就系再不買的發,就要變情十塊了。嗨!賣東西給你們北方人金費勁!”說罷,繼續念叨著嘴裡的那句推著車子繼續前進了。
鑫虎也笑了,“噢噢噢!原來是一會啊!”
看來這趟車一定是從南方開過來然後返程的。這個小插曲讓鑫虎深深地意識到語言不通或許將成為他此行最大的障礙。該怎樣克服這個問題呢?鑫虎一邊吃著少鹽無油難以下咽的青菜葉蓋著的白米飯,一邊思索著。
經過了近30小時的顛簸,
鑫虎終於到站了。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火車站,此時已是次日下午三四點鍾了,火車站門口是真的很亂,瞬間也不知從哪竄出來的一群人圍在鑫虎的身邊,把鑫虎嚇了一跳,那群人嘰裡呱啦地朝他嚷嚷著什麽,他似懂非懂地聽著好像是住宿不住。鑫虎連忙向他們擺手搖頭,他匆匆離開了這群人的包圍,找了一家小吃店匆匆吃了一點小吃,就按照紙條的詳細地址踏上公交車奔赴那個縣城了。鑫虎在心裡盤算著今天就到達他煤場附近就可以了,先找個落腳點住下來,實在是太累了,得好好補個覺了。等明天一早我卯足了精神再去找那個叫王軍的老板。 鑫虎感覺縣城似乎應該是像盆地一樣的被群山環抱中,因為沿途他所乘坐的汽車始終在山間盤旋,說心裡話,這裡的景色真的很優美,翠綠的群山間長滿了挺拔秀美的竹林!近處,花草繁茂,清泉潺潺,山泉水流之聲宛如動聽的音樂。遠處,群山疊嶂,怪石嶙峋,山上有亭,翹角飛簷,金頂紅欄,小巧玲瓏,煞是奇絕!公共汽車漸漸駛入城區,縱橫交錯的柏油路,構成了這座小城的血脈和骨架,一座座高樓大廈映入眼簾,比起北方的城市,很有現代化的氣勢!但是,鑫虎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這樣的美麗,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得盡快把這個叫王軍的老板欠礦上的煤炭錢要回來!而且,這種意念在鑫虎的腦海裡堅固地駐扎著,沒有什麽能夠動搖,更何況眼前這景色?
鑫虎下了車,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而新奇的。他孤身走在黃昏的異鄉的街道上,天還沒黑透,就已經是華燈初上,霓虹閃爍。照明燈灑下桔色的光暈,整個小城顯得典雅、素潔。他一邊走著,一邊掏出手機往幼兒園的座機給秋麗打了一個長途電話,主要是報個平安,告訴秋麗不用擔心,他已經到了,然後說安頓好以後再給她打電話詳細說。掛掉電話,鑫虎想起張主席叮囑過他由於此次出發時間比較長,住的方面可以直接找煤老板,他們的煤場一般來說住的地方都有空余的,如果不想住在煤場裡,可以在附近找城中城的民房租一間小屋,價格一般不會太高,假如住旅社,價格就太昂貴了,所以盡量不要選擇住旅社。現在天越來越黒了,得盡快找到住的地方,於是鑫虎決定即使今天再累,也要看見那老板的煤場,然後就近哪怕沒有民房,找個小旅社也可以,先住一夜。休整好,明天再去煤場,待安頓好了,再去找民房搬出去住。鑫虎攔下一輛出租車,上去後,對司機說:“到軍和洗煤廠”。出租車調了頭,朝他走來的方向奔去,原來那碳場就在這個縣城邊上。
鑫虎在煤場下了車,出租車的燈光透過大鐵門的縫隙照進院子,院子的狗狂叫起來,他聽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誰啊?誰啊?”鑫虎不由心裡一驚,不知應該應答還是往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