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從家裡帶來的煎餅鹹菜,很快就吃光了,海濱知道鑫虎現在除了那台BP機外,是身無分文了。於是,每到吃飯時,海濱就讓鑫虎在宿舍等著,他去食堂打回來然後在宿舍裡吃。
一天中午,海濱從食堂打回飯來,二人剛要開始吃,就聽見男生宿舍管理員王老師在樓下叫:“李鑫虎,有人找!”
“哎!來了。”兩人跑出宿舍往下瞧。
“虎子哥!”聲音甜美而清脆,一個光彩照人的漂亮姑娘正往樓上揚著頭,招著手。
“丫頭,你怎麽來了?等一下啊,我這就下去。”說著鑫虎往樓下跑,海濱也隨著鑫虎下樓去了,此時,男生宿舍二層三層的不少男生都已經出來了,趴在欄杆上看。
許秀文看上去個頭比淑玲還要高不少,裝扮的得體而時尚,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隨風飛舞,發梢內卷,非常好看,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含情脈脈,鵝蛋臉頰甚是美豔,吹彈可破的肌膚如霜如雪,一件長款的奶白色的羊絨大衣襯托著修長緊致的身體,一雙白的耀眼的旅遊鞋,配上時尚的雙肩背包,處處流露著城裡女孩的氣質!
鑫虎跑到了樓下,“丫頭,這麽老遠,你怎來了?”鑫虎有些不知所措,手不知道往哪放。
“怎麽?幾番邀請你到牡丹去,你都不去,還不讓我來嗎?秀文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顯得很可愛。
“哪裡哪裡?歡迎歡迎!”
“噢,海濱,這是許秀文。丫頭,這是我的好兄弟海濱。”鑫虎才想起來應該介紹一下。
“你好,海濱,我早就認識你,我哥在信中常常說起你。”秀文說著大方地伸出手來。
海濱看著眼前這光彩奪目的女孩,呆呆的立在那兒,好半天才伸出右手:“你好,秀文!”
“坐的幾點的車啊?”鑫虎問。
“最早的一班,六點發車,我在客運站,打了好幾輛出租車都不知道你們這學校,好不容易才來到的。”秀文有點委屈地說。
“嗯,就是,我們這可不好找呢。打車的話你得說北山師范,你要說真正的校名司機師傅們都不知道”鑫虎笑呵呵地說。
“各位,別老在這站著了,秀文這麽遠一定很累了,咱找個地坐下來,邊吃邊聊吧?”海濱這才醒過神來。
“行吧,咱去哪吃?”鑫虎問海濱。
“還是去玲瓏吧。對了,咱們還叫上她倆嗎?”海濱小聲問鑫虎。
“晚上再叫上她倆吧。這個點也許他們都吃過了。”鑫虎說。
“走吧秀文,咱們先去吃飯吧。”海濱恭敬地說。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啊!”秀文笑著說。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俺們這學校破舊吧?”鑫虎邊走邊聊。
“我覺得挺好的啊,你看,你們學校後面就是一座山,多美啊,空氣環境都很好啊!”秀文說著,兩條胳膊就像兩條綠藤緊緊纏繞住了鑫虎的胳膊,大庭廣眾之下,這讓鑫虎很不自然卻又不知所措,隻得極不自然地硬著頭皮往前走。此時恰逢同學從食堂吃晚飯回宿舍,路上熙熙攘攘有很多人,幾個壞小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個城裡的姑娘,脖子隨著秀文的遠去扭得像鴨脖子。海濱看到這些同學的目光,自己也感覺不自然起來。
和淑玲、秋麗同宿舍的一個多嘴,愛撥弄是非的同學金麗娜跑進宿舍,怪聲怪氣地對秋麗說:“秋麗,還不快去看你嫂子去?你嫂子和你哥正挎著胳膊往學校外面走呢!”接著轉向淑玲:“還有你家海濱也跟著去了,
肯定是去飯店吃飯了,怎也沒叫上你倆?是不是怕你們礙事啊?”說完,咯咯大笑起來。 秋麗和淑玲正要跑出宿舍瞧瞧。
“別去了,人家這時候該是都到了飯店了。”金麗娜接著添油加醋。
這話讓淑玲和秋麗感覺很尷尬,秋麗衝著金麗娜說:“你們別胡說,我哥不是那樣的人!”
“呦,還你哥呢,人家李鑫虎媳婦來了,哪裡還想著你這個什麽乾妹妹啊?”金麗娜不依不饒,像是不挑出事來絕不罷休!
秋麗的怒火騰地升起,真想狠狠地給她兩耳光,被淑玲止住了,“走,秋麗,咱不和她一般見識。”淑玲拉著秋麗走出宿舍。
鑫虎三人來到玲瓏飯店,海濱點了幾個菜,拿了幾瓶啤酒。
“一路辛苦了丫頭,來,乾杯!”鑫虎端起啤酒碰向秀文的酒杯。
“能和你一起過我十八歲的生日,再累也值得。”秀文端起啤酒竟先一飲而盡了。鑫虎一愣,噢!對了,今天是秀文的生日,他早把這事忘到腦杓後邊去了。
“哦?秀文的生日?生日快樂,秀文!”海濱敬了一個酒,秀文說了聲謝謝再次喝幹了。然後她從背包裡拿出一件紅色的雞心領毛衣,對鑫虎說:“哥,我親手給你織的毛衣,我是估摸著織的,你試試合適嗎?這是我學織的第一件毛衣,織的不好看,你別介意啊!”
然後,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海濱:“海濱,這是給你的禮物,不知道你喜歡嗎!”
海濱接過禮物,說:“這成了什麽事了,你過生日,我們沒給你禮物,反倒收了你帶來的禮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客氣啥?打開看看吧。”秀文微笑著說。
海濱打開了禮盒,是一條牛皮腰帶,連說:“喜歡喜歡,謝謝謝謝!”
“哥,你試試嘛!”說著,秀文想要幫鑫虎穿上試試。
“合適合適,不用試了,謝謝!”鑫虎說著接過毛衣隨手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執意不試。
秀文沒辦法,只能松開握著鑫虎上衣的手。
“丫頭,十八歲快樂!”鑫虎這才敬上一杯生日祝福酒。
“謝謝哥!”秀文再次一飲而盡。秀文似乎是故意想讓自己喝醉,在此之前,她從未喝過啤酒。此時的秀文幾杯下肚,她白皙的兩腮變得更紅潤了,“哥,你知道嗎?我天天都盼望著你能去牡丹一趟,為什麽你就是不去啊,為什麽啊哥?”秀文像是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委屈,不顧海濱在旁邊,就接著酒勁道了出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丫頭,我真的去不了啊,我現在正和海濱做一點小生意,每個周末我們都要去進貨,平日裡一放學還要去送貨,忙的很啊!”鑫虎見秀文有點委屈,安慰道。
“對,對,是真的,鑫虎最近的確很忙,你看,他都掙了一台BP機了。”海濱一邊幫著解釋一邊指向鑫虎腰間的BP機。
這時,秀文的包裡響起了嘟嘟聲,她掏出移動電話,看了看號碼,直接掛掉了,表情看似很生氣!
“接啊!”鑫虎道。
“不接,肯定又是那個袁永,真是煩死了,我去哪還用向他匯報嗎?”秀文小嘴一嘟。
此時的淑玲和秋麗來到學校門外的小路上,那是秋麗常常在周末駐足望山,思念家鄉的地方,兩個女孩找個地埂坐了下來。
“秋麗,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淑玲問秋麗。
“我也不清楚,我想通過金麗娜的話,應該是我哥來了個女同學。”秋麗望著遠處說。
“他們肯定在玲瓏飯店,要不咱去找他們看看吧?”淑玲說。
秋麗想了一下,說:“還是別去了,他們沒叫咱們肯定有原因的,還是等下午他們回來再說吧。”
“嗯,好吧。”兩個女孩坐在田埂上繼續望著遠方,心神不寧......
秀文真的有些醉了,她好像是故意想讓自己醉的,否則她真的想不出滿心的話該如何向心愛的虎子哥傾訴。
鑫虎看情況不太好, 就對海濱說:“海濱,拿些飯吧,咱不喝了。”
海濱應了一聲,出去結帳了,拿了些燒餅回來。
秀文執意不吃了,也就沒讓她吃,鑫虎攙扶著她走出了飯館。對海濱說:“海濱,你說一會上課怎辦?”
“我覺得還是讓秀文到淑玲的宿舍去休息吧。”海濱想了想說。
鑫虎感覺也只能這樣,於是對秀文說:“丫頭,我一會得去上課,這樣吧,你去女生宿舍休息一下午好吧?”
“我不去,從現在開始,你去哪我就去哪!”秀文脫口而出。
“丫頭,你可不能任性,教室裡也沒地坐啊?”鑫虎有點難為情。
“就不嘛,我明天就得回去,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一分鍾都不會離開你!”秀文很固執。
“鑫虎,要不這樣吧,你下午別上課了,你帶秀文到山下轉轉吧。”海濱想出了唯一可以解決的辦法,說完把身上僅有的四十多元錢偷偷塞給鑫虎。
“嗯,我看目前也只能這樣了!”鑫虎接著對秀文說:“丫頭,你在這等會,我去騎車,然後咱們去山下轉轉,行嗎?”
“嗯,行,只要跟你一塊就行。”
於是,鑫虎小跑著去學校騎車,在學校大門口的地方,淑玲和秋麗看見鑫虎來了,秋麗跑過來問:“哥,你這是怎了?這麽著急幹嘛去呢?”
“嗨!別提了,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回頭我再給你買詳細說吧。我先走了啊!”鑫虎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急匆匆地趕往車棚。
“哎!哥......”秋麗沒叫住鑫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