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這可和你之前拍著胸脯保證的不太一樣!這麽一點小事都能留下尾巴,最後還要我來擦屁股,這就是你TM說的專業?”電話裡傳來低沉的怒喝聲。
倪仇沙面露愧色,解釋道:“中途出了一點意外,沒想到竟能遇見積怨已久的熟人。怪我打紅了眼,因此錯過最佳的撤退時間...”
“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你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
倪仇沙一聲輕歎,說道:“對方現在提出和平解決,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不可避免的要做出些妥協了。如果您同意的話,不止您少了些許麻煩,我們兄弟也能沾些光,免了牢獄之災...”
“我可以將訂金全額退回,對您造成的損失兄弟們盡量湊!這事,是我沒辦明白...”挨打就要立正,倪仇沙態度極為誠懇。
“老子差的是錢嗎?”
“如果您堅持的話,兄弟們可以保證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現在我不敢保證別的,口風上一定咬的死死的!”
“呼!呼!呼...”電話另一端陷入沉默,對方顯然怒氣未消,隔著手機都能聽見呼呼的喘息聲。
這聲音極為刺耳,一吸一吐之間伴隨著金屬摩擦的異響,又像是野獸嘶鳴,極為可怖。
“不用藏著掖著,直接把我的名字告訴他!我倒是想看看,一個小小助理胃口又有多大!”良久後,對方的情緒平複下來,語氣低沉的說道。
“好!我明白了。”倪仇沙狠狠的松了口氣,若是對方一意孤行,非要一條道走到黑,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莫非真要帶著兄弟們一起陪葬?
眼下,算是萬般結局中的最優解了。
“另外,余下的尾款我會打到你的帳戶,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捂住!要是TM捂不住,老子一定讓你們走我前面!你明白了嗎?”電話裡傳來警告。
“尾款,就不必了...”
“我讓你收,你就收著,少TM廢話!”
倪仇沙明白了,對方這是不放心他們。所謂的尾款也不是封口費,而是催命符!雙方因此會徹底捆綁在一起,若是揭開蓋子,那就一起玩完!
“我明白了,尾款打到銀行卡吧,不用走比特幣了。”
“就這樣!”說罷,對方掛斷了電話。
......
費任如願以償,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當倪仇沙附在耳邊說出幕後指使姓名後,費任只是微微點頭,對此並沒有表露出任何驚訝,顯然是早有預料。
“總裁們還真是不安分!既然搶上門要當這送財童子,我也不好弗了這一片拳拳之心。這可是單大生意,得好好運作才成。”費任搖頭失笑,自顧說道。
“誰?總裁做的?”何息倪聞言色變,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要知道故而科技由七位創始人聯合創辦,大家之所以能夠在一個台面上玩下去,很大程度是因為利益共同。
利益的“同”將眾人粘合在一起,而利益的“異”,則發展為內部競爭。
在利益關系中,同與異從來不是對立的,且關系並不對等。如果想要保持長久的合作關系,則首先必須樹立一個觀念:即同大於異,且高於異。
否則,便是壞了規矩。
而如果在費任身上發生的事情,是其中一位總裁所為,那麽這個人,必將迎來所有人的圍攻和唾棄。
哪怕眾人的立場不同、屁股相左,可明面上的態度必須保持一致。否則,將陷入人人自危的崩壞局面。
這件事性質太惡劣了,決不能開頭!
“想必不需要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是誰了吧?”費任瘸著腿,向病房外走去。
“難道是賈...”
“不用說出來,知道就行了。”
何息倪連忙跟上腳步,攙住費任的胳膊,試探道:“你想怎麽解決?”
“等!”
“等?”
費任對此早有腹稿,自信道:“總裁們的事情,自然是在上面就解決了。我一個小小助理,沒必要摻和進去。一來發揮不出最大效用,二來,我不喜歡與仇人談和。”
“你的意思是馬總會出面解決?”何息倪若有所悟。
“是這個意思。”
“那你現在要聯系馬總?”
費任搖了搖頭,說道:“哪裡需要我來聯系,對方既然同意暴露出自己,就一定會主動找到馬總,把蓋子捂住。現在該著急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何息倪愣住了。
“我的事情自有馬總出頭,可你的事情若是不說,那才是不哭的孩子沒奶喝。事後再想找補,就沒這好事了。”
何息倪聞言躊躇,猶豫道:“我和倪仇沙屬於互毆,這個是私人恩怨,按理說跟你的事情不挨著...這個時候湊上前,多多少少有些不要臉吧...”
“要錢,要臉?”
“哎~也挺久沒和高總匯報工作了,我先聊聊,你回去吧...”
費任聞言無語。
......
陽老市一棟幽靜的別墅裡。
“糊塗!你糊塗啊!”
“都怪那個倪大紅辦事不力,這點小事搞出來一褲襠屎!我也是識人不明,上了他的惡當!”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心有不甘的解釋道。
“小事?你還當這是小事!”向來風輕雲淡的賈達空,此刻狠狠拍了拍桌子。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更多的則是失望。
而站在他對面的,不是二賈總,賈政經還能是誰?
原來所謂的幕後指使,就是他了。
想想也能明白,在費任的推波助瀾下,二賈總得力愛將妲自基被斬,同時失去項目部份額,且還在群中公然落了面子。
換做誰,又能不懷恨在心?
他本身也是個從不吃虧的主,遇到這種事自然是要找回場子的。前因後果並不複雜,甚至不需要證據就能猜到與其有關。
賈政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立威!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這事是自己乾的,也要讓後來者明白,與自己作對的下場。
可惜...事不遂人願,終究還是留下了把柄。
且,後患無窮!
“如果沒被發現這自然是小事...我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個局面。哎~”賈政經眼見大哥發怒,氣勢當即萎靡下來。
賈達空聞言不語,背著手在屋子裡踱了好幾圈,面色十分沉重。
“如今再討論誰對誰錯都沒有意義,這件事不能聲張,一定要把范圍縮小在你我與馬門之間。若是任由馬門運作,勢必會引發不可估量的後果。到時候,就難辦了!”賈總心下定計,沉聲說道。
賈政經聞言連連點頭。
“等下帶上東西,與我一起去見馬門,到了那輕易不要說話,更不要加深矛盾,事情的首尾我來處理。看來...今天不出點血是不行了!”
賈政經聞言一愣,試探道:“帶啥?棍子還是磚頭?”
“禮物!!!我們是去給人家道歉的,帶什麽棍子磚頭?你的腦子一天天都在想什麽?”賈達空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呵斥道。
“...你又說要帶東西,又說要出血的...我還以為咱們要硬剛到底呢!”
“東西是禮物,出血是賠償,懂了嗎?”賈達空身心疲憊起來。
“我不想道歉!”
“可以,那你去自首吧,我也樂得清閑。逢年過節我會去看看你,家裡的人都不用惦記...”
賈政經三角眼微微一眯,許久後這才下定決心,說道:“我去準備東西。”說完,轉身就走。
當二者來到馬門家中時,已是晌午十分。院子裡有陣陣香氣傳來,想必是正巧趕上了午飯。
賈達空輕叩大門,隨後有保姆接待,言稱馬總正在會客,多有不便。
賈達空表露身份,保姆當即通話請示,隨後便引著二人來到會客廳門前。
“兩位賈總能夠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馬門連忙迎了上去,面色說不出的熱切。
“多有叨擾,馬總不會介意吧?”說著,賈達空把手中的禮物送上前去。
馬門見此一笑,客套道:“哪有什麽叨擾不叨擾,我可是求之不得。二位總裁上門如果都算叨擾的話,那就該多多益善!”
嘴上客套,馬門手裡也沒閑著,順手接過了對方的禮物,隨後遞給保姆。
就是不知道他這話,是否還有什麽言外之意。
兩位賈總對視一眼,紛紛挑了挑眉頭。隨後賈達空上前一步道:“今日冒昧登門,實際上是有事相求,希望馬總萬萬不要推辭啊!”
“哎~不急,我已經清楚始末,咱們進屋坐下來慢慢聊...”馬門笑容越發燦爛,還伸手做了個請的姿態。
賈達空聞聽這話卻是心中一突,看來今日想避重就輕怕是不能了!
三人陸續進入會客廳,廳內此刻擺放著一張餐桌,桌子上佳肴滿目,香氣撲鼻。而賈達空與賈政經卻是紛紛一驚。
原來,這裡早有客人。
此人,他們也並不陌生,正是總裁高創新!
這...又如何能夠談的下去?
“今日在場的都不是外人,大家聚在一起想必是為了同一件事。不若由我來牽個頭,咱們共同商議一下,此事到底該如何解決?”馬門作為此地主人,率先舉杯說道。
“這裡面...還有高總的事情?”賈達空捏起酒杯晃了晃,不無疑惑的問道。
“看來賈總尚不知其中內情,這受傷的人員中,便有項目主管何息倪在...我和他的關系,想必大家也都清楚...”高創新搖頭失笑,簡明扼要的解釋道。
賈達空與賈政經面面相覷,心裡有所知覺,今天怕是要大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