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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旗獵獵》第23章 破廟療傷
  出了任家莊,明月雪和任我居騎馬奔向野狼嶺。

  任家莊到野狼嶺約有五百余裡,跑了半日,任我居覺得五髒六腑燥熱難受,肚內惡心欲吐,他知道內傷複發了。

  人在馬上,暈暈乎乎,迷迷瞪瞪,手軟的無法拉住馬韁繩,快要掉下馬來。

  走在前面的明月雪回目而視,任我居眉間黑氣蔓延開來,好似眉心有墨色氤氳。

  她趕快拉了一下馬韁,白玉馬得到主人的命令,突地停住。

  “任前輩,任前輩!身體不舒適嗎?”明月雪呼喚任我居。

  “籲——”任我居嘴裡也命令坐騎停下,臉色蒼白得讓人害怕,而眉心黑點愈加大了。

  “雪姑娘,不打緊,在馬背上休息片刻,繼續前進。不能耽誤了時辰啊!”任我居說道。

  “聽從任前輩吩咐,只是晚輩擔心前輩的身體!”明月雪擔憂地問道。

  “不要緊!”任我居說完這句話,再也不理會明月雪,自己閉上眼,在馬背上歇息起來。

  明月雪尊敬任我居是前輩,也不再言語,閉眼養神。

  一盞茶功夫,任我居抬頭說道:“雪姑娘,我們繼續前行!”

  二人遂向漫漫草甸打馬走去。

  又走了約十多裡,明月雪只聽得身後的任我居大叫一聲,掉下馬來。

  明月雪飛身下馬,跑到任我居跟前。

  他的一張臉已是黑漆漆的了,明月雪探手把脈,心脈細若遊絲,肝火炙熱,真的是內傷複發了,人已昏迷不醒。

  她柔指用力按壓任我居鼻下人中,只聽得哎呀一聲,任我居醒了過來。

  神志雖醒,全身無力,像要站起身來,已是萬難。

  任我居已無半絲豪氣,嘴唇顫抖著說道:“雪姑娘,沒想到老朽竟在這裡了結此生,連累姑娘了。你不必理我,盡管前去野狼嶺,雞血印章就在我的衣袖之中!拿去吧!”

  明月雪知他一時心神恍惚,說話也就沒有章法,並未回答。

  站在草地四處打量,齊腰深的青草茫茫,哪裡有救治之所呢?

  她又跨上馬背,舉手瞭望,前方一條河水旁邊有一處明黃的屋頂,或許是廟宇吧?

  攙扶任我居爬在坐騎背上,向那座廟宇走去。

  果然是一座廟宇!

  兩進院子,屋瓦明黃,只是白牆斑駁,鳥雀亂飛,想必好久沒人住了。

  明月雪從馬背上放下任我居,手持長劍巡視了一圈廟宇,竟沒有一人,廟宇裡的神像顏色掉落,鳥雀肆意在屋梁築巢。

  倒是屋內鍋碗瓢盆俱全,只是布滿了灰塵蛛網。

  明月雪將任我居安置在神案旁邊,琢磨著如何給任前輩療傷。

  明月雪家傳醫學,所以她有此想法。

  她自小對中草藥很熟悉,母親寧紅玉的一窩蜂毒針就是用草原上特有的野蜂之毒泡製而成。

  去往野狼嶺的路上,草原和草甸植被交替出現,一條河道蜿蜒曲折,水流潺潺,清澈見底,象一條銀色的玉帶,飄落在塞外森林草原和草甸之中。

  當地的牧民叫它撅尾巴河。因為河流走向極像牛撅起尾巴的樣子。這座廟宇正在撅尾巴河西岸。

  極目遠望,綠草悠悠齊腰深,繁星點點花似錦,難得一見的塞外草甸風光。

  幾百年的枯草爛根,又加上河水的浸泡,隱藏著無數個沼澤,倘若有動物踏進去,很難脫身,被沼澤中泥淖所吞沒。

  天空中有草原雕盤旋俯視,

一旦發現目標,俯衝下來,飽餐一頓。  草原和草甸又是中草藥茂盛繁殖之地,蓬子菜、黃芪等,遍布草地。

  她沒有想過還沒有到野狼嶺,任前輩竟然內傷發作了,萬幸的是自己從小跟父母學了不少跌打損傷的治療辦法,也許能幫任前輩逃過此劫。

  於是,明月雪在草地上尋找一些草藥,熬了給任我居療傷。

  采摘了一大捧,裡邊有蓬子菜黃芪、黃芩、防風、柴胡、地榆、狼毒等等。

  當然,她采摘的草藥並非全都用於治療內傷,比如狼毒,毒性大,但可以殺蟲,草原夏夜蚊蟲眾多,用火點了狼毒根,蚊蟲自然就逃了。

  在一小片沙漠裡還發現了幾株防風,這種藥材,可以解表發汗治關節酸疼,以後肯定能用得著,收在皮囊中。

  蓬子菜、柴胡等一股腦熬在了廟宇的鍋灶裡。

  煮好了,端給任前輩喝掉,一碗下去,半個時辰後,任我居嘴一張,一大塊黃痰咳出。

  “哎呀!舒服啊!”任我居大叫,可能此痰堵塞已久,一下子暢通了,全然不顧及顏面。

  明月雪也沒想到草藥有如此大的藥效,這又是自己配製的,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任我居吐痰之後,雙眼眯瞪,又睡過去了。

  明月雪眼看晌午,到撅尾巴河裡打了幾條野生胖頭魚,用廟宇的鐵鍋燉了,裡邊放了草原沙蔥, 廟宇裡飄滿了魚香味兒。

  明月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美食音樂也小有成就,又長劍在手,難怪乾將沐旗意亂情迷。

  她又撿了十幾顆鳥蛋加了黃芪,用河水煮了,好給任前輩補氣之用,內傷複發,氣損神傷,不得不補!

  待到任前輩醒來,明月雪扶他吃了燉魚和黃芪鳥蛋,任我居吃得是滿嘴留香,叭咂有聲,一個勁兒誇讚明月雪的手藝。

  “蟄居山洞幾十載,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雪姑娘果真是讓佩服啊!誰娶了雪姑娘都會享一輩子福的!”任我居不住地誇獎著。

  聽見任前輩這樣說,明月雪想起了沐旗哥哥,心裡甜蜜,嘴上卻說:“我才不嫁呢!我隻做給任前輩吃!”

  任我居聽了後心裡更加高興,內傷竟好了許多,朗聲道:“雪姑娘難道是有了中意的男孩子了?說來給我聽聽!”

  任我居並不知道明月雪與乾將沐旗是青梅竹馬。

  “我才沒有的,任前輩莫要嘲笑我!”明月雪辯解道,臉不禁有點兒微紅了。

  “好啦!我不跟你說笑了,吃飽了,我得歇息一下了!”

  說完話,躺在神案底下的亂草裡睡著了。

  明月雪把鍋碗瓢盆收拾好,放置一旁,也靠在廟宇的木柱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多久了,明月雪聽到廟宇外隱隱約約有人說話,腳步聲是向廟宇走來,她恐怕是鄔老大等人追來,一躍而起,搖醒任我居,二人隱藏在神像背後,寬大的布幔把他們遮擋得嚴嚴實實。

  只聽得幾個人走進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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