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嘯,四野皆靜,正在打鬥的幾隊人全部停了下來,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停止軍令一出,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只見從幾十米高的松樹上飄然落下一人,站在谷地,可謂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威風凜凜。
一身白衣,似綢如緞,有風吹過,如水波驟起,飄飄若仙,手裡有一杆銀槍,似握非握,一雙美目,精光四射,一對劍眉,自帶三分寒氣。
最讓人覺得奇異的是,一頭白發像是染了一樣,無一根黑發,也無一根灰色,用一根銀色的布帶束在腦後,當真是風流倜儻。
眾人只顧著打量跟前的白衣人了,都忘了這是在打鬥之中。
莫大發和莫有發這對兄弟卻不管不顧,見場子裡來了個白頭髮的男人,覺得好玩,直衝到白衣人跟前,雙手叉腰,瞪著眼珠子問道:“白頭翁,你是誰啊?你的頭髮為啥全白了,你是姓白嗎?”
二人圍著白衣人囉裡囉嗦個不停,這時,只見“風雨雷電”四個人快速跑到白衣人面前,齊齊跪下,說道:“白正風見過師父,徒弟無能,讓四弟受傷了!”說完,低頭不語,仿佛是在懺悔。
“白正雨給師父磕頭了,弟子大意了,竟然讓這些外人闖進野狼嶺。”說完後,也自低頭不語。
白正雷的胳膊斷了,疼得汗珠子撲簌簌直掉,咬著牙給師父跪下磕頭,恨恨地道:“正雷沒出息,被人打斷了小臂,請師父懲罰吧!”
“白正電見過師父!我無用,沒能幫師兄們打退進嶺之人!請師父責罰!”
白衣人正是江湖人稱雪山白衣大俠的葉江火。
乾將沐旗心想,雪山派的門規看來是夠嚴格的,明明剛才白正風、白正雨、白正雷、白正電出槍沉穩凌厲,幾乎沒有半點破綻,正是雪山派的風格,見了師父葉江火,四人還是自責不停,可見葉江火平日裡要求弟子非常嚴格,甚至於苛刻。
葉江火見白正雷左小臂軟塌塌的垂下,頭上汗珠子密密麻麻一層,顯見是斷了。
他眉頭一皺,兩手捧起斷臂,輕輕使勁,把斷了的左臂接好,又從囊中掏出幾粒雪山跌打丸喂給白正雷,對白正風說道:“正風還不去給你的師弟綁起來固定好?”
葉江火知道正雷功夫最弱,平時也最疼他,所以趕快親自安接小臂。
這時,他抬眼掃向耶律首領幾人,葉江火眼神冰冷,如同千年寒冰折射出來的月光,耶律首領、漠南孤狼袁隻影等人心頭一寒,止不住打了個寒戰。
袁隻影只聽說雪山派掌門人葉江火深居雪山冰窟,在千年沉積下來的冰雪中修煉武功,用純陽之體抵禦至陰寒冰,天長日久,日久天長,竟練就了一身雪山寒陰功。
平素身體與常人無異,若發起功來,全身冰冷至極,如同一塊寒冰。
葉江火擅長鑽研,手指拈起石子、樹葉、雪塊等等,運起寒陰功,石子、樹葉、雪塊等便變得寒冷無比,用手指彈出,就成了瞬間冰封住敵人穴道的暗器。
而且經過冰凍暗器要比普通石子、樹葉、雪塊厲害的多。
另外,葉江火手中銀槍也非一般镔鐵打造,而是從雪山深谷冰層裡,挖出來的千年寒玉精心削磨而成。
玉石本生發脆,一個不注意就摔碎了,可這塊寒玉卻是堅硬無比,與一般鐵劍相交,不是砍出口子,就是被打斷。
江湖都在傳說雪山派有三件寶:寒陰功,寒玉銀槍,雞血印章。
現在,
只差雞血印章沒見到了,寒陰功和寒玉銀槍馬上就要派上用場,因為葉江火絕不允許別人對他的弟子指手畫腳,別說是打斷了左臂了。 葉江火繼續寒冷冷的眼光盯著漠南孤狼袁隻影,厲聲說道:“漠南孤狼,好名字!你竟然欺負到雪山派的頭上了,還需老夫親自動手嗎?”
漠南孤狼袁隻影心裡明白,今天一場惡戰無法躲避了,頭掉了也就碗大一個疤,沒啥了不起,萬一贏了呢?
贏了就一鼓作氣,殺上山去,找到雞血印章,那張藏寶圖就是自己的了。
漠南孤狼袁隻影好像已經看到滿地的金銀財寶,嘴角露出一絲怪笑。
對面的葉江火看他嘴角怪笑,心裡有氣,打斷我的徒弟左臂,不賠罪不道歉,竟然還怪笑不已,難道是瞧不起雪山派嗎?一張臉愈發的寒冷了。
“在我師父面前還不趕快賠禮道歉?竟然怪笑?”雪山派大弟子白正風也看到漠南孤狼袁隻影的怪笑,認為此人太狂妄了,於是大聲喝問道。
袁隻影聽見白正風喝問,這才從幻想中醒悟過來,忙解釋道:“本來我們四人要上野狼嶺雪山派拜見葉掌門,結果在這裡與雪山派四大弟子產生誤會,打鬥起來,一時失手,傷了白正雷左臂,袁隻影在此賠禮了!”說完,抱拳彎腰施禮。
漠南孤狼如此一說,倒把葉江火將了一軍,但是他冷冰冰地說:“你把我徒兒打傷,還強詞奪理,野狼嶺不歡迎你,請馬上離開這裡!”
袁隻影還想解釋,可葉江火背過身去,一副拒客態度,他用眼光征求耶律首領,耶律首領用頭示意離開。
漠南孤狼袁隻影對葉江火高聲說道:“葉掌門今日慚愧,得罪了雪山派,改日再補救,我們這就離開野狼嶺,過後再來拜訪!”
只聽葉江火冷冷說道:“你們來到野狼嶺,我也沒有啥禮物送給你們,就送給你們幾粒冰石吧!”
袁隻影聽葉江火這麽說,就知道麻煩了,雪山派的暗器那是天下獨門,一旦打中穴道,如同手掌握了寒冰一樣。
四人齊齊向坐騎跑去,盼望跨馬急奔,免受寒冰之苦。
葉江火不容四人逃跑,手臂揚起,只聽四聲“呲呲呲呲”穿空而過,連著四聲哎喲,耶律首領四人左小臂全被冰石擊中,正好都打在曲池穴,一下子酸麻難受。
四人哪敢辯解,咬牙騎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