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乾枯的荒地布滿怪石,中年修仙者依在一巨石下咳血不止,被黃臉道人一道陰冥掌拍中後背,他一條命去了九成九,如果不是靠著燃血丹支持,今天恐怕已經交待在對方手中了。
中年修仙者艱難從袋子中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療傷丹藥呑入口中,作完這個動作,已經氣喘籲籲。
望了望天色,已是下午,中年修仙者心裡著急,如果不能盡快離開此地,明天恐怕就是他的忌日。
可惜他的傷勢太過嚴重,動彈困難,只有借助他人的力量才行,只是世道險惡,誰又知道他人發現他身受重傷,是否落井下石,殺他奪寶。
“不行,我不能把自己的安危付托他人!”
中年人臉色陰冷想著。
……
梁揚估計著離林紅衣所說的地方不過幾裡了,他心中越來越不安,暗裡一咬牙對衙差說道:“你們先查探下去,我稍後就到。”
“梁仙長,你難道有什麽事嗎?”
一個衙差問。
“怎麽,我幹什麽都要向你們解釋?”
梁揚沉聲反問。
“不敢,不敢。”
這個衙差被梁揚深沉的眼睛盯著,嚇得差點冒冷汗,連忙陪笑說道。
“你們先行一步,我很快就過去。”
梁揚收回眼光,聲音稍緩說道。
看著幾位衙差去了,梁揚原地站立了一會後,閃身進入密林中,遠遠跟著衙差。
梁揚雖然不打算去冒險查探,但是也要弄清楚些許情況,否則,萬一同門出事,他被門派問起來什麽都不知道,這可是非常不妙。
梁揚在一座高山上,往下望去,見到一座客棧座落在大路旁邊。
“仙長,就是這裡,雖然香囊隔絕了大部分感應,但是那股吸引力仍然有一點吸引著我。”
林紅衣在香囊中躁動不安。
“嗯,我知道了,不要出聲。”
梁揚叮囑林紅衣。
接下來,梁揚兩位同門與十幾位衙差出現,他們看著客棧只是猶豫了一下就走過去。
兩位同門與十幾個衙差走近客棧,接著一個接一個一個跌倒地上,然後黃臉道人出來拖人,拖完人,一切恢復了平靜。
梁揚望著靜悄悄的客棧,仿佛看到一隻龐大的吃人怪獸,屹立地上,不動聲色等著上門的人們,把他們一一呑噬,他渾身打擅,轉身要跑……
哢嚓!
一支枯枝被梁揚折斷了。
“仙長,小心!”
林紅衣傳來又快又輕的提醒聲。
梁揚連忙轉頭望去,只見隔著二裡之遠的客棧中,走出黃臉道人,他眼中精光大盛,如探燈般掃過高山。
梁揚緊緊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想不到對方耳朵如此靈敏,隔著這麽遠還能發覺他弄出的動靜。
徒地,黃臉道人一舉手,對著梁揚這邊射來一道黑煙……
梁揚大駭,剛要起身逃走,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黑煙眨眼就至,擊中他身邊不遠處一隻剛剛起飛的禽鳥。
黃臉道人又進入客棧,梁揚卻是大氣敢喘,仿佛成了枯草木石,直到幾個時辰後,天色暗了下來……
梁揚悄悄摸下高山。
“這裡應該安全了。”
退到約十裡外,梁揚心中稍微輕松一些,停下來恢復疲憊的身心。
歇了一會,梁揚不敢多做停留,乘著夜色趕路。
借著朦朧月色,梁揚不敢走得太快,一有風吹草動,
他馬上躲了起來,等到確認安全後才又趕路。 一道微弱的光芒從遠處的亂石中升起,隨即又下降不見。
梁揚連忙伏在路邊長草中,凝神注視。
過得一會,也不見什麽動靜,仿佛剛才見到的光芒是個幻覺,但是梁揚知道,肯定是一道寶光。
梁揚考慮是不是該過去察看一番,卻又害怕出事,拿不定主意。
“林紅衣。”
梁揚想起林紅衣,對著香囊呼喚。
“仙長,你有什麽吩咐。”
林紅衣馬上回應。
“那邊有寶光出現,你去查探一下。”
梁揚指著出現光芒的地方說道。
一道輕煙從香囊中溜出,飄向遠處,融入夜色不見。
梁揚靜靜等待著,也不心急。
很快,林紅衣回來了,帶回一個讓梁揚驚喜的消息。
亂石林中確實有一個寶物,並且不是普通的寶物,而是一位身受重傷修仙者的法器,這位修仙者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你能否取走法器?”
梁揚聽完林紅衣所說,出口問道。
“不能,法器上帶著這位修仙者的精氣神,我無法接近, 除非我從虛幻化為實體才能不受影響。”
林紅衣搖頭。
修仙界中的精指的是人身肉體,屬物質基礎;氣指的是體內法力;神指的是心神、魂神。
修仙者的修為越高深,氣血、法力、魂神就越強大,越能夠克制鬼物,當然,像梁揚這樣的修仙者卻是不行,反而是鬼物的補品。
“等待他自己死掉。”
梁揚心中決定下來。
一夜過去,梁揚身上被露珠濕透,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林紅衣打探回來一個讓他精神一振的消息——中年修仙者已經死了!
“終於等到了。”
梁揚握拳砸掌,心情既興奮又緊張。
一個中年修仙者靜靜躺在巨石下面,腳下地上一灘黑紅乾枯的血跡。
梁揚不放心,守候在一邊觀察,直到太陽高升,晨霧四散,鳥兒昆蟲熱鬧起來,他才確定中年修仙者真的死掉了。
梁揚試探著走近中年人,伸手摸了對方身子一下,發覺已經涼透,變得僵硬,他才從嘴裡吐出長氣,放下心來。
中年修仙者身上有一個小小的袋子,梁揚首先取下,接著摸索身上,沒有發現,於是轉身看向掉在地上的一顆寶珠。
拾起寶珠,梁揚放在手中細細觀看,這顆寶珠略為透明,裡面光影流動,仿佛有兩種顏色。
把玩著這顆寶珠,修仙者的法寶,以梁揚深沉的城府,再也忍住激動,露出狂喜神色。
就在梁揚狂喜,精神松懈之際,寶珠突然爭脫他的手掌,飛快貼在梁揚額上,仿佛鐵鑄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