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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掃了一眼其他人,基本反應各不相同,有的人愁眉苦臉,有的人則是若有所思,還有直接埋頭就寫。
那邊妙法大師老神自在,已經是持筆寫了起來,顯然是胸有成竹。
刑天收斂心神,對於他來說,這種所謂佛理考驗,簡直如同小兒科一般。便是以前還在村中當那鄉野少年的時候,刑天都可以講出一番大道理,就更不用說如今刑天閱歷豐富,更參悟般若大智。
什麽是般若大智?那便是佛道至極的智慧,也就是說刑天若是修佛,絕對是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
所以見真僧人出的這一題,刑天有十成把握答出。
於是刑天奮筆疾書,一支筆在紙上寫出一個個文字,其中蘊含佛理,更蘊含道理。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便有性子急的人上前,讓寫下的東西給那見真僧人看。
後者往往一看,便立刻會反問一句,絕大多數人都會被問的啞口無言,這便是辯論道理,辯不過,便是輸了。
於是那些人只能是灰溜溜離開,與陽泉真水失之交臂。
當然也有的能和貝真辯上兩句的,那見真便會呵呵一笑,道了一聲:“還算有點道理。”
便讓人進塔,顯然,進了塔的,便算是過了這第二關。
這次刑天早早寫完,也是毫不猶豫上前讓那見真來看,後者先看刑天一筆字,頓時點了點頭,只是看到刑天所寫,卻是面色一變。
“荒謬,你說老方丈持強凌弱,簡直是一派胡言,毫無道理!”說完,就要將手中的紙張丟在一旁。
“自然是持強凌弱,自古至今,強者定規則,弱肉強食,這便是道理。無論佛道皇權,若不強於他人,誰又理會?便說老方丈,若非他身為僧人,背後有佛撐腰,村民會理他?而若非他修為高深,強迫那雞聽禪語,修佛心,雞都不會理他,只會狠狠的用嘴叼他,更不用說之後雞歸極樂,投胎成人的事了。所以在我看來,老方丈這就是以力壓人,所謂慈悲,所謂仁善,也只有強者才能擁有,才能施舍。路遇螞蟻而不踩,是因為你比螞蟻強,你不踩就是慈悲為懷,富人施食給窮人,也是行仁善之舉,也是因為他是富人,才能如此這般,倘若他饑餓難耐,自己都吃不飽,又如何救濟他人?再說那雞,未必喜歡修佛,倘若它有能力反抗,說不定早將老方丈殺死了,所以我說老方丈持強凌弱,有何不妥?這才是真正的大道理。善人需有實力方能行善,惡人也需有實力方能作惡,自古都是如此!”
刑天義正言辭,侃侃道來,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後所有人都能聽到他的辯理,一個個驚的無以複加。
“說得好!”不少武者都是激動不已,顯然刑天這番話的確是讓人從心裡認同。
“此子究竟是何來歷?相當不凡啊!”已經進入到塔中的妙法大師聽到這番辯論之言,也是連連點頭。
那見真和尚愣了片刻,卻是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行善也需實力,所以我修佛之人才要習武,只有比人強,才能度化眾生,行善天下。好,施主獨具慧根,實在是與我佛有緣,請進塔!”
這次,見真是起身讓於刑天走過,卻是別人都沒有的待遇。
刑天也是行了一禮,便邁步走進巨塔當中。
剛剛那番道理,刑天早就明了,實際上許多人都明白,只是有的時候不敢說罷了,自己敢說,便是因為不懼,有實力撐腰罷了。
而此刻,在一處禪房當中,幾個老僧一動不動,如木雕一般,其中一個老僧突然呵呵一笑,道:“有趣,有趣,那人的言論倒是一語中的,說出的事情的本質,我看他是有大機緣和大智慧之人,此子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能皈依佛門,便是佛門之幸!”
“呵呵,師兄說的有理,這等修佛奇才,千年難遇,尤其是獨具慧根,倒不如我等和他見一面,勸他拜入神禪寺,想來不出幾年,咱們寺中便又會誕生一位佛法大師。”
“我也正有此意,那便在比試之後,去見見這位小施主吧,只是就怕他心念堅定,不願入我佛門!”
“無妨,無妨,我近日聆聽天地神語,從中悟得一門神法,乃是大乘度化神法,到時候我施展神法,在那人體內種下佛心,他自然會明白佛之神妙,願意扳依我門!”
“好,掌門師兄既有此神法,那便是最好不過,比試還有最後一項,坐禪,如果那人能堅持到最後,便無論如何都要將他留在寺中。”
刑天並不如自己被人惦記上了,此刻他站在那巨塔之內,安靜等候。
過了半個時辰,又進來了幾個人,而外門第二關比試也結束了,比起之前,進入巨塔的人數更少,只有寥寥五人。
其中便有刑天,和那個妙法大師、神拳門副門主,除此之外,還有一男一女。
“五位施主,最後一項比試便是坐禪,那邊有蒲團,只需坐在上面物我兩忘,堅持到最後的,便是勝者,可得我寺陽泉真水!”見性,見空和見真三位僧人站在那裡朗聲說道。
這第三項測試倒是簡單,五個人分別找了一個蒲團坐下。
“五位施主,這坐禪比的便是心境和耐性,不過在這塔中坐禪,便是小僧我,也只能堅持年月,諸位若是堅持不住,便立刻起身,自有人會引你們離開!”見空和尚說完,和見性見真兩個僧人一起,離開巨塔。
這時,那個神拳門副門主說道:“我知道這塔,據說叫做大五行煉魂塔,乃是佛門高僧打坐參禪修煉神念的地方,到時塔中的五行之力會逐一發動,塔中之人會感覺到刀劍加身,水澆火烤的諸多痛苦,在這裡打坐,不吃不喝,當真是考驗耐性和毅力,而且一個不慎,還可能造成難以彌補的重傷,甚至會損傷魂念,諸位,若是堅持不住便速速離開,否則苦的只能是你們自己!”
說完,這位副門主便端正坐好,不再言語,其余幾人互看一眼,自然不可能這麽輕易就離開,所以也都是各自坐好。
果然,沒過一會兒眾人便感覺到周身壓力驟增,有時如置身烈日之下,有時則墜身在冰窖當中,不過五人都是修為高深的武者,這點痛苦還是能承受下來。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痛苦是越來越強,刺痛,水浸火燒,都如同真實一般,等到第七日,那唯一的一個女子便堅持不住,一臉蒼白,立刻起身離開。
刑天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便和紫葫蘆中的小白道:“這大五行煉魂塔的確是厲害,雖然都是幻象,但卻可以通過魂念和神念影響到肉身,在這裡修煉神念,的確是事半功倍,我修成無染法身,又渡苦海悟真道,這裡的五行煉魂對我根本沒有什麽效果,反而還能增強我的神念法身。”
“恩,的確如此,畢竟誰也不知道你區區剛柔境的修為,竟然能修成神念,還煉成無染法身,不過刑天,你也不能麻痹大意,這裡五行煉魂的效果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增強的,再過幾天,那煉魂的幻境痛苦,連你都會吃不消!”小白提醒道。
“這我知道,我也並不打算在這裡呆多久,只需要等到另外三人離開便可,到時候咱們得到陽泉真水,不但我的修為能極大提升,而你更是可以將神念脫離紫葫蘆的束縛,奪舍重生,那我身邊,才叫多了一個得力的幫手!”刑天說完,便是專心修煉,借著五行煉魂的力量繼續淬煉神念法身。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等到了第九日,又有一人無法忍受那恐怖的五行煉魂,起身逃出,如此一來,塔中便只剩下刑天, 妙法大師和那個神拳門副門主三人。
那神拳門副門主是仗著修為高深,抵抗那五行煉魂,妙法大師似乎是精通某種坐禪之法,口中念念有詞,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金光,似乎並不在意那五行煉魂,而刑天則是有無染法身,更是不懼,三人便是各自端坐,終於,等到第十五日,五行煉魂神拳門副門主有些支撐不住。此刻他面色蒼白,汗流俠背,又是堅持了兩天,終於是抵擋不住,道了一聲‘罷了’得不到陽泉真水,是我命也,命也!,隨後起身而出。
神拳門副掌門一走,還留在塔裡的人就只剩下了刑天和那妙法大師。
實際上,從兩天前,刑天便是依靠無染法身,也難以抵消五行煉魂的力量,金木水火土的幻境一波接著一波,刑天也是抵擋得頗為吃力。不過那妙法大師依舊是那般悠然自得,身上那層金光十幾天來都閃耀不停,也不知道是什麽功夫。
“小白,事情有些不妙,這大五行煉魂塔的確厲害,在這裡坐禪十七天,已經如同真的在火中煆燒,如同赤身裸體在極北冰寒之地忍受寒風吹體一般,這種痛苦絕非一般武者所能承受,我有無染法身都難以抵擋,那妙法大師的武道修為還不及我,怎麽可能堅持這麽久?”刑天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