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第一次跟豪門媳婦有了交集。那幾位雖然性格各異,韓莞跟她們相處還算不錯。
特別是馬大奶奶,豪爽開朗,快人快語,極其羨慕韓莞活得這樣恣意,說她若遇到這個情況也會跟韓莞一樣,但她敢肯定馬大爺絕對會還手……
韓莞非常喜歡她,決定繼續發展兩人之間的友誼。
緊接著韓老太太帶著孫子孫女、韓雲婆媳、包大夫人婆媳、黃琛夫婦等幾家親戚來看望了二虎,還在莊子住了一天。
再接著和王父子和趙暢親自來了,昌王府的世子妃也領著兒子來了,青山元君還遣人送來了外科藥……
一撥又一撥的貴客,忙得星月山莊不亦樂乎。
二十六的上午,謝老國公、謝老太太、和昌三個人來了。
韓莞起身給他們屈膝行了禮。
那幾人都沒看到她,而是齊齊往床上的二虎看去。
兩個中老婦女一人拉他一隻手哭起來,“心肝寶貝肉”的叫著。
謝老國公的眼圈也紅了,嘴裡卻說著,“哭甚哭,又瘸不了。”
老太太氣道,“你這個人就是不會說好話,怪不得那麽多人煩你。咱家的孩子,遭了這麽大的罪怎能不心疼。”
老爺子懼內,翹了翹胡子不敢再說不好聽的話。
二虎說道,“太奶,奶奶,莫擔心,隻第一天很痛,現在沒有那麽痛了。太爺爺說的對,我瘸不了,不會耽誤我文武雙全,將來考狀元當右待郎。”
大虎也說道,“弟弟非常勇敢,隻第一天哭了,之後都沒哭。”
那幾個人抱成一堆,說著各種肉麻麻的話。韓莞感覺自己和春嬤嬤就像兩個外人,那幾人才是一家人。
她又想起了她沒穿越過來之前,他們母子倍受欺凌,站在前面保護他們的只有春家三人。春家三人被人打的頭破血流也不敢讓開,因為讓開了就沒有人再站在他們前面了……
不是她記仇,她就是覺得這一幕礙了她的眼。
她把春嬤嬤拉著去了正房。
春嬤嬤不太讚同,小聲說道,“姑奶奶,他們是客。咱們出來好嗎?”
韓莞冷哼道,“不出來,我就要說討恨的話了。”
春嬤嬤又看了看窗外,小聲說道,“姑奶奶,眼睛長在前面,就是要往前看,日子才會好過。老奴沒有你聰慧,但老奴活得久,看的多。總想那些過去了的事,難受。”
眼睛都永遠閉上了,還看個屁呀……
韓莞拉著春嬤嬤的手,鼻子有些酸,小聲說道,“嬤嬤,你和春大叔、山子哥的好,我永遠忘不了。我們最艱難的日子,是你們陪著走過來的。”
春嬤嬤笑起來,小聲說道,“那是奴才的本份,當不得姑奶奶一直記著。老奴只希望,將來姑奶奶和兩位哥兒能好好的。姑奶奶,謝世子很不錯呢。那天老奴就在跟前,看得真真的,你那麽打謝世子,他都沒還手,還當著那麽多軍爺的面,哪個男人做得到……”
韓莞道,“我那不是著急想看二虎嗎。那些臭男人,自己沒有本事,偏還定出那個鳥規矩……”
春嬤嬤紅著老臉打斷了她的話,“姑奶奶,不能說髒話,被他們聽到不好。”
她用手指了指窗外東廂房。
等那屋裡上演完祖慈孫孝的感人一幕,也到了午飯時間。
大虎請他們幾人在東廂廳屋吃飯。
請他們吃飯,是春嬤嬤極力主張的。照韓莞的意思,讓他們回謝家莊子自己吃。
韓莞雖然同意留飯,卻不願意陪飯,讓大虎作陪。趙佳兒和趙好兒帶著周家小姐妹過來,又讓她們過去陪。
春嬤嬤還是過去跟他們告了罪,“我家姑奶奶生病了,怕過病氣,就不過來陪老太爺、老太太、郡主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沒言語。他覺得,一定是韓氏害怕他罵人,不敢出來。虧自己原來力挺孫子娶她進門,現在才發現韓氏真的不賢,哪能那麽打男人,一點不給男人留面子。
和昌也氣韓莞打謝明承,聽說臉都被抓花了,害得兒子跑去外面不敢回家,覺著韓氏或許是害怕不敢出來。
老太太來時已經得了大兒子的囑咐,哪怕心裡有些生韓莞的氣,面上還是笑道,“一定是那孩子照顧二虎累著了。跟她說,要好生歇息,不要二虎的病好了,她又倒下了。”
她知道春嬤嬤是韓莞的貼身嬤嬤,當初就是這一家人照顧他們母子不離不棄。賞了春嬤嬤一百兩銀子,兩匹緞子。
“聽兩隻虎說,你們一家服侍他們母子服侍的非常好,也替他們受了許多委屈。謝謝你們了。唉,我們也是被惡奴蒙蔽,委屈了韓氏和孩子,現在想著都心疼。還好有你們,否則他們的日子更難過。”
春嬤嬤極是感動,跪下磕了頭。
她拿著銀子和緞子回到上房,不時說著老太太的好。她現在不缺銀子和緞子,但她覺得,謝老夫人連一個奴才都看進了眼裡,對姑奶奶一定是心懷善意的。
謝老太太和和昌都是享慣了福的人,從京城折騰到鄉下,累著了,靠在榻上歇息了一陣。謝家幾人玩到下晌酉時初,才帶著大虎回謝家莊子。
說好明天上午來看二虎一眼,再回京城。
次日,韓莞把二虎抱出空間,才發現飄起了綿綿細雨。雨不大,如煙似霧,地面都沒打濕。不過,氣溫下來了,一下冷了好多。
早飯後,大虎一個人回來了。他說老太太有些不好, 同和昌一起直接回京了。
下晌,老爺子冒雨來跟二虎說了陣話。
酉時天就黑了,玻璃宮燈在風雨中微微搖曳著。
韓莞親自給二虎喂完飯,再把他的嘴擦淨。
謝明承突然來了。
他臉上的長痕已經結了痂,不過嘴角多了一塊青,好似走路也有些瘸,手裡還拿了包東西。
他先看了韓莞一眼,又望向床上的二兒子,再是坐在床邊的大兒子。
“被太爺爺揍了?”大虎問道。
謝明承點點頭,很是沒面子。
他把油紙包放在床頭,說道,“這是定州甜糕。”
跟兒子說了幾句話,又看了周西周南一眼,就給韓莞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