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在皇帝的高壓下,以身試法,而在高洋的眼皮子底下,敢以身試法、強取豪奪的人,是該有多貪婪?
“公子,已經查到,那日,有三輛馬車,進了山。”
大將軍府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
高長恭看了一眼護衛木青,木青和他手下的人,已經守在山中兩日兩夜了。
高長恭示意木青接著說。
“有兩輛馬車,在當日下午便回來了,是有錢人府中的人,去山中買新鮮的果子。”
“還有一輛呢?”
“那一輛馬車,進去後,兩日了,竟不見出來。”
木青說著,試著問:“公子,需不需要搜山?”
“不用,一片綿延的群山,整個京畿府的人調去搜,恐怕都搜不過來。”
“那公子的意思?”
“把人撤回來吧。”
即使搜到馬車,但讓人跑掉,那以後,更別想找到那人了。
即使搜到人,無憑無據,沒有人指認,還不是枉然?
木青雖然有點不理解高長恭的意思,但仍然去執行高長恭的命令去了。
熱鬧了兩日的白茶山,終於平靜下來。
官府的人,還有大將軍府的暗衛撤走以後,夜晚的白茶山,便幽靜得有點滲人,偶爾聽到一兩聲貓頭鷹的叫聲,更顯得山林的幽深。
高長恭守在一條大路旁,黑夜掩蓋了他眼裡的殺氣。
高長恭不相信,那只是一個簡單的噩夢,鄭楚兒無助的眼神,讓他堅信,那就是前世他死後,他的楚兒受的欺凌。
站在這條唯一可供馬車行駛的大路上,高長恭在賭那個人,賭他在第二日夜裡,必會逃出山來。
在茂密的山林中,一輛被樹枝遮蓋的馬車,終於露了出來。
黑夜中,一輛馬車,急忙忙的,從山中駛了出來。
馬車駛到一個拐彎處,忽然看到前面,一個修長的身影,在夜色中凜然屹立,手中的長劍,寒光凜冽。
親自駕駛馬車的人,一看夜色下,那張玉面羅刹,嚇得調轉馬頭,想重新逃進山中。
馬車轉頭的一瞬,駕車人的背影,和夢中那人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
夢中鄭楚兒含淚的雙眼,再次浮現。
高長恭眼裡閃過一抹狠厲,手中的劍,寒光閃閃。
一咬牙,高長恭已經飛奔過去,不等那人叫喚,一劍便挑在了那人的喉嚨上。
瞬間,那人只能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鮮血,從喉嚨上,在咕咕的往外流。
想到自己可能馬上就要死掉,那人一張驚恐的臉,在夜色下,慘白異常。
一聲輕蔑的冷哼,耳邊傳來冰冷的聲音。
“放心,你沒那麽容易死去。”
話音未落,一劍便狠狠的挑著那人,丟到了地上。
那人滿身鮮血,但求生的欲望,仍然讓他想爬起來,想逃離面前的羅刹。
可還沒有等他爬起來,眼前便寒光閃現,他拄在地上的手,瞬間就被剔掉了肉,兩聲輕響,腕骨碎裂折斷。
帶著逃離死神的恐懼,那人還是站了起來,可不等他跑出去兩步,便周身刺痛。
先是身上華麗的錦袍,一片片碎掉,接著他身上的肉,一塊快被剔了下來。
殷紅的鮮血,暈染了夜色。
在這個人驚恐的眼神中,高長恭完成了剔骨碎屍。
望著地上一堆碎肉,高長恭手中的劍,輕輕的指了指,高伏從暗中走了出來。
高伏把那輛馬車拉到碎屍旁,然後一把火,點燃了馬車。
那堆碎屍,在大火中,終化為了一捧黑土。
高長恭終於讓前世欺凌過鄭楚兒的人,一點渣渣都不剩。
這是他發過的誓,立下的言。
但是,當高長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而那燃燒的火苗,最後一點火星熄滅後,一個人影,哆哆嗦嗦的,從隱藏著的草叢中爬了出來。
目睹了夜色下的慘殺,此人渾身發抖,同時又慶幸,讓他的替身,走在了前面。
高長恭認為夢中的人,就是強買老翁一家房屋土地的人,這個判斷不錯,但是,剛剛被他化為灰燼的人,卻不是前世真正欺負鄭楚兒的色狼。
真正的色狼,讓他的心腹,穿著他的衣衫,駕車撞上了等待著的高長。
化為灰燼的,只是一個替身。
回到大將軍府的高長恭,以為替鄭楚兒報了仇,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起來,剛剛洗漱完,宮中的黃門劉德忠,又來到了高長恭住的月韻苑。
“陛下和太子,請公子進宮一趟。”
從滎陽回來,高長恭還沒有去宮中拜見過高洋和太子高殷,帶著自己茶莊的茶餅,高長恭隨劉德忠進了宮。
“公子,陛下現在正在上朝,你可先去太子的東宮拜見太子,陛下上完朝後,就會召見公子。”
劉的忠說著,就引著高長恭,向東宮的方向走去。
麟華宮內,大婚後的高殷,越發顯得身子孱弱。
聽見殿外黃門的通報,高殷放下手中的折子,一臉沉凝的站了起來。
太子今年其實只有十二歲,但已經學著處理奏章了。
“太子。”
“四哥,傷好清了沒有?”
高長恭微笑著點點頭,道:“蒙太子掛念,已經好多了。”
高殷聽了,擔心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父皇知道你在滎陽受傷後,大發雷霆,馬上就下旨,把那些罪人,就地正法。”
高長恭知道,這就是高洋的個性,誰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必死無葬身之地。
“太子,陛下近來龍體安康否?”
高殷一聽高長恭的話,少年的臉上,剛剛浮現的笑容,瞬間又沉了下去。
高洋如今,越來越脾氣暴躁了,別說毆打嬪妃,就是鞭打大臣,都成了常事。
“前次送給陛下和太子的茶, 想必已經喝完,今日我又帶了一些來。”
高長恭說著,指了指放在案幾上的盒子。
高殷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問道:
“四哥,這茶,真的能解酒?”
“能,但也不能喝得不省人事。”
高殷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下來,父皇那次不是喝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倆人正聊著,宮人來報道:
“太子,徐禦醫來了。”
“快請他進來。”
徐之才進得宮來,先拜見了高殷,就把藥箱放在了高長恭面前,笑呵呵的便把手搭在高長恭的脈上。
原來宣他進宮,是讓徐之才來為他把脈。
徐徐之才把完脈,嘴上不忘抹蜜的誇道:
“公子的身體,不愧是皇家血統,好得如此迅速。”
“徐禦醫,陛下近來龍體安康否?”
徐之才臉上的笑容,笑得便沒那麽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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