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這聲音,一如前世一樣低緩動聽。
“不,公子,放我下來,你………”
達姬的話還沒有說完,抬頭便看到了褐色圍牆的大門——白馬寺。
…………………
山莊裡,高長恭的傷勢,在鄭楚兒細心的照料下,恢復得很快。
每日裡,翠柳幾個婢女,都能聽到兩人在房間裡你儂我儂的低語。
“鄴城比滎陽要冷一些,你心裡要有準備。”少年的聲音溫柔好聽。
“我會多穿兩件的。”
“這倒不必,我已經替你準備了好多件披風。”
聽到兩人在裡面輕輕低語,司棋聽得羨慕又替自家女郎高興,忍不住對著翠柳傻笑,翠白了一眼司棋,脫口而出:
“這個算什麽。”
“還有比這………”
翠柳得意的哼了一聲:“比這還………”
正說著,忽見倆人從裡面出來,翠柳才驚覺自己差點亂說。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夕陽西下,正溫暖的落在山坳,此時太陽不熱,夜風還沒有拂來,正是散步的好時機。
“翠柳,你們在聊什麽?”鄭楚兒問。
“啊………我們聊滎陽河中那兩隻野鷺鷥。”
司棋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是佩服翠柳的反應。
這一晚,鄴城來人了。
有一個人翠柳是認識的,那就是高長恭的二哥,廣寧王高孝珩,他救了自家女郎。
另外兩個少年,一胖一瘦。
胖的那個小郎君,高長恭叫他五弟,穿得像個大絨球,護衛們叫他安德王。
瘦的那個叫任和,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一襲紫衣飄飄,雖是個男兒,但一顰一笑,竟分外妖嬈。
最吸引人的,還是廣寧王拉著的那個小人兒,兩三歲的樣子,小粉團似的。
“四叔。”
小粉團一見高長恭,掙脫他父親的手,滴滴的向前跑去。
高孝珩看到高長恭身邊的人,就知道自己的四弟,為什麽不回鄴城了,高孝珩把目光移到其他地方,極力不朝那個方向望,可是徒勞,心在想。
“四叔。”
冉冉跑到高長恭面前,眼睛卻笑得彎彎的望著鄭楚兒。
“叫人。”
“叫什麽,四叔?”
高長恭望了一眼身邊的鄭楚兒,笑著道:
“叫四嬸。”
鄭楚兒一聽,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還沒有舉行婚禮呢。
“四嬸。”冉冉奶聲奶氣的對著鄭楚兒叫道。
鄭楚兒微笑著點頭答應,剛要彎腰抱起冉冉,一個圓臉圓頭的少年,便湊了上來。
“四哥,四嬸真好看,嘻嘻………”
高延宗腆著個胖嘟嘟的身子,扭到了鄭楚兒面前,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高長恭擰著耳朵,拽到了一邊。
高延宗愣頭愣腦的,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四哥,讓四哥這樣不待見,換個外人,這個混世魔王,可能會平了山莊,可四哥名下的山莊,他不敢。
“嘖嘖,長恭,有佳人相伴,竟忘了歸期?”
任和丹鳳眼笑得迷離,走到鄭楚兒面前,晃頭晃腦的打量著鄭楚兒。
“咳咳。”
高長恭咳了一聲,見任和還不停下腳步,手中便多了一顆松子。
“啊”的一聲,任和的丹鳳眼,差點被擊中,瞬間風度全無,捂著眼睛蹲在了地上。
“長恭,我這張迷人的臉,若是被你毀了,媳婦兒你得幫我找?”
高孝珩遠遠的看著這一幕,笑了一下,搖了搖了頭,他們來滎陽,一是來看看高長恭傷的怎麽樣了,二來就是要催高長恭快點回鄴城,婚期臨近了,不能老待在這裡。
鄭楚兒看到了遠遠站著的高孝珩,
不由得輕輕的福了福,她的心裡,一直感激這個廣寧王。高孝珩也輕輕的對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算著回禮。犧如 xindingdianxsw.com 犧如
鄭楚兒知道,明日她的四郎,可能就要離開了,她會乖乖的等著她的四郎,迎娶她進門。
翌日一早,一夜沒有睡好的鄭楚兒,剛剛在翠柳幾個婢女的伺候下梳洗好,弄琴便進來說:
“女郎,公子在外面等著你。”
“他就要走了嗎?”
“你出去看看便知。”
鄭楚兒立馬站了起來,急急的往外走,全然不顧一個女孩的矜持。
因高孝珩幾個人的到來,鄭楚兒不好意思再去高長恭的房間,一夜胡思亂想,難以入眠。
又擔心高長恭的傷勢,會不會複發,又但心他們的婚期,會不會有變,竟是胡亂的瞎想了一夜。
山莊外,駿馬似火,騎裝烈烈,少年俊美的容顏,在晨曦中如謫仙一般。
見鄭楚兒的身影出現,策馬奔來,雙腿夾著馬背,一個倒掛金鍾,輕輕一摟,便攔腰抱起了鄭楚兒。
棗紅駿馬一聲興奮的嘶鳴,馱著倆人飛快的向前面的林中奔去。
在一四周開慢野山菊的草地上,棗紅馬兒才停下了腳步。
一個飛身,少年抱著自己的小妻子下了馬。
一個漂亮的花環,在少年靈巧的手中很快編好,戴在了鄭楚兒的頭上。。
“本來想等這裡的山海棠開了,再帶你來看,但為了娶你,我得趕回鄴城。”
高長恭說著,似是怪面前的女孩似的,狠狠的捏了下面前可愛的小鼻頭。
鄭楚兒往四下一看, 真的是到處的山海棠,可惜,海棠花正打著苞,還沒有開放。
若這滿山坡的海棠開花了,該是怎樣美麗景色?
“看人,不要看花。”
少年霸道的聲音傳來,鄭楚兒趕緊轉過身來,又羞澀又內心甜蜜的望著自己的情郎,她知道他是故意板著臉的。
“我走了以後,不準你出門,你好好的在府中等著,等著我來娶你。”
鄭楚兒咬著嘴唇,強忍著假裝鎮靜,但那滿眼的盈盈淚光,出賣了她內心的喜悅。
“不準在我面前流淚,休要用眼淚留住我。”
高長恭一改往日的溫柔,好像心情有點煩躁。
鄭楚兒被說得一噎,誰用眼淚留他了,不都是他自願以養傷的名義,賴在這裡不想走的嗎?
“我沒有,你不要都賴我。”
鄭楚兒強忍著淚,笑著說。汜減 B X wX . co 汜
“賴你又怎麽?不是你,我怎麽會一直待在這裡?”
聲音漸漸溫柔,輕輕的擁伊人入懷。
“我若再不回去,二叔該說我不懂事了,母親也焦急的等著我去商量婚禮的流程。”
“都是你,絆住了我的腳步。”
雖是怪人的話,卻溫柔至極。
“你………”鄭楚兒語塞,氣得說不出話來。羋何 羋
鄭楚兒知道,除了當今陛下,大將軍府的女主人,四郎的嫡母馮翊公主,也肯定為他們的婚事,操碎了心。
可他倒好,賴在這裡,日日騙著她為他清洗傷口,為他包扎,為他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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