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楚兒順著這個女子的目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個人,是段涵。
段涵坐在平原王府的座位上,她已經看了一會笑話。看到常山王府的管事臉色不對,才站起來道:
“還不過來,你的座位在這裡。”
這女子這才一臉通紅,低頭向段涵走去。
“平原王府的庶女。”不知誰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傳入鄭楚兒的耳裡,鄭楚兒馬上明白。
這個生日宴會,除了高家的人,其他的應該隻邀請了正妻和嫡子嫡女。一個庶女來了,還霸佔她的座位,這除了受人指使,哪還會有別的?
段涵的母親元渠姨雖然沒有來,但她和常廣王妃元氏,同宗同源,兩家又是表親,故多出來的座位,戴著庶妹來,沒有人會說什麽,也沒有人敢說什麽。
平原王府,太后的姊姊家,皇帝的國舅府,自爾朱文略死後,平原王段韶,乃當今最顯赫的異性王,大齊第一貴戚,許多人能避就避。
所以,哪怕貴為常山王府的王妃,看到了此人,便不過來,讓管事出面。
常山王王妃,長得並不傾國傾城,但卻獨受高演寵愛,這位元妃,也不簡單。
鄭楚兒眉毛彎彎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耳畔,卻又響起了一些奇怪的耳語聲。
“現在真是世風衰落,有的人,新婚夜都沒有落紅。”
“這算啥,有的人,新婚夜用癸水當落紅騙婆母。”
正在替鄭楚兒輕輕捏著肩的翠柳,手一滯。
今日這些來賓中,恐怕只有鄭楚兒是新婚的娘子,這些人,是在譏笑她家女郎,翠柳氣得手都有點抖了。
來癸水這種事,都有人知道?
翠柳想到剛剛她陪鄭楚兒如廁時,換下的汙穢之物。
酒宴尚早,翠柳陪著鄭楚兒步到花園。
“女郎,你不用氣,這麽多來賓,新婚娘子不止女郎一個。”翠柳安慰道。
“真是吃多了操別人的心,落不落紅,以他們何乾?”翠柳氣憤得瞪著遠處。
見鄭楚兒不答,翠柳又自責道:“可能是之前如廁時丟棄的東西,被有人看到了。”
“翠柳,別忘了,大將軍府的人,更容易知道我來癸水。”
鄭楚兒的話,讓翠柳一驚,自責的想到了大將軍府換下的那些汙穢之物,沒有處理好。。
“怪不得剛剛段家庶女來霸佔座位,旁邊高家的人,竟沒有一個幫女郎說句話,看來大將軍府的水,還真深。”
鄭楚兒心裡冷笑,如果今日早上不送那些布匹給她們,恐怕有的人,還要幫別人的腔呢。
“崔妃應不是那樣的人,那時,她和冉冉在王太妃那裡。”
“這倒是,看著廣寧王妃那性子,也不像個愛搬弄是非之人。”
“那愛搬弄是非的人,你不用理她們便是。”
好聽的聲音傳來,倆人一驚,抬頭便看到了高長恭。
“姑爺。”翠柳叫了一聲,退了下去。
鄭楚兒望著那張妖孽的臉,輕歎一聲,這禍水給她招惹了多少情敵,今日那些暗含恨意的眼睛,都是他招來的仇。
“不怕,一切有我。”
“妾為四郎解毒,也不悔。”
聽到這,那雙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不由得握住了鄭楚兒的小手。
“你終究要適應這種環境。”
“嗯,妾知道。”
重新回到坐位上,看到那些女眷,正在炫耀著自己的首飾。
“我這彩金手釧,是我父親托皇家商隊,在一個比南越國還遠的一個古邦所得。”一個貴女,伸著蘭花指,舉止優雅。
“我這玉墜,是我祖母傳給我的。”
這個看著只有十二三歲的女孩,摩挲了一會胸前的一枚小玉墜,才有道:
“這是皇后娘娘賞給我祖母的,宮中之物。”
話音一落,引來嘖嘖稱讚之聲,宮中之物,民間哪能相比?
“這位夫人帶著的這對玉鐲,是滎陽那邊的玉貨吧?”
鄭楚兒正要回答,一個女孩就笑道:
“想不到滎陽那小地方,這些年,倒是因玉出名,只是,新玉哪有老玉金貴?”
“不過夫人的這對新玉鐲,倒是看著不錯?花了多少錢買的?”
鄭楚兒等她們說完了,望了一樣遠處的馮翊公主,才淡淡道:
“這是妾的婆母馮翊公主送的。”
全場無聲,翠柳來補了一句:
“這是前魏時期的宮中之物,馮翊公主帶出來的,收藏了多少年,如今送給了我家女郎。”
“哇,你們沒有發覺,這位夫人戴的耳墜,竟是貓耳石?!”
羨慕的聲音中,有人突然驚叫道:
“夫人以前不是把貓耳石耳墜,捐贈給了孤兒了嗎?怎就又收了回來?”
這女子的話,引得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鄭楚兒。
許多人不知是看著貓耳石耳墜,還是看著鄭楚兒的臉,竟目生妒意。
“詐捐!”
有人小聲道,嗡嗡之聲,馬上包圍了過來,引得遠處的男賓席,都有人轉頭望過來。
鄭楚兒氣得一下子站起來,這些吃飽了撐的貴女,就跟八婆一樣,口無遮攔。
“這對貓耳石耳墜,也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妾的,有人懷疑,可隨妾進宮,讓陛下和皇后娘娘親口告訴你,當時陛下和妾的夫君,都在場。
另外,不妨告訴你們,我捐贈的那副貓耳石耳墜,確實被我夫君又尋回來了,他花了三倍的價錢,重新把那對耳墜幫我買了回來。
那是我們訂婚前的事。”
鄭楚兒的話,終於讓在場的人閉了嘴。
“原來夫人和四公子定婚前,已相識。”
一個年輕的娘子道,語氣滿是羨慕。在場的人,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為夫婦的,在婚前相識,父母也願意幫娶回來的,寥寥無幾。
許多人,都認為鄭楚兒能嫁給高長恭,只不過是她被皇帝看上,為侄子求娶的,原來倆人早就結識。
至此, 終於沒有人再在鄭楚兒面前嚼舌。
“嬸嬸,有壞人欺負嬸嬸嗎?”冉冉突然來到鄭楚兒面前。
冉冉的母親崔氏,笑著對鄭楚兒點點頭,她剛帶冉冉從小花園回來。
“壞人到處有,但想要欺負嬸嬸,沒那麽容易。”
鄭楚兒說著,把冉冉抱在小胡凳上坐著。
“有人敢欺負嬸嬸,冉冉就去告訴四叔,還要告訴爹爹,打她們。”
冉冉小腿不停的踢著,小樣子很是氣憤。他的話,把翠柳都逗得笑起來。
“怪不得廣寧王那麽寵愛自己的女兒,真是個小人精。”
翠柳的話,讓崔氏笑意更深。
這時,有宮中的人來到常山王府。
“聽說是宮中的徐禦醫,來給常山王看病。”
此話一出,有的馬上想到了高演在華林園被皇帝杖責的事。
不愧是親兄弟,最終還是讓徐禦醫來看病。
而徐之才,最後來到了女眷這邊,並看向鄭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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