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昌儀但說無妨。”
“大將軍府,不比其他的王府,這裡的姨娘,走出去,比其他富貴人家的正房,地位還要尊貴,只要兒子一封王,她們個個都是太妃。”
鄭楚兒點點頭,這是事實。
不用多少年,這裡姨娘,都將是朝中大臣跪拜的貴人。
“所以,公主希望夫人,盡可能的不要和府中的姨娘生了間隙,她們不是一般的姨娘。”
“妾記住了。”
宋昌儀稍稍停了一下,接著道:
“太后和皇后娘娘,是你應尊敬的長輩,皇后娘娘溫婉淑德,對陛下的家人,很是寬厚,然太后的地位,高家女眷無人能比。”
鄭楚點點頭,已知宋昌儀後面沒有說完的話,心裡歎了一口氣,因為段涵,太后已經對她有了成見。
“常山王和長廣王,是大將軍的同母同父的胞弟,夫人以後免不了也要和他們打交道,公主說,敬重為佳,不可疏遠。”
“妾記住了。”鄭楚兒應著,看了一眼外面,馮翊公主的聲音,永遠是那樣溫和。
馮翊公主其實已經有了皇后的封號,因為公爹高澄被當今陛下追封為文襄皇帝,作為正妻的馮翊公主,也被封為文襄皇后。
但出生元魏皇室的馮翊公主,在大將軍府,都是以一個主母的身份自居,從不以什麽公主或皇后的名號來壓人。
鄭楚兒的眼圈有的朦朧,前世今生,馮翊公主都對她關懷備至,可惜,公主的命,繁華背後是淒涼。
鄭楚兒挑了一對手鐲,戴著出來。
看到她出來,高長恭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笑容浮現在眼裡。
“這對玉鐲,是宮中之物,真配楚兒的玉腕。”馮翊公主對高長恭道。
再次謝了馮翊公主,倆人從正德苑出來,坐著馬車向皇宮的方向趕去。
“四郎,我們要先去北宮?”
“嗯,先去拜見祖母。”
見鄭楚兒眨著疑惑的眼睛,高長恭輕聲道:
“我已經請母親的宮婢,麻煩稟告陛下,我們先去北宮看望太后,等陛下下了朝,再一起去拜見皇后娘娘和陛下。”
鄭楚兒點點頭,終於和前世不一樣了。
前世,他們倆人先進皇宮拜謝高洋和李祖娥和,趕到太后的北宮時,已經是下午。
太后為此,冷嘲熱諷的說她是不是睡到晌午才起來?給祖輩敬茶,竟是下午才到。
“想什麽呢?”
高長恭把鄭楚兒拉進懷裡,對著小臉輕輕的彈了一下。
“四郎想得真周到,母親人也真好。”
“小嘴真甜。”
鄭楚兒又得了個拍臉的獎賞。
在鄴都北城,婁太后的北宮,此時,婁太后正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高長恭的婚宴上,高陽太妃遊娘風姿綽約的身影,不停的出現在婁太后的腦海。
“大丞相對她那麽用心,今大丞相仙逝,她竟沒有一絲思念,仍活得笑容滿面,春風得意。”
婁太后恨恨的說罷,又回想起了當年,高歡夜裡從其他姨娘的房間出來,半夜又悄悄進了遊娘院子的情景。
作為女人,其實婁太后算得上是大度了,高歡的十六個妾室,不管是對恃寵而驕的大爾朱氏,還是盛寵不衰的鄭大車,婁太后都對她們不錯。
可遊娘,卻是唯一讓婁太后暗恨的人。
“太后。”
一聲嬌滴滴的聲音,把閉目養神的婁太后喚醒,
婁太后睜開眼睛,看到段涵嘟著嘴,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怎麽了涵兒?”
婁太后看著姊姊這個唯一的嫡孫女,仿佛看到了三十九歲就早逝的姊姊。
“太后,涵兒難受。”
“乖涵兒,哪裡難受?我讓太醫來給你把把脈?”
段涵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滴落下來。
“太后,涵兒心裡難受。”
段涵說著,就撲到婁太后膝上,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
婁太后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昨日高長恭大婚,從小就喜歡跟在表兄屁股後面的段涵,心裡還不知傷心成啥樣。
因為讓人在半路堵截鄭楚兒的父母兄長,她的父親段韶,迫於高洋的壓力,差點殺了段涵。
被婁太后救到北宮後,多長時間了,段涵都不敢走出北宮半步,母女倆寄居在婁太后的宮中,小心做人。
但是昨日,段涵說什麽也要去參加表兄的婚禮。婁太后知道,段涵是見她朝思暮想的人最後一面。
“不哭了,涵兒。以後定會給你尋門滿意的婚事,你看上誰,盡管說,給你賜婚便是。”
段涵哭得更傷心了,肩膀一聳一聳的,哭道:
“我就喜歡孝瓘(高長恭的名)表兄。”
婁太后為了難,若換個人,她可一道懿旨,就讓人休了妻,給段涵讓位。
可高長恭的婚事,是皇帝親自操辦的,新娘是皇帝命人求娶的,她貴為太后,也不能違逆聖意。
“涵兒,我大齊那麽多年輕兒郎,就沒有一個你中意的?”
“我就隻喜歡表兄。”段涵傷心得一噎一噎的。
“太后,四公子攜新婦來給太后請安了。”
女官李昌儀,進來稟告。
婁太后臉一沉,冷聲道:“讓他們進來。”
“你不喜歡見那女的,你可避到屏風後面。”婁太后道
“不,我就要在這裡。”段涵抹掉眼淚,咬牙道。
鄭楚兒跟著高長恭,被李昌儀引到婁太后面前,她微微一抬頭,便看到了坐在婁太后身邊的段涵。
段涵先是幽怨又癡迷的望了一眼高長恭,瞟眼看鄭楚兒時,已滿是恨意。而後卻又是得意的冷笑,她坐在太后身旁,鄭楚兒跪太后,也就跪了她。
鄭楚兒看到了段涵的心思,可沒辦法,你能讓太后起身另尋他處再坐下?
多少人跪拜皇帝時,皇帝身邊不是仍然有著許多宮女和黃門?
鄭楚兒想到這,便要撩群跪下,卻被高長恭輕輕拉住。
“涵兒,煩你去幫表兄去看一下茶好了沒有,表兄要敬祖母茶。”
段涵沒有想到高長恭會主動和她說話,欣喜得大腦有點空白,什麽也不想了,忙不迭的跑出去看茶去了。
看著段涵被自己的孫子,一句話就說得癡傻了一般,婁太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孫子/孫媳給祖母請安。”
等段涵討好的親自端著茶進來時,鄭楚兒已經對婁太后磕完了頭。
“表兄,你的茶。”
段涵說著,手中的茶盤突然一偏,一杯滾燙的茶水,對著鄭楚兒的臉,就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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