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死了。”
“藤田將軍死了。”
消息如同一陣風般的傳遍街頭巷尾。
被楊林一路衝殺,本來還憋著一股子怒火追擊圍剿的士兵們,突然就如被一桶涼水澆頭。
敵人好像永遠都不會死一般,來去自如,從街頭到街尾,犁了一遍又一遍。
身邊時不時的就見著刀光掠過,大片大片的士兵倒下。
驚呼聲四處響起,槍聲越來越密集,但是,卻全無章法。
各人都像是驚弓之鳥,子彈四處亂飛著,偶爾還會把自己人打死打傷,慘嚎處處。
終於,在某一刻。
日本兵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恐懼。
有那麽幾個人把槍一扔,就往後逃,大聲哭喊著:“魔鬼,那是魔鬼,打不死的。”
呼啦啦……
聽著哭嚎聲。
一大片日本兵手腳冰涼,再也不敢呆在原地,拚命的往後撤。
一邊撤,一邊回頭開槍。
槍法自然再也沒有任何準度。
身後跟著跑的士兵,憤怒之下,一邊大吼大罵著,不時開槍回擊。
登時,現場一片大亂。
所有人都恨不得多長兩條腿,跑出這片街區。
跑到碼頭,登上那艘軍艦。
到了此時,對楊林來說,這些士兵自然再也沒有了半點威脅。
他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刀鋒滴血,一刀刀的收割著人命。
無論是抵抗也好,求饒也罷,他只是面無表情的一路殺伐。
沒有半點憐憫。
他想過,如果不是自己有著心眼術這種逆天般的危險感知能力,凌晨時分發起的攻擊,就足以把自己一家送進地獄。
就算是自己一身武術達到宗師巔峰,也是一樣。
血肉之軀想要正面抵擋住現代火器,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至少,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殺人者,人恆殺之。
既然敢來突襲攻擊,就不要怪自己反擊殺人。
兩個國家的交鋒,從來都是那麽殘忍,沒有什麽人道不人道的。
“我還是高估了這支軍隊的素質,後來能打出那麽厲害的戰績,應該不是他們太強,而是我們太弱。”
實際上,他隻殺到500多人的樣子,這支軍隊就已徹底崩潰。
槍支彈藥扔得到處都是,所有人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後,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勇氣。
與那些倒在他們槍下的可憐百姓,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楊林搖頭冷笑。
“他們不是不怕,只不過是因為凶狠慣了,也習慣了看到別人如同綿羊一般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所以,才會越來越自信,越來越蠻橫。”
“真遇上更強的對手,其實,這些人骨子裡,跟綿羊也沒有太大區別。”
一路趕殺到了海邊。
瘋狂逃著的日本兵,只剩下了七百余人。
哭爹叫娘的擠擠攘攘的跑上軍軀,又淹死了將近一半。
到船隻上面開火攔截,再瘋狂開動離開的時候,還剩下三百多士兵在海裡浮浮沉沉,很快就沒了動靜。
楊林站在海邊,冷冷的看著日本軍艦離開,沒有再追。
而是返身回去,割了藤田剛的腦袋。
這家夥被自己從胯部撕成兩片,腦袋倒是還保留完整的。
楊林需要這個,去做些什麽。
……
當精武門幾人等到槍聲停止,麻著膽子趕到現場時。
就見到一條屍體鋪成的血路,從楊家門口數百米處,一直鋪到遠方。
幾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氣。
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一人一刀,全殲一隻兩千人的精銳軍隊,他練的還是武術嗎?”
農勁蓀額上直冒冷汗。
這種結局,他是萬萬沒有想到。
霍元甲也是愣了好久,才苦笑道:“農老哥可千萬不要高抬武術了,只能說,楊師傅練的武術,已經不能稱之為武術,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陳真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重重的在手掌上擊了一拳,興奮道:“楊師傅的殺拳道就講了對火器的對敵精要……
神經反應,身法速度,以及攻擊的力量,受殺氣增幅之後,能夠數倍爆發。
心有多強,實力就會有多強……他既然做得到,我們就算不能做到這般地步,但是,學到一二成的本事,也能在槍林彈雨中保命了。”
這倒是大實話。
陳真在武道一路之上的天賦其實極高,他以中國傳統武術為根基,搏采百家之長,自我就悟出了最有效率的練法打法。
如今得了殺拳道的核心練法,立刻,就看出了其中的厲害之處。
這時說起來,自然而然就讓人信服。
“是啊。只要能夠在子彈橫飛的戰場保住性命,想要殺敵還不簡單,就是殺得快與慢的區別罷了。”
李彤雲也是滿臉興奮,也不知她是哪來的殺氣。
從這方面來說,螳螂拳其實還真的挺適合她的。
……
格蘭德坐在大廳之中,喝著紅酒。
紅彤彤的陽光從窗戶射了進來,灑在桌上,泛著金紅之色。
這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
他的心情也很不錯。
“如果不出意外,這時候的日本兵已經開始退兵了,楊家應該是完蛋了,哈哈……”
這些日子,他一直過得很憋屈。
親侄子被殺之後,他就有心報仇。
可是,偏偏還沒辦法動手。
因為,瑪麗蓮公主就攔在中間。
無論他想要以任何理由調動大軍,小公主都是一個繞不開的難題。
當然,他也可以偷偷摸摸不引人注意的動手,或暗殺,或偷襲。
但是只要想到對方那如神如鬼一般的強悍武力。
這種想法,就立刻消失無蹤。
自己還沒有活得不耐煩。
他雖然對中國的文化了解不深,但是,同樣也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種極其正確的道理。
站在窗台前邊的艾倫指揮官,似乎在看著朝陽。
並沒有隨聲附和他的話,只是幽幽說道:“我好像記得,小公主瑪麗蓮也是住在楊家的……日本兵一開始就用炮火轟鳴,你就不擔心誤傷到她?”
說誤傷,這是說得好聽而已。
艾倫的話,格蘭德自然是聽得明白。
他的臉上就露出一絲冷笑。
“我倒是覺得,大英帝國皇室最近越來越是溫和了,對遠東這個國家的百姓也太過寬容。
小公主就算是死在這裡,跟我們又有什麽關系呢?那是日本人乾的……
為什麽會出事?當然是因為清國人,要報復,就報復他們吧,我倒是樂意見到的。”
“你還是忘不了你侄兒被殺的仇恨啊,這樣很不好。”
艾倫搖了搖頭, 突然就笑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在其中做了些什麽的。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蹬蹬蹬就跑進來一個傳令兵,臉上神色極其古怪,額頭上濕淋淋的,打濕了金黃色的頭髮。
“怎麽樣了,日本人退走了嗎?”格蘭德放下酒杯,威嚴的說道:“如果還停留在英租界,就傳令下去,讓他們立刻離。,否則,後果他們承受不起。”
“退了,退了。”副官結結巴巴的連忙回答,“不是,不是退走了,是死了……”
“死了?”
“是,屍體鋪滿一路,被楊林手拿刀子,殺得崩潰,再尾隨追殺。
能逃到軍艦上,保住一條性命的,不足四百人。”
傳令兵一口氣說完,就見到,眼前的大使武官格蘭德,已經徹底陷入了呆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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