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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曉聲》第24章 收尾
  等楚天舒回到長安,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路上他與曹先的隊伍遇上了龍武軍的百騎隊伍,令狐建芳查看了他的傷勢,見他傷口並未外邪入侵的症狀,便也放下心來,一路說是押送,實則護衛地將他們送到了長安。

  中途戶縣的主簿派遣不良人前來查看情況,本打算將鐵腰幫和波斯人一並押送回去,但令狐建芳在馬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便知道此事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曹先的一幫兄弟還算舒服,重傷的也得到救治,而那些波斯人,就沒有如此待遇,兩天的路程,原來重傷的十幾人紛紛不治身亡,被龍武軍扒光了隨時衣服器物,屍體扔給戶縣不良人帶回。

  從龍武軍的態度上,無論是曹先還是蘇勉,抑或手下的幫眾,都覺察出不一樣的地方,曹先的心情便也愉悅了許多,甚至都有膽子跟令狐建芳說幾句玩笑話。

  進了長安城,此行的所有人等自然是不可能馬上自由的,但大家身上都帶著傷,便集中安置在延康坊的一處大宅中,外面有金吾衛看守,裡面專門撥了廚子、醫人,條件還算不錯。

  眾人被分批帶出去問話,長安萬年兩縣的法曹都被征調,刑部和大理寺也撥了人,審訊的強度和細化程度還是頗高的,安排在宅院裡的雜役中間也插了暗樁,專門探聽有無串供。

  但楚天舒根本就不慌,他知道官府對此事的重視程度,被提審時,躺得舒舒服服,有問必答,不知道便老老實實說不知道。

  唯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乞丐寮的勢力居然自己把輿圖的線給他接上了他本來是打算通過手裡的幾份采買單據點破這件事情的。

  不過對方問起時,他仍然提到了此事,把精心雕琢過的單據拿了出來,為波斯人的罪行添上最後一把火。

  輿圖自然是他畫的,上面的阿拉伯數字也是他寫的,但輿圖上除了阿拉伯數字之外的符號,他自己也認不出來:那純粹是隨手塗鴉。

  刑部為了確認他到底與輿圖有無關聯算是費盡了心思,編造文義詐他都算小伎倆,還有把符號摻雜在漢字裡讓他念,又或者扮紅臉請他幫忙破譯的,楚天舒盡了百分之二百的心,仍然搞不懂之前自己隨手亂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符號有何意義。

  能搞懂就有鬼了。

  折騰到最後,大理寺也上場了,但無論如何威逼利誘,楚天舒的說法就是那麽一套,有時候對方會突然折回來提起很久之前的一個問題,他答的也毫無破綻。

  實在是想出錯也出不了,畢竟這場算計裡,除了動機是假的,其他一切都是真的。

  審了十幾天,一直從楚天舒躺著,審到他能坐著,又審到跪著,最後趙道興發了話,所有人便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把他扔回宅子裡養傷。

  而季風在這場截殺裡是屬於基本沒出力的那部分人,知道的也不多,此時雖然身上有傷,但並不嚴重,便被分配去照顧楚天舒,自然也是存了要讓他們串供露出馬腳的心思。

  這天晚上,楚天舒心血來潮,給季風講了些後世裡聽來的演義故事,吸引了大批在這裡休養的幫眾來聽,他便索性開了專場。

  此後每有空閑,就在院子裡說書,什麽水滸傳啊、紅樓啊,乃至近代史中的一些橋段,稍作加工之後便說了出來。

  其中不能說沒有私貨。

  而是應該說,幾乎全是私貨,一點故事也無。

  但是在受教育水平普遍低到離譜的眾人聽來,

還是別有趣味的  至於東西兩縣那邊,根據審出來的情報,據說也捉了些人,認下了圖謀不軌的罪行,但這其中估計是屈打成招的居多。根據楚天舒判斷,真正核心的信奉所謂神使團的教眾應該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其中最受信任的魏克亞更是被自己親手殺的。

  其他的人,就算與這個所謂的波斯神使團有聯系,也不會是專業的殺手。

  。

  這樣審了近一個月,據說呈到聖人面前的折子就擺了一桌子,到最後實在是問無可問了,終於把這些人放回家。

  回去之前,令狐建芳偷偷給楚天舒透了口風,這些人,多半不會受罰,還要受獎。

  “你這次倒是踩了狗屎運,撞破這麽一樁大事,連帶著那些鬧事的遊俠也跟你沾光了。聖人口諭,此事就此封口,具體事由不得與他人說起但你楚天舒的名字,算是簡在帝心了。”

  封口令是很好理解的,這才登基一年,便有人要刺殺自己,難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猜測一番:你這皇帝,到底是不是天命所歸?

  令狐建芳知道楚天舒穩重,便只是跟他傳達了意思,對其他幫眾,那可是又打又嚇,搞得曹先都開始戰戰兢兢的時候,才扔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甜棗:此事及鐵腰幫此前犯下的諸般事宜,不再追究,雍州別駕劉德威五日後設宴,以私人名義對曹先進行表彰。

  這下,連曹先都覺得這個棗有些大的離譜了。

  他開始第一次嚴肅思考楚天舒之前說的“跟我混吧”的提議。

  製糖法是拿到了的,甚至楚天舒之前說的高度白酒的製法,也已經初步傳授了原理,一應撫恤已經由崔琦在外面調配,早已給到了那些不幸身死的夥計的家中,剩下活著這些,各賞了五千錢,重傷的另給五千。

  要知道,此時長安米價已經慢慢跌到了7文。一萬錢的購買力,夠小戶人家吃個十年了。

  唯一令曹先不滿的是,他一分錢也沒拿到。

  按照楚天舒的說法,本來他就得了最大的好處,在現錢上,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曹先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這次的撫恤算是掏空了楚天舒的家底,也就不再計較。

  至於之後的幫眾如何安置,他也慢慢有了計較。

  “楚老弟,我看那製糖法,我不要也罷。不如這樣吧,咱倆合股一處,你來經營,如何?”

  楚天舒斜了曹先一眼,這幾天種種上層的消息泄露下來,曹先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如果之前是忌憚中有些許不屑,那現在就只剩下服氣了。

  畢竟楚天舒之前畫下的大餅,還真就從紙上跳出來,馬上就要被他塞進肚子裡了。

  “老曹,你是佔便宜沒夠啊,我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想要我給你打工?”

  曹先舔著個臉,笑嘻嘻地回答:

  “我又不會經營,天天打打殺殺的,拿到手秘方又有何用?不如你來經營,我跟我一眾弟兄,佔點股份得了!”

  “那你倒是說說,要佔多少?”

  “白兔糖坊,我要佔四成。我知其中有兩成是你留給張家的,我也不去插手,怎樣,你曹老哥夠地道吧?”

  “你想都別想,真要合股,你只能佔三成。如果想佔四成也不是沒有辦法,叫上你那些兄弟,共分這一成股份。”

  楚天舒想要實驗聯合持股制度,既然曹先提出來,那就從白兔糖坊開始。反正與其培養出一個競爭對手來打價格戰,不如把他吸收進來,擴大規模掙更多錢。

  “楚老弟仁義!你既有此話,我如何不允?就這麽辦!另外就是那高度酒……”

  “高度酒你要是想合股,只能佔兩成,並且,我還有其他條件。”

  “你說你說!”曹先暗自權衡過,那高度酒製法聽來簡單,但工藝流程頗多講究,他鐵腰幫都是粗人,哪懂得這些彎彎繞?不如做個甩手掌櫃反正論及經營,這楚天舒也算是長安城中數一數二了。

  “你跟你的弟兄,不要插手糖坊和酒廠經營,而是另立門戶,設一鏢局,規模越大越好,人越多越好。你要配合崔琦的牙行,將勢力范圍伸到整個大唐去。至於這管理之法,我看,就以軍中規矩來吧,我也有一些心得要跟你說。”

  曹先面上一喜,這是還有好處要給啊。

  “有何不可!我這鐵腰幫,本就是按軍陣之法訓練的,走鏢的活計,我也曾做過。只是在雍州之內還好說,要去到天下各地,這前期的花費……”

  楚天舒神情沉靜,語速稍稍放緩。

  “花費大,這是自然的;但做生意,格局不能小。囊中有十文,便要放眼一坊,有百文,就要放眼一城。現下我們有銀錢數十萬之數,自然要放眼天下。”

  曹先眉毛一跳,似乎從楚天舒的話中抓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但很快又被自己壓了下去。

  放眼天下。

  他預感到在不遠處的未來,有一些巨大的、激烈的、磅礴的事業在等著他。

  跟曹先聊完,楚天舒又找到了崔琦,這是他回長安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二人先是把一系列安排、陰謀複盤了一遍,確認沒有疏漏後,方才放松下來,聊起日後的發展。

  “你此前說要讓我成為天下牙人之首,我還當你是吹噓,現在看來,倒也不是那麽誇張了。”

  “本就不是與你玩笑。”

  楚天舒放下茶杯,茶水灑了一些在桌上。

  他的右肩已經好得差不多,但傷口剛剛愈合,動作仍不方便。

  崔琦便隨手卷起袖子,將桌上的茶水抹去,開口問道:

  “曹先那邊的安排,別人看不懂,我卻是懂的。真要造反?”

  楚天舒搖搖頭,歎了口氣。

  “還沒到那一步。現在大唐百廢俱興,聖人從諫如流,造反沒有必要。但制度的問題早晚會暴露出來,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我只能提前做好準備,只要大唐前進的速度有所緩慢,就得狠狠地刺痛他。波斯人是不會等我們的。”

  崔琦點點頭,他現在對楚天舒的憂慮信了七八成,畢竟炸塌的宅子是他親自帶人修好的。

  “說來你也是個矛盾之人,既不想造反,又逼著自己造反。真不知你是何等經歷,養成了如此執拗的性格。”

  “你不懂啊,你體會不了我對大唐的感情……”

  楚天舒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小和那姑娘如何了?”

  “好得很。聽說你受傷,哭了一陣,我告訴她你這兩日便能回來,又好起來了。喏,那邊的插花,便是她弄的。”

  牆角的花瓶裡有一株瘦梅,此時還含苞待放。

  “難為她了。她知道的是哪個版本?”

  這次的陰謀,楚天舒與崔琦一環套一環,準備了3層版本,最核心的自然只有他們兩人所知道,原因在於這兩人互相拿捏著足夠致對方於死地的把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最緊密的盟友。

  向外一層,是對官府和聖人的交代,即刺駕的版本,這個版本在意識到已經無法讓鐵腰幫抽身時,被楚天舒拋給了曹先,也迫使他不得不拿出更多的代價將對方爭取到自己這邊來。

  最外的一層自然是所謂尋仇的版本,此時在崔琦的推動下,應該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這也是在幫聖人的忙,至於為什麽楚天舒最終未被追究,就讓劉德威想辦法解釋去吧。

  “她知道的是第一層,不過你之前與她說過的一些東西,她一直想著。恐怕有一天,她會跳過第二層,直接想明白你這麽做的真實原因。”

  “想明白又能如何,她其實做不了很多事情的明年就該出嫁了吧?”

  崔琦好笑地看了楚天舒一樣,鼻子裡噴出不屑的聲音。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這裝傻呢?”

  楚天舒便也歎氣。

  “我又不是蠢貨,如何看不出來。但我真是喜歡年紀大點的……”

  聊到了晌午,二人從坊中食店叫來了吃食,此時天氣愈寒,又下了些雨,楚天舒便點起了爐火,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兩人就這麽談到了日暮。

  也就在這一天的談話裡,崔琦的未來軌跡,被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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