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在一陣明晃晃的火光中蘇醒了,門外亂作一團,近處有劈啪的木柴燃燒聲,遠處有呼救聲潑水聲跑動聲,我第一反應就是走水了,這也是廟裡常發生的事,我迅速跳下床,嗆人的煙氣直衝鼻孔。
我抬頭一看,房間的天花板飄著一層濃密的白煙,看來這間房很快也要被點燃了,我得馬上離開這裡,我想起了桑傑教授和我的金松果,轉身就去教授的床上叫他,令我最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我推了兩下教授,可教授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試探了一下鼻息,嚇得我急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
完了,教授死了!
這怎麽可能,昨晚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死了。我不敢再觸碰床上的屍體,劈啪的著火時又讓我回過神,馬上去教授的桌上找金松果,金松果也不翼而飛了,我頓覺不對勁,立馬往門口跑,我拉了兩把門,拉不開,更奇怪的是門居然是用明鎖從裡面鎖上的。
那把大黑鎖足有拳頭大小,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我一個人是絕對弄不開的。我記得昨晚教授回房是弄了一下門的,鑰匙應該在他身上,我顧不得對屍體的恐懼了,鼓起勇氣在教授身上和床上搜了一陣,可並沒找收到鑰匙。
我開始慌了,想找窗戶逃生,房間裡倒是有一扇,當我拉開窗簾我就絕望了,隔著熏黑的玻璃,窗外火光四起,更讓我絕望的是,窗子上焊著大拇指粗細的鋼筋用來防盜,想出去絕非易事,就算能搞開鋼筋出去估計也只有變成烤肉的份。我徹徹底底的絕望了。
我得冷靜,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如何活下來,天花板上的煙越來越濃了,我開始覺得呼吸困難了,我拿起床上的枕巾捂住口鼻,貓著身開始尋找可以開門的工具,可這屋裡陳設實在簡單能用的工具幾乎就沒有,我跑到門邊大聲的呼救,希望有人能聽到來救我,這麽大的火也不知道糖糖怎麽樣了。
屋裡的溫度越來越高,只聽見啪啪幾聲脆響,窗戶玻璃被燒炸了,呼呼的火舌瘋狂的往屋裡亂舔,我似乎聞到了自己變成烤肉的味道。
就在這時我發現床邊的角落裡有一口缸,我立馬跑過去,缸裡沒有水只有些雜物,我把缸清空,貓身鑽了進去,我想著去拖教授的屍體,可恐懼和缸裡局促的空間立即打消了我的念頭。
我明白這缸是我能找到唯一可以阻隔熱量的地方了,再無退路了,要是救援的人不能及時趕到,這口缸就是我最後的歸宿。
眼看屋頂在一片濃煙中燃了起來,我索性做了最後一次掙扎,我向前一靠,我和缸都倒了,我又正過身把缸倒過來扣在地上,防止房頂的火塌下來直接砸中我,但這樣一來外面發生的一切我都無從知曉了,這會兒顧不得那麽多了,能多活一會是一會。
我扣在缸裡突然心想,我他娘都要死了,先前一直引導我的神秘人為什麽不來救我,難道他所給我的這一切指引只是為了讓我被燒死在這口缸裡。就這麽想著想著我在所剩無幾的空氣和十二分的恐懼中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