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弘樹果然沒繼續與南鄉時討論關於川稻組黑幫火拚的事情。
他只是把關注點換到其他地方,從黑幫火拚變成了學生最在意的事情。
而自古以來。
學生在意的事情自然就是考試成績了。
成績好的學員見考試如親生父母,滿臉歡喜,成績差的學員惶恐不安,惴惴不可度過終日。
藤田弘樹就屬於後者,他考上秋城高中帶了點運氣成分。
“再過一天就是秋城高中的考試了。”藤田弘樹歎了口氣,顯得有些擔心:“我這幾天都沒複習...”
南鄉時沒說話,只是看著藤田弘樹。
你確定只是幾天?
藤田弘樹明白南鄉時目光裡的意思。
他先是不太好意思,繼而被南鄉時盯得煩了。
於是惱羞成怒反問:“別光看我啊,南鄉,你怎麽樣了?你可兩個月沒來上學。”
“我沒複習。”
“我當然知道你沒複習。”
藤田弘樹心想南鄉時為什麽敢這麽理直氣壯說廢話。
作為以前的同桌,現在的後桌,藤田弘樹是知道南鄉時究竟是什麽生活狀態的。
這人從前幾天上學過來,到現在,別說做筆記了,平時上課書都不怎麽翻開的。
而且還動不動就走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有了這麽個對比,藤田弘樹自信心一下子就來了:“南鄉你沒複習,這次說不定連我都考不過。”
年輕人,總是會在同齡人之間比較,這樣優越感一下子就來了。
成績方面的比較是最直觀的,當然還有遊戲技巧、運動技巧的比較——
學校裡,學習能力強,遊戲打得不錯,有運動天賦的人...向來都挺受人歡迎的。
南鄉時表示能夠理解,並回道:“我之前入學考第二。”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藤田弘樹沒想到南鄉時又拿這事兒說事,氣得吹鼻子瞪眼,畢竟他無法反駁。
但...以前的成績能叫成績嗎?
“好吧,那我這次拿第一吧。”
南鄉時拿他沒辦法,搖了搖頭。
藤田弘樹一下子都說不出話來了。
你還‘搖頭’?
不是...
你憑什麽拿第一啊?
藤田弘樹都不知道南鄉時哪兒來的自信。
秋城高中可是全日本高中名校還往前排得上號的那種。
你天天上課走神,書都不翻,筆記也不做的人,還能拿秋城高中第一?
“要是這次你拿第一,我當場就向神宮麻衣表白。”
“不好吧?”南鄉時看了眼神宮麻衣,少女此時正用纖細的手指滑動手機屏幕,側臉姣好迷人。
但...藤田弘樹還願意自己跳下火坑的?
“有什麽不好?”藤田弘樹覺得是南鄉時害怕了,得意洋洋地乘勝追擊:“你不敢嗎?”
不敢...?
南鄉時看了藤田弘樹很久,覺得對方真是個勇士,自己拚了命往火坑裡跳,於是點頭表示同意。
“好吧。”
兩人的交流到此為止,沒花費多少時間,整個午休還有一大段空余。
南鄉時沒理坐回去的藤田弘樹,轉而道:“前天,和你表白的那個男生。”
“嗯...?”神宮麻衣冷淡地應了一聲,她放下手機,還在翻著那本似乎永遠都翻不完的《雪國》:“是二年級劍道部的吉岡吧,
我已經拒絕他了,你很在意?” 說著,神宮麻衣把手中的《雪國》放下,看向南鄉時。
“我不在意。”南鄉時想了想,決定用委婉的方式提醒對方:“或許因為你不是正常點的普通人,所以被你吸引的吉岡也不是特別正常,你得小心點。”
吉岡的目光陰狠,特別是盯著神宮麻衣的目光...看上去像個偏執的神經病,十分符合‘心術不正’這個詞。
“按照你的標準,我或許真的不太正常,但那也只是在你眼中的不正常,至於不普通...我當然不是個普通人,我從來不在意別人的評價。”
“我不評價,我隻說實話。”
南鄉時糾正她。
“隨便你怎麽想。”
神宮麻衣不在意南鄉時後半句話,她對自己依舊有自信——她是天上人,當然不普通。
“你挺自戀的。”
“我更傾向於這叫有自知之明。”神宮麻衣說著,纖細白皙的手指撩了撩耳邊的黑發,露出迷人笑靨:“但我溫柔又善良,所以並不在意南鄉同學你的看法。”
南鄉時沒回話,覺得這女人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可能是因為最近向她告白的人頻頻增加的緣故,所以才導致她這麽自戀?
南鄉時想了想,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他不再和神宮麻衣搭話,畢竟已經提醒過神宮麻衣了。
對方信不信是她自己的事。
南鄉時已經盡到義務了。
他剛想趴下,接著便聽見神宮麻衣問話:“南鄉時,你真是長生者?”
南鄉時側頭,看見神宮麻衣天已經放下書,一雙閃著亮彩的大眼睛正盯著他。
她確實長得很好看,若拋開剛才足以稱得上是自戀的發言,她側頭,點著淚痣的俏臉浮現出疑惑的表情的確能讓青春期的青少年們奮不顧身往她這座‘火坑’裡跳。
但...對方的提問又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了。
南鄉時沒有回答神宮麻衣這個愚蠢又自戀的女人問題。
只是打了個哈欠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神宮麻衣合上了《雪國》,盯著南鄉時好一會兒才移開美眸。
這人總是無視自己的提問。
但也無傷大雅。
她也就是隨口一問。
因為昨天她收到了一條消息,說是川稻組遭遇襲擊了...
畢竟以神宮家埋在各處的情報網絡,得知這個消息並不困難。
但...
南鄉時也問過川稻組的事情。
是巧合嗎?
南鄉時看樣子是真睡著了。
神宮麻衣沒有死纏到底——自信的天上人從不對男人死纏爛打。
她重新拿起《雪國》,又繼續翻了下去。
明天就是考試日,考試日結束後南鄉時就是自己手下,沒必要太在意這事兒。
時間過得很快。
等南鄉時從桌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
整個教室靜悄悄的,除了他之外,只有神宮麻衣還在翻著手裡的《雪國》。
纖細手指翻動著頁腳的聲音有些好聽。
“明天就是考試日。”
神宮麻衣站起身,留下這句話,轉身離去,走路的姿勢莫名給人一種自信、高高在上的感覺。
南鄉時看著神宮麻衣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眼掛鍾的時間。
已經五點半了。
最後一節課已經下課一個多小時了。
神宮麻衣那女人該不會在旁邊專程等了他一小時...
就為了說這一句話吧?
南鄉時搖搖頭。
果然,不管在什麽時代,女人的心思都難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