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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我不能哭》第10章 母親與奶奶
  “媽媽,媽媽”歷可欣騎著自行車興奮的奔向母親。

  “你爸呢?怎麽打他傳呼機都不回”中年婦女在公路邊的小賣部電話前,打扮的很是時尚,和小鎮的人格格不入。

  “爸爸早早就下農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周六了,還在工作”

  “奶奶聽說你來了,可高興了”

  “別哄你媽開心了,你奶奶那人,巴不得我和你爸離婚,好讓你爸去找個小的,給她生個孫子”。

  “那裡有,媽我幫你拿行李,我們回家吧”歷可欣去拿母親的大皮箱,卻拿不動。

  “怎麽這裡連個三輪車都沒有”因為行李太多,不僅有個大皮箱,還有兩個袋子,她想找個“三蹦子”,可她在路邊等了半天,一輛都沒有看到。打了傳呼機給老公,卻沒有回電話。後來打電話到了傳達室,叫老公來接她,可沒有想到老公不在,只是女兒,騎著自行車趕了過來。

  大皮箱搬到了自行車後座上,兩個袋子掛在了車頭,歷可欣撫著箱子,母親推著自行車。

  歷可欣看著媽媽的一大堆行李:“媽媽,是不是來了就不走了?”

  母親:“我明天要回去,這回有空是因為我剛下廣州進貨,物流那邊貨還沒有發回來,才有這兩天時間。在說你爸調來這裡也好幾個月,你在這裡也上學,我在忙也要來看一下,要不你奶奶那嘴巴,不把我詛咒死”。

  “哦”歷可欣很是失望。

  好不容易用自行車馱著行李到了大院宿舍,歷可欣母親卻傻眼了,綠磚紅瓦的老房。

  剛進院子,一堆人就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說道:“可欣啊,這是你媽媽吧?”

  “歷夫人真漂亮,不愧是鎮長夫人,大城市的人和我們這些鄉下人就是不一樣”

  “這衣服真好看”

  母親笑呵呵的也不嫌煩:“都是一般的衣服,現在廣州這樣的衣服滿大街都是,而且還很便宜”。

  “廣州那是大城市啊”

  “比我們省會城市大不?”

  “那可大多了,大幾十倍”

  “吹牛,大十幾倍,比我們省都大了”

  “我可沒吹,我當家的說了,廣州不僅大,而且滿大街是小汽車”

  “鎮長夫人,廣州真的滿大街都是小汽車?”

  歷可欣母親:“是挺多的”

  “去過大城市的就是不一樣”

  歷可欣母親:“我只是去進貨,廣州別的地方我也沒有去過”

  “進貨?”

  “是啊,我在城裡是做皮具批發的,經常要去廣州進貨”。

  “怪不得,衣服穿得那麽漂亮”

  “哈哈,你們要是喜歡,下次我去進貨,也幫你們拿一些衣服”

  “真的?”

  “那還能有假”

  “吵什麽呢?”當一群人圍著歷可欣母親一通誇讚的時候,歷可欣的奶奶看到了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到家了卻不進門,她很生氣。

  “媽”

  “你還有我這個媽呢”說完甩臉回了房裡。

  奶奶說話的語氣,一下把氣氛給打冷了,圍觀的人也很知趣,散去了。

  歷可欣和母親把箱子搬進了平房的客廳內。

  “媽,這是我從廣州給你帶回來的羽絨服,是用鵝絨做的,可輕可舒服了,而且還比棉的保暖”歷可欣母親從袋子裡拿出一件羽絨服,在婆婆面前展示著。

  奶奶:“那裡像個婦道人家,

我兒子升官當了縣長,你不跟著來也就吧了,那麽久都不來看看,好像我兒子沒老婆一樣。”  母親:“老歷升了,我也沒有想到他會調出城裡來到這,我那十幾萬的生意不能說就這樣不要了吧?”

  奶奶:“你還有理了你,以前就天天不在家,來到這裡還一副資本家做派”。

  母親懶得理會奶奶,把給奶奶的羽絨服放到了凳子上,從袋子裡拿出了一雙鞋:“來欣欣,媽給你買的耐克鞋,正宗美國貨”。

  奶奶:“怎麽我說話,是放屁啊”。

  母親:“我又怎麽了?”

  奶奶:“還不把你那投機倒把的生意給關,現在我兒子是鎮長了,有個資本家的老婆,像什麽話”。

  母親:“現在國家提倡個體經營,我不偷不強,憑本事賺錢。在說了,老歷當了鎮長又怎麽樣,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給欣欣買雙鞋,你在看看這宿舍,住的是什麽鬼地方”

  母親生氣了,就是因為她沒給奶奶生個兒子。丈夫是公務員如果在生小孩,就不是簡單的罰款能決絕的了。老公今年沒到三十五歲就當上了鎮長,是年輕有為。來這個小鎮當鎮長也是來歷練的,只要不出什麽差錯,兩三年後調回市裡,可能就是副市長了,然後是市長,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自己也能當個清閑的市長夫人,就算是副的,也是很又面的。可是她還是放不下她的生意,雖然老公在市裡分配了一套房,可她自己卻賺了一套更大的商品房。她也計劃著在乾一年,就可以買一部寶馬轎車,這樣來回也方便。在說老公也和她保證只是來乾兩三年,正好用這兩三年的時間多賺一些錢,以後安心當市長夫人,畢竟公務員的工資太低了,女兒歷可欣以後讀高中,出國讀大學都是需要錢的,就算是市長也負擔不起女兒以後出國留學的費用。所以她就讓歷可欣跟著父親和奶奶來到這個小鎮上學,這樣她就可以一心撲到事業上。

  但是奶奶卻不這樣認為,在她的觀念裡,女人就應該夫唱婦隨,而不是“拋家棄子”只知道做生意。在加上老話說“士農工商”商人是資本家,資本家都是壞的,是下三濫的。現在自己的兒子是鎮長,是光宗耀祖的。在加上她沒能給老歷家生個兒子,所以奶奶對母親總是惡語相向。

  奶奶剛要發火就看到了兒子回來。

  “看到你在傳呼機上的留言,我就緊忙趕回來了,你來怎麽也不早點通知我”父親急匆匆的滿身大漢。

  “我也是本想接完從廣州發來的貨,在過來,誰知道物流出了點問題,所以就先過來看你們”說著母親打開了皮箱,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這是我在廣州給你買的手表,外國高檔貨,你帶看看好不好看”。

  父親接過盒子,打開看到了一個精美的男生手表,摘下了自己手上的老手表,帶上新的看了看,滿是喜歡。

  奶奶看到兒子歡喜,她也沒敢在說什麽。

  晚上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對歷可欣來說這可是“團圓飯”,不止是說一家人分離了一個多月來第一次,以前在城裡的時候,一家雖然只有四口人,但也很難坐在一起吃飯,要不是父親忙,就是母親沒空,這頓飯她吃的很開心,很幸福。

  第二天早上,歷可欣就被吵鬧聲驚聲,她一驚,知道母親和奶奶又在吵架了,她慌張的起床,看到母親和奶奶不知道為什麽吵得很厲害,她很害怕她哭了。

  “我錯那裡了我,沒能生兒子也不是我的錯啊,你怎麽不問問你兒子,我現在就走,省的礙你眼”母親丟下一句話,收拾了衣服,就走。

  “媽就是說你兩句,她也不是有心的”父親沒有阻攔離開的母親,只是跟著她出了門。

  奶奶:“你要是跟她走,你就不要你這個媽了,別回來”。

  父親是個孝子,奶奶的話讓他停住了腳步:“媽,我只是送一下她”。

  奶奶:“這個不著家的貨,腿跑的可厲害了,她天天跑外省,還用你送啊”。

  父親回到了房間,歷可欣卻哭著跑了出去。

  母親拉著歷可欣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欣欣別哭,等媽媽忙完這一年,賺一些錢,然後就把你接回城裡,跟媽媽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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