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時間已凌晨四點多,再過一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了,對方一定會加快進度,所以我和雪瑤攔了輛出租車。
一上車,這段時間遇到的事全部湧進我的腦海中,死亡數字,被偷走的屍體,面具人和武士刀。
那個出手武士刀的人是土夫子,為何亦都會出土一把武士刀?難道是抗戰時期留下的?
我拿過雪瑤的手機,上網搜索抗戰時期亦都保衛戰中的日本軍官,一個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橋本太郎。
我曾在爺爺的遺物中看到過一本書《櫻花為誰而凋謝》,裡面就提到過橋本太郎。
橋本太郎,當年日本數一數二的劍術大師,曾自創劍術鬼影一刀流,在戰場上被稱為“鬼刀大佐”,相傳他的每次戰鬥都會伴隨著萬鬼哭嚎。
這個雙手沾滿我國軍民鮮血的劊子手最後也遭到了報應,被一位隱世高人出手消滅。
對了,那些死者身上的數字,難道……
我又查了一下,果然,橋本太郎的軍牌號就是死者身上的數字!我懂了,那把武士刀成精了,靠殺人留軍牌號從而向大洋彼岸的同夥傳遞信息,難怪陰陽師會跑這裡。
我不知道那個儀式具體是為了什麽,但絕不是好事,我必須阻止!
我緊握護身符,默念蕭沂別怕,哥哥來了!
……
等我和雪瑤趕到陵園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天空黑壓壓的,與午夜沒多少區別。
雪瑤剛要進去就被攔住了,“空手進去?我們得準備一下。”
雪瑤不解地歪過頭,然後看到我拿出一個塑料瓶收集植物上的露水。
露水代表朝氣,對鬼怪有一定克制作用,我尋思現在準備東西是來不及了,還不如就地取材。
“你為什麽只是看著!來幫忙!”我朝後邊一動不動的雪瑤吆喝道。
雪瑤回過神來,也拿出瓶子收集露水。
剛收集到一半忽然我的眼中多了一股黑氣,正緩緩流向陵園內。
“他們開始了,我們快進去。”
陵園內蕭沂被綁在一棵枯樹上,眼睜睜看著三個黑袍人準備陣法。
“這陣法著實麻煩,都怪那個死丫頭,害我們重來!”說話的女人一身皮衣成熟性感,化著妖媚的妝容,她正是之前和我交手的張璐,不,現在應該稱呼她為陰陽師鬼藤。
“別廢話,快點布置好,爭取替代者來之前完成儀式。”年輕男人說道,他的身後一位老太婆鬼魂恭敬地飄著,如果唐初在這裡一定會認出他,之前唐初遇到的那對母子居然都在這兒,還是陰陽師無峰。
等陣法快要布置完成時,原本一聲不吭的老者,陰陽師銅虎忽然開口,
“來了。”
一陣陰風徐來,在幾人四處張望時,就在他們耳邊響起一道粗糙的聲音,
“我來了。”
幾人回頭,綁著蕭沂的枯樹上佇立著一個身影。
“鷹眼,你來了啊。”成熟女人見到來者,先是驚訝,隨即轉變為嫵媚的笑。
“好久不見,人家可掛念你了。”
鷹眼沒有理會她,而是輕輕一躍平穩落地,回頭看向蕭沂。
蕭沂咽了口唾沫,剛才其他四人不論怎樣她都沒怕,唯獨這個鷹眼一來她就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直面他面具上空洞的雙眼更是一種折磨。
“為什麽背叛組織?”鷹眼語氣很平和,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蕭沂沒有回答。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儀式才是最重要的。”鷹眼回頭又看向其他四人。 “SS局的那三個特工解決沒有?”銅虎板著臉問道。
鷹眼不冷不熱地答道,“他們已經去了城市的另一端。”
說完他走向前站到陣法中的屍體前,這個屍體正是我要找的那個土夫子。
“原來如此,刀鞘進入了他體內,只要取出就能找到血櫻。”
就在陣法即將開始之時,鷹眼突然開口,
“有人來了,需要我去阻攔嗎?”
無峰則搖了搖頭,“這種事還沒必要讓你出手,交給鬼藤就行了。”
張璐也就是鬼藤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兩枚血色勾玉。
“我的小可愛,去趕走不速之客吧。”鬼藤結出手印,勾玉隨即發生震動,兩道黑光飛了出去。
“式神嗎?”鷹眼目睹完鬼藤的行為,回頭繼續儀式。
……
我帶著雪瑤一路無話,這裡是墳地,是非多,從剛才起我的陰陽眼就看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被靈符壓在墳包上站不起來的老鬼,一身紅嫁衣的女鬼,還有雙眼混濁飄來飄去的遊魂。
雪瑤似乎看得見它們,一直躲在我身後緊緊抓著我的胳膊。
我倒不會害怕,拿著沒用完的紙錢給這些孤魂野鬼從而詢問線索。
根據這一帶遊魂野鬼提供的線索,我們得知不久之前確實有一夥人來過這裡,似乎在做法事。
不過又有一人緊跟其後,看上去是一男,氣質卻極其陰鬱,之後也沒了蹤影。
“又一個陰陽師?”
“老板……他們……很可怕。”
我摸了摸雪瑤的頭頂,繼續思考陵園的情況。
蕭沂還在裡面,現在還不是退縮的時候。
現在唐初三人組在那邊情況不明,可能遇到了可怕的東西,這邊又多了個敵人,如果我上真的能解決嗎?
就在我猶豫之時,周圍的遊魂突然躁動起來,我看著四處亂竄的遊魂,暗想這邪教真是看得起我。
不遠處的山包上,一座孤墳緩緩升起,與之相伴的還有厲鬼的嚎叫。
周圍的遊魂早已跑乾淨,就剩我和雪瑤被彌漫而來的猩紅氣息吞噬。
“小心點,是個大家夥。”我盯著墓碑一臉凝重,這墓碑與其他的不同, 上面沒有刻死者的名字生平,而是刻了一些符咒。
一隻手從大地中破出,腐爛的皮膚,密集的蛆蟲,我隻覺惡心,胃裡一陣翻湧。
接著周圍的地面開始晃動,就在那隻手的周圍漸漸出現數不清的裂紋,一直蔓延至腳下。
後撤幾步後震動卻停了,同時那隻手也不見了。
去哪了?我和雪瑤背靠著背,四處找尋,那隻手雖然沒了,但那股危機感一直沒消失,我不敢懈怠。
就在一切似乎已經結束時,突然雪瑤像小貓咪一樣跳起抱住了我。
“你做什麽!”我惱火道,可剛說完我的臉色就成了豬肝色,我的腳被一隻手抓住了。
啊!!!我努力拔出腳,可那隻手力氣出奇地大,且雪瑤像條八爪魚一樣緊抱著我嚴重影響發揮。
“快下來!”我焦急地說道。
雪瑤一臉恐懼使勁搖頭。
混亂之中我瞥見地下的大地正在裂開,黑色的陰影中一雙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
見鬼!我怒了,既然拉不動,那就用扭!
我心一橫,借助雪瑤的體重朝前臥倒,這可能是史上最慢的狗吃屎,只聽哢擦一聲,就像骨頭斷裂一樣,我倆同時摔到了地上。
雪瑤摔倒地上卻咬著牙沒有喊出聲,而我因為趴在她身上所以受傷較輕,不過下邊那位就慘了,等我從雪瑤身上離開時那隻手還抓著我的腳,然而已成斷手。
我扯掉斷手,嫌晦氣扔的老遠,這時雪瑤扶著腰起來了,眼神中滿是恐懼。
她很害怕底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