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爺的日記中寫過,千面魔女落網是在濱海市,距離這裡十萬八千裡啊。
我懷著心中不安推開了祠堂的門。
門開了,裡面跪著個男人,我睜開陰陽眼小心翼翼走過去,又一邊問話試探。
男人一動不動,我的視野中也什麽都沒看出來。
在我猶豫要不要拍一下時,兜裡的通訊器又響了,開頭還是一段水聲,比之前要清晰了不少。
“凌陽哥哥……為什麽……對我……”
“對不起……我不知……原諒……”
“凌陽哥……你……受傷……”
“……”
“……”
“我……來世……補償……”
“我們來世再見!”
恍惚中我似乎看見兩個一男一女的孩童被壓到一座祭壇上。
祭司宣讀出對鬼王的敬辭,封兩孩童為鬼王童子和鬼王童女,終身侍奉鬼王。
兩個孩子面對命運只能低頭接受。
畫面一轉,似乎過了一兩年,兩個孩子趁亂逃了出去,之後他們流落街頭,歷經波折回到了家鄉。
又過了幾年,兩個孩子成婚了,新婚夜新娘新郎卻被突然到來訪的巡捕帶走。
畫面又一轉,男孩已是少年,女孩已是少女,少女精通易容偽裝又生得嫵媚動人,白色政權的人看中這點,以少年的生命威脅少女為他們乾髒活。
少女妥協了,為了情郎她什麽都願意。
之後的時光少女成了女人,她往返於大江南北,在白方的脅迫下作案無數,不少白方鴿派和紅方成員都遭遇她的毒手,直到她遇到那個叫陽複生的男人。
“你是鬼王童女。”男人的聲音,一語點破她的身份。
“鬼王童女與鬼王童子不得相愛,否則天誅地滅。”
“從你成為鬼王童女的那一刻起,你和他今生注定無緣。”
“你走吧,切記,絕不能與鬼王童子成親,你們注定不得善終。”
陽複生放過了她,她回到白方後不再接受任何任務,而當時的局勢下白方也無暇管她。
第二年人民軍隊過江,搗毀白色政權,大廈將傾,女人帶著她的男人逃了出去,回到了家鄉。
後來她不顧陽複生的警告,與心愛的人結為夫婦,也正如他所說,兩人結婚後一直沒有孩子,生活清苦,但她不在乎,如果這就是天誅地滅,那就盡管來。
婚後第二年,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當初那個殘害他倆的,已被官方剿滅,就連鬼王白虛也下落不明。
那一晚夫妻二人喜極而泣,一夜未睡。
後來兩人一起去了趟鬼宗,曾經的鬼宗只剩光禿禿的半個山頭,曾經埋了千萬屍骨的屍坑被人挖空並超度,鬼宗已經成為了歷史。
二人在山上望著曾經的鬼宗,山盟海誓,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
畫面結束,這個故事真是精彩,鬼王童子和鬼王童女?有意思。
不過那個千面魔女的聲音真耳熟啊,我到底在哪聽過?
還有,為什麽通訊器每次響起時都會有水聲?
我茫然地看向前方的男人,他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與我相對而視。
我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這座村子不對勁,有人在算計我。
我腳剛動一下,面前的男人突然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速度之快我都看不清。
脖子被死死掐住,我本能地反抗,可神秘男人就像僵屍一般雷打不動,
而且我越掙扎他就掐得越緊。 到底怎麽回事……
窒息感湧上腦海,我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死亡邊緣徘徊……
我猛然睜眼,陰陽眼在此刻自動開眼,隨即耳邊響起嘩嘩水聲。
啊!!!
我猛然驚醒,身體正處於水中。
慌亂中我被灌了好幾口水,反應過來的我急忙遊出水面,淦,我什麽跑到湖邊來了?
我不是去支援遇襲隊伍了嗎?
難怪我根本反抗不了,原來是沉水裡了,所以才會聽到水聲。
一定有東西在背後算計我,他的幻術能騙過我的眼睛,八成是避開了視覺,通過水霧或者聲音施放的。
我遊出水面望向前方,雨水和浪濤不斷打在我臉上,幾乎令我睜不開眼,模模糊糊的,我似乎看見了九道水柱與天空相接,每道水柱中隱約都有一道巨影在扭動。
那就是相柳?
“吼!!!”
九道長鳴重合,帶著憤怒,仇恨,悲涼,這位水之妖王對人類的憎恨化作狂風暴雨,勢必將人間變成汪洋大海。
我還在震撼中,前方忽然拍來一道巨浪,我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完蛋。
同一時間,黎江那邊正在下暴雨,唐家宅子中,唐馨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傾盆暴雨,莫名感到心驚肉跳。
“唐馨,你怎麽了?”婷婷在床上放下手機關切地問道。
另一邊坐在書桌前的徐貝貝我轉了過來,問唐馨是不是不舒服。
唐馨搖搖頭,繼續望著窗外發呆。
今天她找倆閨蜜商量公司的事,因為下了暴雨, 全城交通癱瘓,她倆隻好留宿一晚。
“也不知道蕭羽現在在做什麽。”唐馨長歎一聲,用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
此時蝰蛇一行人已經趕到雲夢地區外圍,這兒停滿了警車運輸車裝甲車,總之能救災的人員幾乎全部被動員,封鎖了整片雲夢水域。
“蕭先生怎麽還沒出來?”陽輕羽和沈舞墨在圍欄前望著洶湧的洪水,焦急地問道。
現在水勢越來越猛,平民們已經被送去了安全區,就剩特工們還在外圍區域建立封鎖線,再就是陽輕羽姐妹這類陰人。
蝰蛇結束通訊,也來到圍欄前,表情十分難看,“我剛才聯系了救援隊,並沒有失聯小隊。”
陽輕羽驚愕失色,呼吸急促起來,“什麽?那蕭先生他……”
“這是個陷阱。”蝰蛇捏緊了通訊器,剛才情況緊急,導致他疏忽大意。
“不行,我必須去救他!”陽輕羽發了瘋似的要越過封鎖線跑向洪水區,被一幫特工強行攔下。
“放開我!”陽輕羽傷勢未愈沒法掙脫,只能無力地哭泣。
“是我沒用,是我保護不了他啊。”陽輕羽心中自責道,她身為茅山道士,在妖邪面前卻一逃再逃,讓心愛的人去送死,只因她太弱小。
“我保護不了他。”陽輕羽面如死灰癱坐在地上,除了發出細微的抽泣聲,她什麽都做不了。
“抱歉,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看到陽輕羽的模樣,蝰蛇深感愧疚,隨後他又接了個電話。
“喂,青先生嗎?請問還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