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推磨人的工牌?”我端詳著手中的鐵牌，表情一陣古怪。

　　“八成就是了，對方這是鐵了心拉你加入。”胖子幸災樂禍地說道。

　　十分鍾前，我帶著雪瑤回到咖啡店，進門就看到一個僵屍臉匆匆離開，胖子呆呆地望著我，手中拿著個鐵牌，一問才知道這是剛才那個僵屍臉留下的。

　　鐵牌上有個標志，左邊半個骷髏頭，右邊是一隻羽翼，這個標志我好像在哪見過。

　　對了，上次那個姚況身上就有一張類似的牌子，不過是金色的。

　　這不就是推磨人的工牌嗎?那僵屍臉留這個幹嘛?

　　於是我和胖子圍著這枚鐵牌嘀咕了好一會。

　　“輕羽姐，有樂子了！”

　　店門被推開，一個皮衣皮褲單馬尾的火辣美女大搖大擺走進門，這個人我認識，馬小琴。

　　“喲，美女找人嗎?”胖子看到馬小琴時眼都直了，口水差點流出來。

　　我以為胖子不會對夏苧外的其他女性感興趣，現在看來想多了。

　　馬小琴無視胖子，在店裡左瞧右瞧，又問向我，

　　“那個誰，我輕羽姐去哪了?”

　　“她去了京城。”

　　“啊?京城?”馬小琴表情一愣，“她去京城幹嘛?”

　　說實話，我很想把前因後果都說給馬小琴，然後讓她去京城追回陽輕羽，可為了生命安全還是算了。

　　“陽道長她現在在京城蘇家，你隨時可以去找她。”

　　馬小琴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到椅子上唉聲歎氣。

　　“來不及了，今天就要出發。”

　　“幹什麽?”

　　“打僵屍啊，你不知道?”馬小琴解釋，最近全國各地僵屍襲擊事件頻繁發生，為此茅山派天師道蜀山等名門正派都有派人處理此事，馬家作為打僵屍專業戶自然不會落下。

　　經過道門高人推斷，此次事件的源頭位於秦嶺一帶，現在各大門派的精英正在往秦嶺那邊集結，馬小琴作為馬家傳人當然要盡快趕往秦嶺，於是她第一時間跑來找陽輕羽。

　　陽輕羽不在，馬小琴的熱情便降低了八成。

　　我安慰了她好一會，效果是微乎其微，馬小琴歎了會氣便走了。

　　馬小琴走後胖子問我要不要去，我立馬給了他腦袋一個教訓。

　　笨蛋，這次事件可能涉及到屍王，我們兩個無門無派的跑過去幹嘛，當炮灰?

　　去肯定是不去，但這次行動絕對少不了我認識的人，我怎麽也得做點什麽。

　　於是我給封老打了個電話。

　　“喂，是小蕭嗎?”封老語氣特別精神，看來退休後他的生活悠閑了許多。

　　“是我。”我禮貌地問候了幾句，隨後直接進入正題。

　　我將之前無意中聽到了詩句念了一遍，拜托封老轉告給陳瞎子。

　　沒辦法，我沒陳瞎子的聯系方式，這貨又三天兩頭見不著人，隻好拜托封老轉告。

　　封老說沒問題，又和我聊了一會，直到電話裡有人大聲問給孫女煲的湯怎麽少了他才笑呵呵地掛斷電話。

　　這封老的退休生活挺樂呵的，真想以後和他一樣。

　　拜托完封老我心裡還是不踏實，又給秦楠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秦楠聽完嗯了一聲，說會上報給總部，勸我最好別摻合，江南分局目前的工作中心在相柳和魅妖身上，無暇插手江北分局管轄地區的事。

　　我和她是一樣的想法。

　　掛斷電話後我還是不踏實，

於是又給馬小琴打了個電話。　　聽到我的推斷後本來死氣沉沉的馬小琴突然吼我一聲，問我怎麽現在才說，早知道這次的目標是白淵她就不該消沉。

　　我叮囑她盡快把此時上報馬家後才掛斷電話。

　　行了，我能做的也就這麽多。

　　一天過去，到了晚上，雪瑤緊緊抱著我，我知道她在害怕，於是抱著她輕聲安慰。

　　雪瑤有點睡不著，就和我聊了起來，我沒什麽故事講，就跟她說了一些小時候的事。

　　聊著聊著，我忽然想到，我對雪瑤的童年是一無所知，於是好奇地問了兩句。

　　雪瑤沉思了一會，又抱緊我幾分。

　　糟糕，差點忘了，雪瑤很可能從小就被擄走，過著心驚膽戰的生活，她的童年能是什麽樣?

　　我趕緊換個話題，不料雪瑤開口了，

　　“我小時候，生活在，洞穴裡。”

　　我愣了，安靜地聽她說。

　　“就我一個，沒有朋友，很孤單。”說著雪瑤的聲音很傷感，我摸了摸她的秀發，安慰她別怕，老板不會離開的。

　　雪瑤點點頭，繼續說道:“黑叔叔，經常來，帶好吃的。”

　　“黑叔叔?”

　　“黑叔叔，不說話，很冷。”

　　我吃了一驚，這個黑叔叔極有可能是僵屍，但他非但沒傷害雪瑤，還負責她的飲食，著實奇怪。

　　“那你怕黑叔叔嗎?”我想起雪瑤見到僵屍鬼屍時的樣子，問道。

　　雪瑤點點頭，又抱緊我一些。

　　“為什麽怕他，他不是對你很好嗎?”

　　“黑叔叔，會殺人，……”

　　雪瑤語氣開始顫抖，我便將她緊緊抱住，讓她的小臉埋進我的胸膛。

　　“別怕。”

　　“嗯。”

　　如果沒猜錯，那個黑叔叔的任務是保護雪瑤，會殺死誤入洞穴的人，這給年幼的雪瑤留下了心理陰影。

　　“那，除了黑叔叔，還有沒有別人?”

　　雪瑤點點頭，“葉阿姨偶爾會來，帶衣服。”

　　葉阿姨?

　　“有時其他叔叔阿姨也會來，他們……”雪瑤又開始顫抖，任我怎麽安慰都停不下來。

　　“老板，我怕。”雪瑤貼在我身上，小聲抽泣。

　　“不怕不怕，有老板在。”

　　費了好一會功夫，雪瑤總算止住了眼淚，從我身上挪開。

　　借助微弱的月光，我和雪瑤四目相對，能看到她臉上的羞紅。

　　我倆相對無言，距離卻越來越近。

　　情到深處，乾柴烈火。

　　就在我要突破最後一步，成為真正的男人時，一道哭聲自我腦中響起。

　　我反射似地推開雪瑤，腦海中浮現出詭眼裡看到的那一幕。

　　雪瑤慘白的臉，眼神中的驚恐，仿佛就在眼前。

　　我侮辱了她，我是人渣，畜牲，我必須下地獄！

　　“老板?”雪瑤突然被推開，不明所以，又從身後抱住了我。

　　“對不起……”我哽咽著說道。

　　我的眼睛改變了未來，但沒完全改變，我記得發生的一切。

　　當我想和雪瑤更進一步時，這段記憶就會出現，我忘不了自己畜牲的樣子。

　　雪瑤，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