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子,胖子已經布置完畢,二樓正好空了一間房,被布置得像公堂一樣,開審前胖子在東嶽大帝的畫像前安了個香爐並點上三支香,不一會兒房間裡變得煙霧嫋嫋,倒真有地府那幾分味兒。
胖子將陸判的紙人放到桌子前坐下,在腦後貼上一張符,衝我做了個OK手勢。
“開審!帶上罪鬼!”
隨著我的怒斥,周邊的其他小紙人都立了起來,
“威——武——”這次是胖子喊的,同時袋子放在堂前,他手掐訣再一劃,那袋子上的靈符隨即掉了下來。
一道黑煙從袋子裡鑽出,漸漸地凝聚成一道模糊的影子。
“大膽罪鬼,你殺人無數已嚴重觸犯地府條例,你可知罪!”
隨著判官紙人的怒斥,那黑影給嚇得連忙跪下,
“小女子本無意害人,只是著實有冤啊!”
“有何冤?”
“我恨!我恨那夏家,這群混蛋不光殺了我,居然還封印了我!”
說著,這黑影的身影漸漸清晰,顯露出一身翠綠色古裝,不對啊,兜帽男的同夥不是紅色旗袍嗎?難道她不是當年遇害的陰家小姐?
“啪”!
驚堂木一響,綠衣女鬼凝聚的戾氣頓時無影無蹤。
“大膽罪鬼,你若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本官倒能睜隻眼閉隻眼,可你屢次牽連無辜,本官定不能饒!”
“我沒有!”
這女鬼居然不服,
“那兩個賤人我化成灰都認得,當年就是她們害得我!”
“什麽?”現在兩邊的我和胖子同時一驚,聽這女鬼的意思,夏家這事存在隱情。
“大人,在下有一疑問可否一言?”我恭敬地向紙人詢問道。
“準!”
我咳了咳嗓子,對綠衣女鬼問道:
“被你害死的兩人就是害死你的元凶?”我隨口問道,鄭霜和高紅和她相距近八十年,怎麽可能有能力害她?莫非是長的一樣,或者涉及到前世?
女鬼眼中滿是怨毒,憤恨道:“就是她們,就是她們,她們害死了我和小姐!”
說完,女鬼身上的戾氣猛然增長,得虧驚堂木一響,頓時萎了回去。
“那兩人是夏家人?”
“沒錯,她們是夏老爺的兩小妾,倆賤人!”
倆小妾,我忽然明白了什麽,倆小妾為了打擊夏家大少爺設計陷害陰家小姐,這個綠衣女鬼估計就是陪嫁丫頭。
可是,她倆婦人有能力殺死陰家人嗎?這事越來越複雜了。
“你聲稱殺人是為報仇,那我問你,當年夏家老爺的死可是你所為?”
哪知旗袍女直接答道:“不是我。”
“大膽罪鬼,還敢狡辯!”
“大人,那夏老爺的死真和民女無關啊!”
“什麽?”我和胖子又面面相覷,如果女鬼撒謊那她膽子也忒大了,如果她沒撒謊,那當年殺死夏老爺的又是誰?
雖然我早有預料,但真聽到女鬼否認時還是沉默了很久。
“那真凶是誰?是你的主子嗎?”
“我不知道。”女鬼搖搖頭,“小姐死後就被人封印了,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看著。”
我又迷茫了,那個陰小姐死後被封印了,怎麽日記裡沒說?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我話才說到一半,胖子急忙捂住我搖頭,並小聲提醒,現在女鬼情況好不容易穩定,如果讓她想起太多事會弄巧成拙。
這樣啊,那我換個問題。
“那個陰小姐是怎麽死的?她現在在哪?”我問道,話剛出口胖子就脫口喊道:
“糟糕!說錯話了!”
果不其然,聽到我問她的陰小姐後這綠衣女鬼瞬間被戾氣環繞,她的身影變得格外清晰,因為強烈的憎恨她的魂體恢復了!
她憎恨的源泉並非自身,而是陰小姐,我和胖子搞錯了!
“小姐!小姐!你死的好慘!可惡的夏家,我和你們沒完!”
“肅靜!”陸判紙人拍起驚堂木,然而這只是讓旗袍女停頓了一下。
“狗官,你也要害小姐嗎?”
“大膽!你竟敢辱罵本官!來人,大刑伺候!”
我和胖子相互點頭,隨即同時出手,
“天罡地煞,北鬥誅邪!”胖子扔出靈符,正中旗袍女的面門。
我則趁機甩出柳條,從身後抽打旗袍女的雙膝。
“啊!”女鬼動彈不得,又挨了柳條,隨即跪了下去。
“老實點!”胖子嘴角抽動著說道,那旗袍女鬼動彈不得,但眼珠子往他那邊挪了挪,隨即愣了,
“是你?”
“啊?”胖子也愣了。
“是你!就是你!當年就是你封印的小姐!”
胖子被這股殺氣嚇得連忙後退,“停停停停,你是不是腦子壞了,當年我都沒出生,怎麽封印你?”
“就是你,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認識!”
靠,這女鬼絕對是腦子壞了,雖然她早沒了腦子!
“我恨!我恨!我恨!”
旗袍女鬼雖然無法行動,但她身上的怨氣在翻倍增長,漸漸地彌漫至整個房間,兩旁作為衙役的紙人都遭到侵蝕不安地晃動起來。
“休得放肆!”我拿著柳條再次朝她抽打,可和剛才不同,她沒有慘叫,反而用怨毒的眼神盯著我。
“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啐了一口,柳條再次抽打下去,這女鬼也是硬氣,怎麽打都不叫,只是時不時悶哼。
可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看我的!”胖子甩出一打紅繩將女鬼捆成粽子。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麽囂張。”
“啊!!!”綠衣女鬼發出尖銳的吼聲,竟聽著身上的白煙將那紅繩繃得斷裂開來。
“不是吧,這麽狠?”胖子傻眼了。
“你們這群幫凶,給我死!”女鬼突然一陣咆哮,如同狂風襲來,我和胖子一齊不受控制飛向門口,摔得個七葷八素。
“靠,這鬼東西成精了。”胖子哀嚎著說道。
“可不是,比我以前見過的鬼都要猛。”我也好不到哪裡去,狼狽之余只能勉強站穩。
“啊!!!”女鬼繼續發狂,雖然有靈符壓製無法動彈,仍舊有狂風卷向我倆。
可惡,這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紙人也都被吹走了,再不想辦法就涼涼了。
眼看女鬼面門的靈符就要失效,我從口袋裡拿出四象靈符靈符,剛要念出咒語,身後又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好強的怨氣,看來必須本官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