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橋本太郎那事暴露了,在場的人恐怕沒一個不會起貪念。
林雪瑤可以療傷,又能啟動玄獄弓,堪稱全能戰略性武器,沐風子把她交給我而不是交給他的這些朋友,絕對有他的原因。
“哼,傻子七還是老樣子,滿口跑火車。”張天師白了一眼,端起杯子品了口茶。
“是啊,想當年他還說自己上過一千個美人,結果至今都還是個老光棍。”馬天佑也是不以為然附和道。
“小子別太在意他的話,他這人就這樣,整天沒個正經的。”封老小聲提醒道。
“嗯。”我瞬間一掃焦慮與驚慌變回平時那樣不冷不熱的表情,點了點頭。
“臭小子什麽意思?你滅了死鬼子造福百姓,有什麽不能承認的!”
“你個懦夫,有本事殺敵怎麽沒膽子承認!”
“我家二大爺的姑爺家的三舅爺的孫子的堂兄的小舅子的叔叔的鄰居的表親家的不舉男都比你勇。”
洪十七還在喋喋不休,而我認定了一條,打死不承認,他拿我也沒辦法。
“能否讓老頭子說兩句?”一直一聲不吭的唐老爺忽然開口。
洪十七頓時啞了,灰溜溜地逃回自己的位子上。
沒了其他人的打擾,我和唐老爺相對而視,這個坐在輪椅上年過花甲雙鬢斑白瘦骨嶙峋的老人,就是唐馨的爺爺。
唐馨很愛他,但也很怕他,因為他的愛,所以她愛,又因為他的固執,她害怕。
就是他強迫唐馨嫁人,他是罪魁禍首之一,如果能說服他,唐馨的事能更輕松解決,我也能心安。
“小夥子,你就是馨兒的男朋友?”唐老爺開口道,語氣和藹,仿佛一位慈祥的老爺爺。
聽聞此話,張天師臉色變了一下,但很快便平複下來。
倒是陳瞎子拍案而起,“這是胡鬧!”
我不解地看向陳瞎子,他這莫名其妙的唱的哪出?
“難道那孩子什麽都沒告訴你嗎?”陳瞎子接著質問道。
什麽事至於這麽激動嗎?
“老陳!”唐老爺忽然叫住了陳瞎子,給了他一個眼神。
陳瞎子還想說什麽,被旁坐的馬天佑按了回去。
“小子,你很愛唐馨嗎?”唐老爺又接著問道。
我愣了,這老頭又是唱的哪出,你不是要強迫唐馨嫁人嗎,怎麽還問我愛不愛?
“不用怕,我想你能來這兒就是對她動了心。”見我猶豫,唐老爺又說道。
我沉默了,這老頭葫蘆裡賣的什麽藥?莫非是試探?
唐老爺緊盯著我,渾濁的雙目不知在算計什麽。
“老頭子我離入土也就一兩年了,也不想死後當惡人,這樣,你若願意,我可以讓唐馨嫁給你。”
什麽!!!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偷偷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夢?
宴會廳裡依舊熱鬧,一桌的大佬都淡定地坐著,仿佛除我之外沒有一個人聽到唐老爺的話。
“不知你意下如何?”唐老爺微笑著看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該怎麽回答?拒絕還是接受?
拒絕,然後唐馨真嫁給別人,到時候她一輩子就毀了!
接受,可到時候我必定會入贅唐家,成為鳳凰男,一輩子活在他人陰影下,那個等我回家的小懶蟲也會離開。
不對,我在想什麽,這個事和我有什麽關系?
“這個事決定權不在我。”我苦笑著回復道。
這是廢話,唐老爺真有這麽好心把唐馨嫁給我?騙傻子去吧,我也沒功夫揣測糟老頭的心思,乾脆順著他的話拒絕。
“哦?難道你不想娶馨兒?”唐老爺好奇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不不,您弄錯了一件事,我娶不娶她是我的事,但嫁不嫁,只有她能決定。”
“正因為我和她的關系,我從來不會強迫她做自己不願意的事。”
“更不會拿自己去綁架她。”
唐老爺表情凝固,額頭的青筋似乎在跳動,一桌的人都停住了,看我的目光都變化了不少。
“好小子,可比唐嘯那糟老頭通情達理多了!”洪十七鼓掌喝彩,然後被陳瞎子按了回去。
針落可聞的尷尬僵持了許久,直到一道爽朗的笑聲打破。
“不好意思啊,因為一點事耽擱來晚了。”一位文質彬彬的身形消瘦氣質非凡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所有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就連蘇建炎也不例外,他的眼神不太對勁,他認識這個人?
這時我手裡響了一下,拿出一看,上面是薇薇安發的短信
——京城蘇家現任家主蘇龍城,蘇總的父親。
蘇建炎的父親?此時的我已然說不出話,這京城蘇家權勢滔天,不論政界,商界,還是陰人界都有崇高地位,它的掌門人不得是呼風喚雨之人?他為何會來黎江?
“蘇龍城。 ”洪十七收斂起笑容,表情變得極為陰冷,雙目中是一股冷冽的殺意,兩人之間一定有一段恩怨。
這時薇薇安又來短信——不要和家主接觸,速速離開。
雖然不知道薇薇安和蘇建炎什麽意思,但這不是質疑的時候,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蘇龍城身上我悄然退走。
所幸沒人注意到我的離開,我一路暢通無阻退出了宴會廳。
離開宴會廳後我收斂一切表情,拿出手機翻出蘇建炎給的唐家地圖,唐老爺的書房在二樓。
這個功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宴會廳,我輕輕松松溜上二樓,之後我的目光落在走廊中的針眼攝像頭上,這裡是無死角監控,一旦被拍到就糟糕了,我給薇薇安發了條信息,問她能不能黑掉兩個。
不到一分鍾,攝像頭全滅,此時監控室裡能看到的只會是之前的重複畫面,拍不到我。
按照地圖所標,我走到一個房間前,這就是唐老爺的書房,婚書就藏在裡面。
難怪蘇建炎之前和唐智安勾結,十有八九就是為了調查婚書的下落,不過一碼歸一碼,這事搞定之後我再找他算帳,敢汙蔑我和陽道長的清白,看我不揚了你。
只要拿到婚書,唐馨就自由了。
我傷她太深,這下一次還清。
我帶上手套,正要撬鎖時,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在做什麽!”
手腕被抓住,驚出我一身冷汗,我張皇回頭,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