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坐著周詠思的車,前往周詠思家鑒定碑帖。
剛才一番交流後,周詠思對方昊在碑帖方面的鑒賞水平,非常信服,就請方昊去他家老宅子,鑒定一冊他爺爺留下來的碑帖。
周詠思的老宅就在二環的一處老胡同,胡同裡不好停車,周詠思就在胡同外找了個停車的地方。
下了車,周詠思帶著方昊朝他家的老宅走去。
周詠思邊走邊聊:“方昊,之前聽你的意思,準備開一家古玩店,打算開在什麽地方啊?”
方昊笑著說道:“這事有長輩幫我準備,他們暫時還沒跟我說具體位置,只是說在潘家園附近。”
“哦,那開業的時候,可要跟我說一聲啊!”
周詠思這話剛說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高呼聲:“抓小偷啊!”
光天化日居然有小偷!
方昊正想著哪個小偷這麽大膽,就見一個人朝他們所在的地方狂奔過來。
那小偷手裡居然還拿著一把匕首,一邊跑,一邊瘋狂揮舞,叫囂著不要攔他。
遇到這種情況,保全自身是第一要務,四周的群眾憤怒之余,都不敢攔他,生怕傷到自己,有些人則連忙打電話報警,偷東西還拿凶器威脅,性質可就變了。
那小偷跑的很快,再加上離的不遠,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方昊他們面前,兩人連忙往旁邊相讓。
正在這時,方昊注意到,手邊正好有一把用碎布做成的拖把,他沒多想,操起拖把,就朝小偷的臉掃了過去。
小偷哪能想到,還能遇到這一招,被拖把的碎布糊了一臉,嘴裡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匕首沒握緊,直接飛了出去,哆的一聲,扎進了一塊木板裡,另一隻手裡拿著的口袋,也掉到了地上。
見小偷沒了武器,還正在蒙圈,周圍幾個男子立刻一擁而上,把小偷給製住了,有人還趁機踹了小偷幾腳,小偷疼的哇哇叫。
這個時候,失主也跑了過來,見自己的東西掉到了地上,她連忙上前撿了起來,又對著小偷狠狠罵了幾句,這才過來感謝方昊:“小夥子,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幫忙,我這東西肯定被他給拿走啦!”
方昊馬上表示,這是見義勇為,是他應該做的。也辛虧這兩年法律越來越完善,否則他還真不定敢這麽製止小偷。
失主是位老大媽,周詠思也認識:“錢大媽,這是怎麽回事,這小偷光天化日就敢去你家偷東西,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他騙我說,他是收古董的!”
原來,這小偷假扮自己是收古董的鏟子,騎著三輪車來到錢大媽家前,當時錢大媽正好在家門口,她老伴去世了三年多了,現在家裡就只有她一個人。
當時,這小偷問她家裡有沒有什麽古董家具,只要他能看上的,價格都在十萬以上,錢大媽聽了心動了。
前段時間,也有兩個鏟子問她家裡有沒有古董,正好錢大媽想問一下,老伴留下的幾件古董能值多少錢,就帶著他們回家看了。
那兩人看到東西後,就告訴錢大媽,這幾樣東西不怎麽值錢,現在古玩市場不景氣,這幾樣東西有貶值的風險,讓她現在就賣了,否則會越來越便宜。
錢大媽雖然對古玩不怎麽懂,但也能看出那倆鏟子是在騙她,就沒有答應。
沒想到那兩個人就像貓見到魚一樣,死活不肯放了,纏的錢大媽心煩意亂,不過錢大媽這人吃軟不吃硬,對方這個樣子,
更讓她厭惡,也死活沒答應。 於是,這兩個人隔三岔五就過來,讓錢大媽不厭其煩,現在正好有人收古董,而且價錢不低的樣子,她就心動了。
於是,錢大媽就帶著小偷去了她家,東西被她放在裡屋的一隻箱子裡,小偷去了說光線太暗,想拿到外面光線好點的地方去瞧。
錢大媽當時就答應了,之後小偷就把箱子抱到了外面,打開箱子,裝模作樣地打量了一會,之後就跟錢大媽說,他有些口渴,問有沒有水喝。
錢大媽當時也沒想到,對方想要偷她的古董,便進去倒水,正倒著水呢,就聽到外面有人喊她,說有人偷她家的東西。
原來是錢大媽的老朋友張大姐過來竄門,見那小偷正把東西往口袋裡塞,覺得這小偷不是正經人,便大聲製止了。
那小偷一見不對,也驚慌起來,沒顧著再拿其他東西,就朝門口跑了。
聽到是這麽回事,方昊就說:“之前那兩個人,會不會也有嫌疑。”
錢大媽連連點頭:“那兩個人肯定也是同夥,不然的話,這小偷不可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周詠思看到警察過來了:“這事就讓警察操心吧, 反正人也抓到了,調查起來應該不難。”
接下來,警察把小偷帶去派出所,方昊作為當事人,也跟著一起去錄了筆錄。
小偷拿了刀發出威脅,就已經不是簡單的偷竊罪了,錢大媽被搶的東西計算的價值,就成為了量刑多少的關鍵之一。
得知方昊和周詠思又都懂古玩,錢大媽就請他們幫忙鑒定古董的價值,警察也同意了。
小偷慌亂之下,塞進口袋的東西就三樣,其中有一件居然是一幅寫經。
所謂的寫經,簡單的來說,就是指抄寫的佛經。
寫經者一般是寺僧、經生、朝廷書吏,尤其經生是專事抄經的人。他們接觸過書法的基本訓練或嚴格考核,因為技藝的傳承或師徒相授,或風習相染,筆下的體態風姿有一脈相承的規約性,但是社會地位卑微,欠通字學,抄寫中別字俗體橫出。所以,寫經書法歷來不為士林重視。
盡管如此,唐代著名書法家如褚遂良、顏真卿,其楷書都曾取資於寫經體卻是不移的事實。
而自然,一些書寫年代久遠,字體突出的寫經,就有著極高收藏、研究的價值。
錢大媽被搶的這幅寫經,為《妙法蓮華授學無學人記品》,只見其經紙染潢並砑光上蠟,捶打細膩,表面光滑均勻,紙質薄密細膩,簾紋清晰,全卷用墨飽滿濃鬱,章法嚴謹工整,用筆純熟精美、方圓兼備,結構緊密整齊、一絲不苟,表現出極高的書法水平。
結合寫經的種種特點,方昊判斷它應該是唐朝時期的敦煌寫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