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著,李明超的臉色突然一變,方昊見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注意到一個看起來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正在朝他們這邊走來。
那年輕人也注意到了李明超,稍感意外,腳步也頓了頓。
正在這個時候,店主把賣家送出了門,看兩人面帶笑容,交易顯然是成功了。
“劉老板,以後有貨再來找你。”
“沒問題,慢走……”
店主目送賣家離開,見李明超他們還沒離開,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笑著迎兩人進店。
李明超到了店裡,迫不及地地說道:“老板,剛才那觀音像能不能拿出來瞧瞧?”
“行。”
店主把觀音像拿出來放到了櫃台上,剛才他們確實沒看錯,東西很開門,玉質潔白細膩,像羊脂一般,表面紋理非常清楚,線條流暢自如,顯然不是一般水平的匠人做的出來的。
這樣的東西,不用上手都知道是真品無疑,但李明超注意到,這雕像底部有一條細裂,這無疑會影響價值,不上手也不知道這條細裂有多深。
正當李明超準備上手細看時,剛才那個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注意到櫃台上的玉觀音像,沒等李明超反應過來,便大聲說道:“這觀音像我收了!”
李明超怔了怔,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霸道,連規矩都不顧了,冷著臉道:“武宏暢,你連規矩都不知道嗎?”
武宏暢嬉皮笑臉地說:“什麽規矩啊,你都沒上手吧,再說這玩意你買得起嗎?”
“買不買得起,那是我的事,和你沒什麽關系!”
李明超懟了武宏暢一句,隨即對店主說:“老板,你怎麽說。”
店主看了看武宏暢,客氣地說道:“這位客人,煩請您先到那邊坐一會。”
武宏暢聳了聳肩膀,到也沒說什麽,就走到椅子那邊坐下,還敲起了二郎腿,饒有興致地看著李明超。
店主的處理看起來很正常,但細心的方昊卻發現,兩人之間有著眼神的交流,他突然擔心這會不會是兩個人聯合起來給李明超做局。
於是,他跟李明超說了一聲,隨即走到門外,給李明超發了一條短信,而後再回到店裡。
除了做局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方昊想到這點,靈機一動,便在店裡轉了起來,沒一會,他便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方上面落滿了灰塵,表面還被厚重的汙漬包裹的硯台,這樣的東西,顯然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人買。
方昊其實有些潔癖,他忍著心中的不適,把硯台拿起來看了下,便決定就是它了。
另一邊,李明超已經翻來覆去,仔仔細細,能把觀音像看了好幾遍,除了細裂,觀音像沒有任何問題。
那細裂有頭髮絲粗細,估計有一厘米長左右,確實是個遺憾,對這件玉像的價值也有不少影響,既便如此,也還是頗為難得的。
這個時候,武宏暢開口道:“我說小超子,你能不能利索一些,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你買不起就直說,又不是很丟人的事情!”
李明超本來對武宏暢的插足就很惱火,聞言嗆道:“看來武大少很有錢了?我怎麽聽說,上回有個女人去你家鬧了半天,說是某人連開房的錢都不付啊!”
這話戳中了武宏暢的痛處,因為這事,他不但被家裡人大罵,還被圈子裡的人嘲笑,那段時間一直躲在家裡沒出去,現在見李明超又揭自己的短,
惱羞成怒了:“小兔崽子,再特麽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 李明超譏笑道:“哦,我到要看看你打算怎麽不客氣!”
店主見雙方劍拔弩張,連忙打起了圓場:“兩位如果有什麽糾紛,可不可以私下解決?”
武宏暢對著李明超怒哼一聲,直接問店家道:“老板,這玉觀音多少錢?”
店主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一口價三十萬!”
李明超愣了愣,這個價錢未免有些離譜,難道這店主把他當成什麽都不懂的棒槌?
“能不能便宜一點?”
店主搖了搖頭,表示不能商量。
武宏暢譏笑道:“剛才不是說買得起嗎,怎麽不買了?”
李明超哼了一聲:“你有錢你買啊!”
“那你就看好了!”武宏暢拿出錢包,伸出銀行卡,還揚了揚:“老板,刷卡!”
李明超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是怎麽回事,連帶著店主也跟記恨上了。
道理很簡單,既然店主要把玉觀音賣給武宏暢,那剛才完全可以委婉地說出來,李明超也不用在這裡浪費時間,還被武宏暢冷嘲熱諷,既然店主參與進來,就別怪被李明超怨恨。
李明超不想再看武宏暢那副嘴臉,準備轉身就走,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方昊拿著東西走到櫃台前,向店主詢問:“老板,這硯台賣不賣啊?”
武宏暢現在是勝利者,非常興奮,看到方昊手裡拿的硯台,撇了撇嘴:“小超子,你的朋友和你一樣,也就這點出息了,只會買這樣的破爛玩意兒。”
方昊再怎麽與人為善,也不可能給武宏暢這種人好臉色:“我買什麽東西,和你有半毛錢關系?”
接著,他又問店主道:“30塊,賣不賣?”
店主此時心裡也有些惱火,方昊要買的硯台品相確實不好看,但說它是破爛玩意,那不就是說,他的店是收破爛的?
另外,這方硯台他心裡沒什麽印象,看上面厚厚的灰塵,估計放在哪個角落不知多久了,也不知道方昊怎麽找到的,還想把它買下。
難道自己走眼了?
店主心裡犯嘀咕,但再一想,自己店裡的東西,他心裡都有數,每一件都很仔細的檢查過,而且來自己店裡的,也不缺有眼力的,如果走眼,早就被人撿漏了,哪會留到現在還在那吃灰?
當然,為了避免走寶,他完全可以不賣,再怎麽著,他也不缺這麽一點錢。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被方昊刺了一句的武宏暢又在旁邊拱火, 說些陰陽怪氣的話,這讓他心裡越發惱火,到底是我的店,還是你的店啊?只是他有求於武宏暢的父親,也不好擺臉色。
方昊對著武宏暢嗆聲道:“你這人屁事怎麽這麽多,還是說,你是這家店的老板?”
店主見武宏暢被罵,心裡也挺爽,連忙說道:“這方硯台至少三百。”
“這硯台也要三百?”方昊皺著眉頭說。
武宏暢又跳了出來,譏笑道:“買不起就別買嘛。”
店主真想給武宏暢一巴掌,這不是給自己招惹麻煩嘛,早就聽說武宏暢這人不靠譜,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麻子不是麻子,而是坑人啊!
只是他身不由己,隻好說:“不能再少了。”
本來他覺得方昊不太可能花三百買下這麽一方硯台,沒想到方昊居然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錢放在櫃台上,拿著觀台就揚長而去。
等方昊他們走了,武宏暢笑呵呵地說道:“老劉,別緊張,你不會以為那小子撿漏了吧?”
“這可不好說。”劉滿行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硬,表達心中的不滿。
武宏暢說:“得了吧,我還不知道老劉,眼睛賊的跟什麽似的,那小子要是撿了漏,我就把那硯台再買回來還給你!”
劉滿行笑了笑,他其實也認為自己不會走寶。
接著,武宏暢得意一笑:“老劉,今天得謝謝你,讓我出了一口惡氣。”
劉滿行苦著臉道:“武大少,你到是痛快了,我可就慘了,無緣無故得罪了這兩個年輕人。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