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秋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看到只有兒子在旁邊,方昊已經不見了蹤跡,不禁問道:“小方呢?他已經走了嗎?”
苗有康說道:“我凌晨到了之後,就讓他回去休息了。”
“那你有沒有給他謝禮啊!”
“我來得急,沒帶什麽禮物過來,本來轉給他一萬塊錢,他沒有收,只是讓我把醫藥費給他,再給他五百塊錢。”
苗秋生聽了很是失望:“你怎麽能直接給錢呢,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是個文化人,幫我也不是看在錢的份上,你看他這衣服,沒有幾千塊也買不到吧,還是看到我的額頭出血,直接脫下來,給我墊上了!”
不過,昨天他也跟方昊說了,等回京城後,一定會賠方昊一件衣服。
苗有康苦笑道:“爸,您這話說的我好像是忘恩負義之徒一樣,我也沒說,就用一點錢打發他呀。我給錢也是為了顯示我的誠意,否則光是嘴上說著感謝,他還以為我口是心非呢!並且,我本來也是準備,等回京之後,再找機會好好感謝他。”
苗秋生聽了這番話,臉色好看了許多:“這還差不多,對了,你在文化部門工作,如果小方將來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只要是你能力范圍之內的,可不要拒絕!”
“他也是做文化方面的工作嗎?”苗有康有些詫異,他昨天跟方昊沒怎麽交流,只知道方昊也是京城來西京遊玩的,並不知道方昊的工作。
苗秋生說:“他是做古玩生意的,還在潘家園附近開了一家古玩店,應該也歸你們那裡管吧。”
“還是有區別的,先要看是什麽情況導致的,等等,他叫方昊!”苗有康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來,方昊這個名字為什麽那麽耳熟了。
“你知道他?”看到兒子的反應,苗秋生有些意外。
苗有康說:“邢恕上個月來咱們家吃飯的時候,跟我提起過方昊,誇得是天花亂墜,天上少有,地上難尋,我一直覺得他是喝多了吹牛。”
苗秋生說:“邢恕比你靠譜多了,肯定是方昊有真本事,他才會那麽說的!你要是不確定,那就打電話問問。”
苗有康聞言就拿出了手機,聯系了邢恕,一打聽,果然就是同一個人。
……
方世福和方正強父子倆坐的是上午的火車,因此,方昊只是歲了四個小時,好在喝了長壽茶的關系,他還比較精神,不是很困。
方昊來到爺爺的房間,方世福看到他,就問起了昨天的事情,方昊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方世福很欣慰:“這年月,雖然人心不古,但其實還是好人多,只不過出了幾顆‘老鼠屎’,再加上新聞也喜歡專挑‘老鼠屎’報道,自然也就讓人覺得這個世界全是黑暗。當然,正因為這樣,幫助之前更要做好自身防護,免得善良被踐踏。”
方昊笑了笑,隨即拿出了他完成的書法,宋代王洋所作《庚午歲伯氏生朝作樂府一章為壽》。
方世福迫不及待地讓方昊展開,這次的作品,他又換了些許技巧,整體而言,多了些俏麗多變的風格,令方世福看得如癡如醉。
同時,他也給大伯和姑姑各寫了一幅詩詞,前者是辛棄疾的《清平樂·村居》,後者是宋代的魏了翁《虞美人·鄧_子美生日》,他選的這三首詩詞都是表達對長輩的祝福。
方世福欣賞完後,得知方昊還寫了兩幅書法,又催促方昊拿出來展開,欣賞之後,更是愛不釋手,很想把這三幅字都收下。
這個時候,方正強接了趙碩夫婦上來了,看到老爺子在那糾結,便上前問了一句,得知老爺子犯了選擇困難症了。
方世福抬起頭來:“正強,要不你把這幅字給我得了,等下回小昊回去,再給你寫一幅。”
方正強當然不樂意了,他能看得出,這幅書法非常精彩,如果拿去參加比賽,特等獎也是輕輕松松。
這樣的書法作品,都可以當作傳家寶了,心裡肯定舍不得。
只是吧,老爺子開口,他又不好拒絕,於是就支支吾吾起來。
方昊解了大伯的圍,他笑著說:“爺爺,要不這樣,我一個星期給您寄一幅,怎麽樣?”
方世福高興之余,連忙說道:“不用一個星期寄一幅,一個有月一幅就行啦,寫太多也很傷神。”
所謂書法創作,是創作者將個人的審美理想、內心情感、藝術構思借助一定的表現手法,傳達於書法作品之中,使作品表現一種意趣、境界和精神。這種藝術構思和傳達的具體過程,便是書法藝術的創作過程。
既然是藝術創作,肯定不是隨隨便便寫幾個毛筆字就行了,並且,楷書通篇注意力集中,氣韻貫通,很耗精力,方世福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私欲,讓寶貝孫子如此受累。
事實上,方昊睡了四個小時後,能夠堅持寫完三幅書法,一是因為字數少,主要還是喝了長壽茶的緣故,否則他覺得自己光寫送給爺爺的那一篇,很可能就沒精力寫下去了。
由於時間的緣故,方世福還是戀戀不舍地收好書法,隨即方昊把爺爺和大伯送上車,本來他是想著一起去火車站,但兩個人都不同意,讓他回去好好休息。
有姑姑他們跟著去,方昊也就沒有強求,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方昊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拿起一看,是苗有康打來的電話。
苗有康告訴方昊,他們已經辦理了轉院手續,準備回京城接著治療,接著又請方昊回京後,記得聯系他。
讓方昊意外的是,苗有康最後提到了邢恕,說跟邢恕是好友,邢恕請他有空時聯系一下,有事相商。
於是,結束跟苗有康的電話後,方昊就打電話給邢恕。
“邢總,聽苗先生說,你找我?”
“是的,方老師,您還有幾天才回京城?”
“這個真不好說,你是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一個星期後,我又組織了一場書法交流會,能否請您當評委?”
方昊得知是這麽回事,也有些意外:“如果時間沒問題,我可以參加,只是我這個年紀當評委,他們服氣嗎?”
“都是我的老朋友了,沒什麽不服氣的。”
“好,你等交流會前兩天,再聯系我一次,只要我能趕得回京城,一定參加。”
“那就說好了!”
掛了電話,方昊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他準備找個地方吃飯,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聯系一下錢珉,問問案子的情況。
只是電話打過去,卻無人接聽,方昊也隻得作罷。
方昊在APP上找了家價廉物美的小館子,準備去吃飯,便宜到是其次,關鍵可以品嘗到一些特色美食。
方昊選的小館子做的是紅油米線,米線口感很棒,湯味鮮爽,麻辣過癮。他走進店裡,打量著價目表,正準備點單時,突然注意到一個頂著熊貓眼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仔細一想,這不是昨天晚上,在飯店遇到的,隔壁桌跟朋友打賭的那位嗎?這左邊的熊貓眼,難道是那個叫俞輝打的?如果是這樣,那想想就有些好笑了,這算是求錘得錘?
“你要點什麽?”
“來碗紅油米線,再來個優質肉夾饃。”
點好了,方昊找了個位置坐下,又看了那個男人一眼,那眼睛四周都青腫了,心說,那個叫俞輝的挺霸道啊,居然打的這麽狠,還是說,是這個男的挑釁太過火了?
正在吃著米線的男子可能感覺到有人打量他,抬起頭來看了方昊一眼,眉頭微微一皺,想起來了,昨天吃晚飯的時候也遇到過。
男子坐在對面的朋友勸說道:“我說你的眼睛都打成這個樣子,還吃這麽辣,你想不想快點好啊!”
男子呵呵一笑:“這算什麽,想當初我左手骨折了,還不是酒照喝?”
說到這,他摸了摸眼眶,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俞輝這家夥也太狠了, 我就說了一句,高老可能看錯了,他居然都不顧往日的情分,就打了我一拳,要不是我反應快,躲過了一圈,現在就真成熊貓了!”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俞輝雖然把高老當成自家的長輩,但還不至於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就因為你說了高老的壞話,就打你,而且還打的這麽嚴重。”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啊,不過打都打了,我能怎麽辦?現在只能自認倒霉了,哎,還要去西京飯店請老魁一頓飯,這回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誰讓你腦子秀逗,居然跟老魁打這樣的賭,只能說你活該!”
“哎,我說小舅子,你怎麽還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吃這麽大的虧,你是不是很高興?”
“你再這麽說,我就生氣啦……”
方昊聽著兩人的對話,覺得挺有趣的,特別是那個俞輝,為什麽要對高師傅這麽崇拜,不能有一丁點的褻瀆。
他很好奇,想著是不是有機會讓唐鳴山等人試著介紹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