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縣和華亭縣挨著,就在華亭縣南邊,兩者沒有多少距離。
不到中午,陳松就到了金山縣城。
兩輛馬車依次走進縣城城門,陳松掀開馬車車窗,朝著外面看去。
金山縣的人口數量比華亭縣還要少,縣城中的百姓數量只有四千人左右,街道不寬,房屋也很少。
陳松讓馬車停了下來,從馬車上跳下。
趙峰趕著馬車去找停車的地方,鄭大勝跟在陳松的身後,陪同著陳松在金山縣轉悠。
金山縣的主要街道就那麽幾條,沒花多長時間就轉了一個遍。
陳松左手拿著一個小本子,右手拿著一根鉛筆,記錄著金山縣的所見所聞。
將縣城轉完之後,陳松來到了城外,來到了海邊。
陳松拿著鉛筆,站在岸邊,依照海岸的大體樣子,在小本子上畫著粗略的地形圖。
畫完之後,陳松收起本子,指著眼前的海面,對站在自己旁邊的鄭大勝說道:“明天找一些人過來,測量一下這邊海岸的詳細數據,這些數據我有大用。”
“好!”鄭大勝點點頭。
陳松帶著鄭大勝圍繞著海岸,一直往前。
陳松在找一個適合修建碼頭的地方,市舶司最重要的就是碼頭。
按照陳松的想法,碼頭一定要大,要盡可能多的容納船隻。
同時,還要在距離碼頭不遠處修建一個小型造船廠,用來修繕破損的船隻。
走著走著,陳松來到一個小漁村。
這個小漁村位於海岸線北邊,只有二十來戶人家。
村子裡的漁民們都出海去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小孩。
洪武初年,雖然朱元璋已經下達過禁海令,可是普通老百姓依舊可以出海打漁。
這個漁村地理位置非常不錯,靠近大海,地勢平坦開闊,非常適合修建碼頭。
陳松打開小本,將這個地方的地形畫在小本上。
以後,這裡的百姓都是要搬遷的,當然了,給他們的安置費不會少。
“這裡不錯,地勢開闊,靠近大海,距離金山縣縣城也不遠,適合修建碼頭。
以後,市舶司衙門就放在金山縣縣城吧,這裡就是碼頭。”陳松收起手中的本子,站在村子邊緣,看著眼前的大海,開口說道。
鄭大勝不懂這個,只是一昧的稱是。
“回去之後,將金山縣以及周圍地方的資料拿給我,我要仔細看看。”
“好!”
在接下來的時間當中,陳松以這個漁村為中心,勘察了周圍。
等做完這些事情時,太陽已經落下了西山。
陳松帶著鄭大勝回到了金山縣縣城。
回到縣城,鄭大勝找好了住處。
這裡還是比較落後,整個縣城中只有一家客棧,而且環境還很差。
陳松不覺得什麽,住了下來。
天黑之後,鄭大勝將金山縣的各種資料拿到了陳松的房間中。
這些資料主要是金山縣的人口、耕種土地等等資料。
陳松坐在床上,拿著一個從醫院中帶出來的手電筒,認認真真的看著。
在接下來的幾天當中,陳松幾乎將金山縣轉了一個遍,將所有能去的地方都考察了一遍,也拿到了需要的資料。
陳松將這些資料整理好,帶著這些資料回了應天府。
回家後,陳松在第一時間對這些數據進行處理,同時制定了多達數萬字的規劃,送到了通政司。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三月初,距離朱棣就藩的時間越來越近。
朱棣對陳松還是不錯的,所以在就藩前三天,陳松專門在家給朱棣擺了一桌送行宴。
陳松舉起桌子酒杯,朝坐在自己旁邊的朱棣敬酒,道:“殿下這一路而去,山高水長,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祝殿下到了北平能奮勇殺敵,勇立功勳!”
“哈哈!”
朱棣哈哈一笑,舉起桌子上的酒杯,“借你吉言,共飲此杯!”
兩人頭一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說起來俺還要恭喜你,雖然你之前是太醫院院判,可是俺覺得,還是有些大材小用。
這次俺爹讓你主持市舶司之事,那是看重你,如果乾的好了,前途無限啊!”朱棣一臉笑容的恭喜陳松。
陳松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不過是為陛下分憂罷了,前途不前途我不太重視,只要朝廷能強,百姓能富,比一切都好。”
“哈哈,你如此高風亮節,俺實在佩服。
話不多說,喝酒,喝酒!”
朱棣說著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也逐漸的說開了。
朱棣放下手中的筷子,大大咧咧的道:“咱們第一次見面,應該是你給俺娘看病的那次。
那次俺還以為你是個騙子,畢竟像你這個年齡的神醫,說出去確實沒有多少人相信。”
“可是,後來才發現,你是個真正有本事的人。
有時候,俺真的想不明白,難不成你陳松真的是張良蕭何轉世?又或者哪位神仙下凡,竟然知道這麽多的事情,會這麽多東西。
和你相比,俺都有些自愧不如。”朱棣說的真誠,酒杯中的酒不停的往嘴裡灌去。
朱棣說的這些話,陳松只是笑笑沒有解釋。
天色漸晚,這頓飯一直吃到太陽落下西山。
朱棣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在侍衛的攙扶下,走出了大門。
陳松將朱棣送出家門,看著坐著馬車遠去的朱棣,直到馬車消失。
送走了朱棣,陳松回到了飯桌旁接著喝沒有喝完的酒。
女官張言指揮著周燕燕收拾大廳,至於朱靜安出嫁時出來的那些侍女,一個都沒在,基本上都在後宅。
陳松見此,心生一計,隨後衝著周燕燕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後院吧。”
周燕燕一愣,拿著笤帚的手愣在了原地。
“可是乾的不好?”周燕燕有些怯懦的問道。
“不,你乾的很好,只是這裡不需要你乾活,回去吧!”陳松說道。
周燕燕遲遲沒有動彈,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
“回去!”
陳松突然衝著周燕燕大吼一聲,嚇得周燕燕急忙放下手中的掃帚,往後院跑去。
陳松的目光從周燕燕身上收回,看了看張言,然後接著喝酒。
張言被陳松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知道陳松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你知道我是誰吧?”陳松忽然看向張言。
張言不知道陳松說這話的意思,有些迷茫的點點頭,“知道!”
陳松接著問道:“你知道周燕燕是誰嗎?”
“她不就是一個下人嗎?”張言說道。
“那你又是什麽?”陳松再問。
張言道:“我是負責公主殿下的起居的女官!”
“呵呵!”陳松冷笑一聲,說道:“是,你說的很對,你是負責公主殿下起居的女官。
那我想問你,你既然是負責公主殿下起居的女官,那你為何要指揮周燕燕?你什麽時候成了我家的管家了?我記得,我家的管家是我表哥吧?”
“她是下人,我指揮她有錯嗎?”張言還看不清形勢,竟然反駁了起來。
陳松瞪著張言,陰沉的道:“你是公主殿下的女官沒錯,可你身後的那些侍女也是女官嗎?
好像平日裡,她們這些人就沒有動過吧?不僅是給我乾活,還是給公主乾活,都是我的人吧?
我記得家中管家是我表哥吧?難道你是覺得我好欺負,或者說我的人好欺負?不僅指揮我的人,還架空我的表哥,張言,你很行啊!”
陳松得理不饒人,再次喝斥:“還是說,你覺得你才是這家裡的主人?是不是以後還要指揮我?
說難聽點,你不過一介奴婢, 怎麽如此大膽?架空管家,拉幫結派,未來是不是還想將我給除掉啊?”
欺主的大帽子,直接扣在了張言的頭上。
陳松一步不讓,步步緊逼,“算了,懶得和你廢話,待會進一趟宮,給陛下說一下這事,有惡奴要弑主了!”
人長一張嘴,這話還不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往小了說,不過是張言欺壓周燕燕罷了,往大了說,就是對陳松不服氣,有蔑視陳松的嫌疑。
事實擺在這裡,就算是拿到朱元璋那裡,陳松也有理。
別看這事小,要知道朱元璋防著太監就像防賊一樣,最恨的就是這個。
雖然女官和太監相差很大,但本質是一樣的。
要是陳松跑到朱元璋那裡添油加醋的描繪一通,張言絕對落不著好。
好啊,俺讓你去陳松家監視陳松,你倒好,借著這身虎皮,竟然敢欺主,還敢拉幫結派?是活得不耐煩了?沒了你,俺還不能派別人嗎?
陳松說罷,袖子一甩,往後院走去。
陳松本意就是想敲打敲打張言,讓她不要太過分。
當然了,陳松不會一下子將張言給弄走或者坑死,因為走了張言一個,還會再來劉言、王言。
更何況,還會引起朱元璋的警覺。
所以,陳松只能用其他事情,找個由頭來敲打敲打張言,讓她懂點進退,不要不知好歹,什麽事都管。
陳松這樣做也挑不出毛病來,就算張言跑去給朱元璋說,陳松也可以裝作不知道,用張言欺主的事情來搪塞,畢竟事實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