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年間小神醫 ()”
夕陽西下,戰場上只剩下一些不會說話的屍體,以及遊弋在戰場周圍,尚未逃離的戰馬。
戰場上血腥無比,到處都是被碾死的屍體。有些甚至被印在了地上,揭都揭不起來。
坐在駕駛室中的陳松看著那些逃走的潰兵,沒有去追。
潰兵已經逃遠了,追下去也追殺不了多少,反而浪費時間。
朱棣此時已經逃走,殺敗敵軍就夠了,沒有必要窮追不舍。
更別說,這是混凝土攪拌車又不是坦克。
天色已晚,天馬上就要黑了,還是先度過夜晚再說吧。
陳松收起混凝土攪拌車,進入了醫院。
這輛混凝土攪拌車是陳松在醫院找來的。
在很早之前,陳松逛醫院的時候,在醫院的後門那裡發現了這輛混凝土攪拌車。
當時醫院的後門正在施工,這輛混凝土攪拌車就停在後門外。
恰好的是,這輛混凝土攪拌車的鑰匙就插在車上,還停在泵車前面,準備往裡面灌混凝土。
陳松將混凝土攪拌車扔在醫院的前門外,這裡還躺著李三娃和張鐵牛。
陳松在進醫院的瞬間,將這兩人給拉了進來。
除了陳松之外,其他人進入醫院之後就會陷入沉睡,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陳松才會將李三娃和張鐵牛弄進來。
至於跟著陳松一起來的那些士兵,因為距離太分散,陳松實在幫不上忙。
陳松在醫院中找了個地方睡下,靜待黎明。
……
與此同時,也速迭兒見陳松沒有追來,便停了下來,營帳也搭建完畢。
他坐在營帳中,惶惶不可終日。
今天的那輛混凝土攪拌車給也速迭兒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陰影,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東西。
巨大,壓迫,冰冷,殺伐,鐵血等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生不起抵抗的想法。
就好像羔羊面對狼群一樣,孤獨無助。
尤其是混凝土攪拌車從人身上碾壓過去時的那個場景,更是讓也速迭兒久久無法平靜。
他坐在火堆旁,手中捧著一個裝滿馬奶酒的酒杯。
因為顫抖,酒杯裡面的馬奶酒不停的往外面撒。
他哆哆嗦嗦的將酒杯中的馬奶酒往嘴裡送去。
溫熱的馬奶酒下肚,也速迭兒緊張的神色微微舒展。
夜更深了,大雪又開始下了起來。
第二天天亮時,陳松獨自一人走出了醫院。
那些屍體以及車轍印被大雪覆蓋,又是白茫茫一片。
陳松觀望了四周,又回到醫院,將昨天的混凝土攪拌車弄了出來。
至於李三娃和張鐵牛兩人,陳松任由他們睡在醫院。
積雪很厚,陳松開的很慢,這樣的大雪,要是太快,一個不小心,很容易翻車。
攪拌車底盤高,在雪路上比其他汽車好走。
這個時候,朱棣已經逃出生天,被出來接應的士兵接走,回到家黃崖口關。
回到黃崖口關當天,朱棣將幾乎所有能撒出去的兵都撒了出去,尋找陳松。
可是,白茫茫一片的草原,想要找陳松他們,無異於大海撈針。
盡管陳松開著混凝土攪拌車,但相對於整個草原來說,還是太渺小。
更別說還下起了雪,讓路程艱難不少,再加上陳松不是筆直朝著黃崖口關而去,而是找混凝土攪拌車能過去的路走,這樣一來,走的路就曲曲折折,讓尋找陳松的難度增加不少。
兩天了,朱棣還沒有得到陳松的任何消息。
他站在黃崖口的城牆上,看著城外,臉上滿是焦急。
“當初都怪俺輕敵,
不然也不會是這個下場。要是常青有個三長兩短,那俺該如何交代?”朱棣焦急的在城牆上來來回回的走著,大雪落滿了他的肩膀。陳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是朱元璋很早之前就說過的。
可是現在,因為自己的輕敵,竟然將陳松留在了草原,朱棣的心裡內疚萬分。
那天,朱棣本來想衝回去救陳松,如果不是後面朱棣被侍衛打暈,恐怕朱棣早就跑回去救陳松了。
因為著急,朱棣的嘴角起了不少水泡。
此時陳松,正把著混凝土攪拌車的方向盤,車窗緊閉,車裡的空調源源不斷的吹著暖風。
這輛車質量確實沒得說,這麽冷的天,竟然還能穩穩當當的跑,確實不容易。
陳松開車開的很艱難,往黃崖口方向緩慢的移動。
估摸著距離,陳松停在了距離黃崖口四十裡左右的地方。
將混凝土攪拌車收回醫院之後,陳松將張鐵牛和李三娃從醫院中帶了出來。
兩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白茫茫的四周,臉上寫滿了迷茫。
“這是在哪?敵人呢?韃子呢?”李三娃往腰間的腰刀摸去,發現腰間的腰刀早已經消失不見。
張鐵牛回過神來,喃喃說道:“這是怎麽回事?大人,咱們現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行了,別想那麽多,趕緊走吧。”陳松說著,一深一淺的往前面走去。
身後的車轍印逐漸被大雪覆蓋,張鐵牛看著身後的車轍印,又看向陳松背影,臉上滿是沉思。
李三娃湊到張鐵牛旁邊,小聲嘀咕,“你說這是怎麽一回事?剛剛咱們還面對敵軍包圍,怎麽現在就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雖然這裡白茫茫一片,但我敢肯定,這裡不是那裡。而且,那些敵軍怎麽還沒了。”
張鐵牛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跟著大人沒有錯。如果沒有大人,咱們兩個絕對活不下去。
想那麽多幹什麽?沒有大人,咱倆還是村裡的醃臢貨。”
說完話,張鐵牛快走兩步,朝陳松追去。
“此言有理!”李三娃點點頭,追了上去。
走了沒多久,有馬蹄聲響起。
在大雪遍地的草原,聽到馬蹄聲時,說明距離已經很近了。
陳松停下腳步,往馬蹄聲響起來的地方看去。
張鐵牛和李三娃一前一後,將陳松圍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前方。
一隊穿著鴛鴦戰襖的士兵出現在陳松眼前,他們停在了陳松面前,將陳松包圍了起來。
領頭的是朱棣的一個侍衛,見過陳松。
他看著完好無損,只是身上多了一些雪的陳松,臉上滿是驚駭。
這人大聲喊道:“可是陳大人?”
“正是陳松!”陳松回道。
“果然是,大人快快上馬。”這人大喊道。
話音落下,幾個士兵讓出了胯下戰馬,交給了陳松三人。
陳松三人翻身上馬,在這些士兵的保護下朝著黃崖口關而去。
“完好無損,全身上下更無一處傷口,率領的那些士兵卻沒見一人,此事古怪啊!”
領頭的士兵看著陳松,心中疑惑萬分。
時間緩緩而過,陳松騎著戰馬來到了黃崖口關前。
關前的戰場早被打掃乾淨,陳松停在了黃崖口關前方。
城牆上的朱棣看到了關前的陳松,他興奮的大喊:“常青?是常青回來了,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朱棣大聲吼著,急匆匆的跑下城牆。
城門打開,朱棣帶著侍衛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
陳松跳下戰馬,面帶笑容。
“常青,你終於回來了!”
來到陳松面前,朱棣一把抱住陳松,一臉興奮。
“讓俺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朱棣繞著陳松轉了一圈,見沒有受傷,終於放下了心。
“外面冷,進去再說,進去再說。”朱棣帶著陳松走進了城門,來到了一間房間中。
房間中升著火,溫暖不少,陳松和朱棣坐在火堆前。
“你知不知道,你可擔心死俺了。”朱棣一臉擔憂的看著陳松,“那天俺被打暈了,不然肯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去迎敵。”
“對了,你是怎麽衝出來的?那些士兵呢?”看到只有陳松三人, 朱標有些好奇。
“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是好樣的,都是一頂一的漢子!”
陳松將之前的事情重構,瞎扯著說了出來。
當然了,至於混凝土攪拌車的事情,被陳松隱去了。
陳松的口才不錯,說的朱棣臉上滿是沉重。
“唉,他們都是好樣的,沒丟俺的臉,也沒丟俺大明的臉。
為國捐軀,不能涼了他們的心。俺定然會好好照料他們的家人,以後,有俺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他們。”
朱棣這裡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逃回去也速迭兒卻親身經歷過那種恐怖。
也速迭兒的殘兵回到了前元的勢力范圍,知道這個消息的脫古思帖木兒臉色黑的就像是鍋底一樣。
“戰敗,戰損那麽多,簡直就是恥辱,是天大的恥辱!”脫古思帖木兒在大帳中跳腳痛罵。
他沒有想到平日裡不可一世的也速迭兒竟然會敗的那麽慘,竟然將精銳都丟了,只剩下一些被嚇破膽子的潰兵。
“讓他給我滾過來!”脫古思帖木兒衝著站在一旁的失烈門大喊。
失烈門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多時,也速迭兒站在了大帳中。
“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會是這樣?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
脫古思帖木兒朝著也速迭兒咆哮,一下子損失了這麽多的人,對於現在的前元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也速迭兒的臉上滿是後怕,他歎了一口氣,愁苦滿面,“不管陛下相信不相信,我都要說,陛下,我遇見的那不是人,那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