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白騎兵的厲害之前,要知道騎兵為什麽這麽厲害!
第一,騎兵最大的優勢在於速度。
很大程度上,不是步兵打不過騎兵,而是跑不過騎兵。
騎兵速度很快,弓箭加彎刀,就算遇到全副武裝的重甲步兵,也能吊死對方。
步兵打騎兵,勝則小勝,敗則大敗。
第二,騎兵衝擊力強,氣勢非凡。
騎兵衝鋒排山倒海,氣勢宏大,特別是身披重甲的重騎兵,一旦重騎兵衝擊步兵陣列,步兵根本擋不住。
騎兵還未至身前,步兵已經喪膽,這仗就沒法打了。
第三,騎兵能長時間作戰。騎兵善於長途奔襲,對後勤補給依賴小,能夠連續作戰,只要帶少量補給就能奔襲千裡作戰。
而步兵必須攜帶大量輜重補給,一旦補給被切斷或者短缺只能撤軍,仗就沒法打了。
……”
陳松站在朱棣旁邊,一本正經的說著。
朱棣在看向陳松時的眼神也開始變化,從輕視變成了鄭重。
“你說的這些,都是誰教你的?”朱棣一本正經的詢問。
在通信不發達的古代,有些東西如果沒有人教,尋常人根本就不會。
像陳松說的這些話,如果沒有人教的話,尋常百姓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
在朱棣看來,陳松說的這些內容肯定是有人教過的,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知道這些東西。
一個醫術高超的少年本來就已經惹人懷疑了,更別說這個少年還精通兵法。
陳松信口胡謅:“額,小時候在村子裡遇見一個走街串巷的白發老者,他曾經給過我一本書,這些東西都是我從書上看到了。”
“剛才實在是大意了,這些在後世的常識,可不是這個時候一般人能知道的!”趙文暗暗說道。
“果真?”朱棣一臉懷疑,這個說法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千真萬確,不敢欺騙殿下!”陳松指天發誓。
朱棣見陳松如此,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接著說下去!”朱棣開口道。
陳松心一橫,反正剛才已經都把底漏了,也不多這些。
“咳咳!”陳松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騎兵對步兵最大的優勢以及勝算便是速度,明白了這個之後,那就對症下藥。
在對付騎兵時,最重要的就是先降低騎兵的衝擊速度。
當騎兵的衝擊速度下來之後,騎兵不過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你說的不錯,步兵對付騎兵最重要的是降低騎兵的速度,可是騎兵的速度該怎麽降低?!”朱棣鄭重其事的詢問。
趙文接著道:“一般情況下,若是知道騎兵來襲,可以在駐地周圍挖掘壕溝或者拋撒鐵蒺藜。”
“若是不知道呢?若是突然遇敵呢?”朱棣追問。
陳松回道:“那就是我剛才說的車陣之策了!”
不等陳松詳細解釋,朱棣再次急忙追問,“怎麽說?”
“車陣就是車輛結成的陣,步兵行進,可以打造一定數量的大車,由馱馬或者牛拉著。
大車分輕重兩型,輕者載人,人持火銃或者弓箭,結於陣前,射擊敵騎兵。
車體寬厚,即使騎兵衝擊,也能保護裡面的士兵。
重者載炮,見敵騎兵來犯,開炮射擊。
若這些都沒有,可在大車上放置土石,置於陣前,定可減緩騎兵速度!”陳松聲音洪亮的說道。
陳松這番話不可謂不振聾發聵,在朱棣的耳朵中一直回蕩。
朱棣眯著眼睛,在大腦中推演著陳松說的這個辦法。
朱棣不愧是馬上皇帝,很短的時間內就推演出了結果。
結果令人意外,陳松這個辦法要比現在的辦法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畢竟是一代軍神戚繼光總結出來的辦法,肯定好用。
朱棣沉默了,他用一種極度詭異的眼神看著陳松。
“這個小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看來爹說的對,次子絕非凡人。要是控制得當,對於江山社稷來說,定然是一件好事!”
“其實吧,這種辦法也不是最好的辦法,我還有更好的辦法。甚至能將騎兵打的抱頭鼠竄屁滾尿流,就算是前元全盛時期,也不是對手!”
陳松見朱棣沉默,再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反正剛才的比已經裝了,也不差這一個兩個。
“什麽辦法?”朱棣再次詢問,就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陳松。
好家夥,這個辦法已經很完美了,竟然還不是最好的辦法,那還有什麽絕美的辦法。
陳松也不廢話,直接說道:“決定戰事勝敗與否,起決定作用的是人。
但是,如果手中的武器厲害,也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殿下可曾想過弓弩或者火銃連發,幾個呼吸之間射出五六發甚至十幾發的箭矢或者彈丸?”
“軍隊中有連弩,上十二衛中,連弩數量不少。可是這些連弩射的都很近,要是用這些連弩來對付騎兵,等能射死騎兵時,騎兵已經來到身前。
更何況,若是騎兵身披重甲,連弩便沒了作用。火銃威力也有限,雖然近距離可以破甲,但是裝填緩慢,威力也很有限。
對付騎兵,此法不堪大用!”朱棣回道。
朱棣當然知道趙文說的什麽意思。
“嘿嘿!”陳松嘿嘿一笑,道:“殿下難道就沒有想過,將連弩或者火銃的威力增大、射程增遠,讓其百步之外擊破重甲。
如果這樣,豈不是無敵於騎兵?”
朱棣搖搖頭,解釋道:“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前宋有床弩,威力巨大,可笨重不堪,用它來對付騎兵,不現實。
至於火銃,更不現實。此物上手快,可是缺點重重,也無法做到你說的那個地步。
百步之外破甲,這事想都不敢想,無異於癡人說夢。”
“但是,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能改造火銃,讓其可以百步外破甲呢?”
陳松微微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一臉的自信。
“你?!”朱棣打量著陳松,“還真不是俺看不起你,朝廷調集全天下的工匠都解決不了的事情能被你解決?”
“殿下,還請相信我!”
陳松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鄭重,胸有成竹。
朱棣見陳松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問道:“你莫要哄騙俺,此事事關重大,事關軍國大事!”
“若是欺騙殿下,殿下可隨意處置!弓弩我可能沒有辦法改進多少,但是火銃,我可以讓它變成我說的那個樣子,百步之外可破甲!”陳松信誓旦旦,胸膛拍的砰砰作響。
朱棣再次沉默了,他在思考陳松到底有沒有說謊,到底有沒有在騙他。
陳松說的這些話是顛覆朱棣認知的,朱棣也喜歡擺弄武器,也使過火銃,也知道火銃是個什麽樣子,他實在不相信陳松有辦法將火銃變得如此厲害。
“今天就到這裡吧,俺還有事,先回去吧!”朱棣對著陳松說道。
朱棣一時之間弄不明白,索性先回去,將此事扔給自己的老爹,讓他頭疼去。
“也好,也好,也好!”陳松雲淡風輕的說道。
回去的路上,朱棣一路上沒說一句話,他坐在車廂中,閉著眼睛,不停的思考著陳松今天說的那些話。
陳松坐在朱棣的前面,也是一句話都沒說。
將陳松送回家後,朱棣馬不停蹄的往皇宮趕。
回到皇宮,朱棣二話不說,便來到了禦書房外。
此時的朱元璋正在禦書房中和當今左右丞相胡惟庸汪廣洋商議著事情。
“陛下,燕王殿下求見!”
一個站在禦書房外面的小黃門來到朱元璋的身前, 小聲說道。
朱元璋想了想,便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胡惟庸和汪廣洋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此事明天再說!”
胡惟庸和汪廣洋行禮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讓他進來吧!”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朱元璋對小黃門說道。
朱棣在進門的時候,和胡惟庸擦身而過。
朱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胡惟庸,這個眼神剛好被胡惟庸看在眼中。
朱棣來到朱元璋的旁邊,異常鄭重的道:“爹,今天發生的事情超出俺的想象,有些不受控制!”
“什麽事情,竟然不受控制?!”朱元璋隨口問道。
朱元璋不認為一個小小的陳松能超出自己的控制。
“爹,這事事關重大,事關軍國大事,俺要一個人和你說!”朱棣看了看禦書房中的那些值守太監。
“你們都出去吧,沒有俺的命令,不準進來!”朱元璋對著禦書房中的太監喊道。
等禦書房中的太監都出去後,朱棣開口說道:“爹,這個陳松絕對不是普通人……”
朱棣將今天陳松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雖然有些地方和陳松說的不太一樣,但大體意思都一樣。
朱元璋的臉色開始變化,從剛開始的不經意一步一步變得凝重,到最後,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一臉的困惑。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陳松真的是這樣說的?”朱元璋不相信的詢問。
朱棣重重的一點頭,道:“爹,全都是真的,真真的,俺不敢欺騙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