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隱瞞陛下,兵馬指揮司的人就在外面,要是陛下不相信的話,可以將這些人叫進來,問問便知!
這個小黃門跪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
實在是朱元璋的威懾力太大了,今天要是因為說錯一句話,從而被朱元璋給弄死,也是正常的事情。
朱元璋一腳將這個小黃門踢開,看向跟在身後的慶童,道:“去將兵馬指揮司的人帶來,俺倒是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慶童不敢耽擱,急忙從朱元璋的身旁走過,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跪在地上的這個小黃門,朱元璋臉色陰沉的喝罵:“給俺滾,什麽東西!”
不能說朱元璋是一個脾氣焦躁的人,實在是陳松對於朱元璋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要是陳松有個什麽事情,那麽之前的事情很有可能會隨著陳松的消失而人亡政息。
更別說,陳松之前提出來的那個對吏員的改造方法非常符合朱元璋的胃口。
這下子陳松要是有個什麽意外,那這事情還怎麽辦呢?
所以說,陳松就不能有事,陳松也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朱元璋在禦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轉悠著,他在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件事情到底是誰乾的。
整個朝廷之中,有誰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之前的時候,陳松就受到過刺殺,而且不止一次。
這次遇到的刺殺,會是哪些人呢?
那個小黃門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恨不得能瞬移一樣。
實在是朱元璋的威能太大了。
不多時,慶童帶著一個兵馬指揮司的總旗官來到了禦書房。
這個總旗官是第一次面見朱元璋,他跪在地上,腦袋埋的很低,不敢直視朱元璋。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人,朱元璋沉聲道:“抬起頭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這個總旗官依舊不敢看朱元璋,只是按照朱元璋的旨意,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之前的時候,那幾個刺客在死之前,大聲的呼喊著,為了永昌候,殺了陳松......”
聽到這些話,朱元璋的臉色瞬間就像是鍋底一樣,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們真的是這樣說的?真的是說,為了永昌候?!”
朱元璋蹲在了這個總旗官的面前,一臉狐疑的看著這個總旗官。
朱元璋現在是有些老了,可是不傻。
不是朱元璋不相信這個總旗官說的話,而是朱元璋壓根就不相信藍玉會做出這種蠢事。
哪裡有人刺殺是在大街上,還恨不得是誰刺殺了陳松?
要是藍玉真的是這種沒腦子的貨色,恐怕早就死在了戰場上。
可是,問題就在於,要是根據這些人的一面之詞,那麽藍玉的嫌疑就是最大多的。
不管朱元璋相信還是不相信,那些刺客都是這樣說的!
“常青現在怎麽了?有沒有事?還有那些刺客呢?”朱元璋忙問。
“回陛下,臣在過來的時候,富平侯好像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現在應該是已經回家了。只是那些刺客,在抓他們的時候,他們吃了毒藥。
等將他們控制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這個總旗官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在聽到陳松沒事的時候,朱元璋松了一口氣。
要是陳松有個什麽事情,那以後的事情就不用在做了。
雖然陳松現在已經安排好了很多的事情,可要是陳松沒了,誰也不知道後面的事情該怎麽做。
畢竟,整個天下間除了陳松之外,還真的沒有人知道這事情該怎麽做。
別看現在很多部門已經建立了,但是朱元璋明白,這些衙門能堅持在現在,和陳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陳松真的要是有什麽問題,那真的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是朱元璋薄涼,隻想到朝廷,實在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在他的心中,也就是朝廷最重要,為了朝廷,朱元璋能犧牲很多。
“該死,這些人真該死!”
臉色轉眼間就變了,一臉陰狠的喝罵著。
“竟然堂而皇之在街道上刺殺當朝命官,這是視朝廷法律於無物。
現在敢刺殺常青,誰知道這些人以後會刺殺誰!”
朱元璋大聲的喝罵著,禦書房中的那些人全都閉上了嘴。
太監宮女們將自己的腦袋埋得很低,生怕惹怒了朱元璋。
“你先下去吧,先下去吧!”
朝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總旗官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這個總旗官急忙站起,彎著腰後退著退了出去。
朱元璋眉頭緊鎖,“這件事情恐怕不一般啊,現在正是郭桓案的時期,或者說,這件事情和郭桓案有關?難道說,又和藍玉有著什麽關系?畢竟刺客是這樣說的!”
“讓毛驤過來!”朱元璋回到了椅子上,朝著慶童說道。
慶童哪裡敢耽擱,急急忙忙再次朝著外面跑去。
沒過多久,毛驤在慶童的帶領下,屁顛屁顛的走進了禦書房。
毛驤也不是很待見陳松,甚至也希望陳松趕緊嗝屁。
可是,他這種人,只會將這種想法埋在心中,不會表現出來!
這次的事情和當朝兩位侯爺有關,看上去有些棘手,可對毛驤來說,依舊是一件好事。
獵犬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主人能帶著它出去打獵,毛驤也是這樣的心理。
不害怕事情不大,就害怕事情太小。
這種事情,毛驤可不會覺得勞累。
恭恭敬敬的站在朱元璋的面前,諂媚的那個樣子,就像是一條狗一樣。
“陛下,臣來了!”
朝著朱元璋拱拱手,那叫一個恭敬。
“常青遇刺的事情你聽說了嗎?”朱元璋單刀直入。
毛驤點點頭,道:“已經聽說了!”
“你是怎麽看的?覺得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朱元璋問道。
毛驤說道:“陛下,現在這件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臣不敢說。”
毛驤是一個謹慎的人,尤其是涉及到當朝兩個侯爺,要是事情已經調查清楚,那毛驤絕對敢說,可問題是,現在是事情還沒有調查,為了避免朱元璋厭煩,所以還是盡量別說。
對於毛驤的這樣製案方式,朱元璋是持同意的。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
此時的藍玉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在後院中和自己的那些內人們嬉戲。
如今的永昌侯府,甚至比不上一些比較豪奢的地主。
之前的食鹽,已經將永昌侯府給掏空了,甚至還欠了大量的外債。
這些事情讓藍玉成天煩悶不已,為了不讓自己那麽難受,藍玉選擇不去想,讓自己沉迷在無窮無盡的欲望當中。
說實話,藍雨的這種心態,有一種鴕鳥心裡在裡面。
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藍玉也隻好這樣。
完事之後,藍玉走出房門,揉著自己的腰,不停的感慨:“唉,實在是勞累啊,感覺比打仗還要勞累,不過,陳松弄的那種藍色的藥片子,實在好用!”
陳松的醫館當中,西地那非賣的是最好的藥,是這些勳貴最喜歡的東西。
藍玉是很討厭陳松,可有些事情,還是離不開陳松。
正扶著腰往外面走,就見到自己的管家慌裡慌張的從外面跑了過來。
藍玉皺起了眉頭,直接呵斥:“你在幹什麽?老子剛剛享受完,你就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到底是怎麽想的?”
要是往常的話,藍玉呵斥,管家肯定會停下腳步,朝著藍玉連連告罪。
可是這次,管家竟然無動於衷,直接來到了藍玉的面前。
就在藍玉正準備大聲呵斥的時候,這個管家急忙道:“侯爺啊,大事不好了,這次的天塌了,天真的塌了!”
藍玉已經論起了胳膊,準備朝著管家抽去,可是在聽到管家那憂慮且焦躁的聲音之後,論起的胳膊又放了下來。
“怎麽說?什麽天塌了?”藍玉問道。
管家一拍自己的大腿,道:“這件事情小人不知道怎麽說,郭大人在外面等您呢,還是讓郭大人給你說吧!”
藍玉不再糾結,捂著腰朝著前面大踏步的走去。
在來到後廳的時候,藍玉看到了站在後廳當中的郭英。
此時的郭英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滿頭冷汗的到處亂轉。
藍玉見狀,快走兩步。
見藍玉朝著自己走來,郭英也急忙朝著藍玉迎去,同時嘴裡不停的大喊:“藍兄,禍事了禍事了,這次天真的塌了,真的塌了!”
藍玉有些不明所以,問道:“究竟是什麽事,何以如此慌裡慌張!”
郭英急忙解釋:“就在剛才,陳松在街道上被人刺殺了!”
藍玉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這不是好事嗎?怎麽又會是禍事了呢?”
藍玉巴不得陳松趕緊被人搞死,這樣自己也不至於活的如此憋屈。
一邊大笑著,一邊指著郭英,“郭兄啊,這事怎麽能算是禍事呢?這事怎麽能說是天塌了呢?這不是大好事,這是天大的大喜事!”
見藍玉笑的如此肆無忌憚,郭英火急火燎的接著說道:“可是,刺客在刺殺陳松的時候,打的是你永昌候的名號!”
藍玉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一臉呆滯的看著郭英,短暫的懵逼之後,又不相信的追問:“你說什麽?什麽意思?”
“哎呀!”
郭英拍著自己的大腿,焦急的道:“藍兄,你怎麽還在糊塗啊。刺客打著你的旗號刺殺的陳松,這話不就是在說,陳松是你刺殺的嗎?”
“什麽?什麽?什麽?”
藍玉瘋了,眼睛差點瞪出眼眶,朝著郭英歇斯底裡的大聲喊叫著。
“你在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何時派人刺殺陳松?你莫要和我開玩笑!”
藍玉一蹦三尺高,不停的往後竄著,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郭英。
實在是這件事情太讓人害怕了,藍玉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事情的危害!
“不可能,不可能。我又沒派人刺殺陳松,怎麽可能是我乾的呢?這是栽贓陷害,這是在陷害我!”
藍玉瘋狂的搖著頭,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藍兄,當時那些刺客在刺殺的時候,嘴裡大喊著,為了永昌候,殺了陳松。
聽到這話的人可不止一個,除過陳松等人之外,兵馬指揮司的人也聽到了,甚至是街道上的百信們還聽的清清楚楚!”
郭英一臉急促的說著。
藍玉更傻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那個王八蛋陷害我?”藍玉急的都能跳起來。
藍玉平時裡是有些囂張,是有些恃寵而驕,可藍玉不傻。
全天下能殺陳松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朱元璋。
要是朱元璋不想殺陳松,那陳松只會活的好好的,不管誰都動不了陳松。
這個時候,誰要是東陳松,那就是在抽打朱元璋的臉。
藍玉自己心裡清楚,別看自己是朱雄英的舅姥爺,要是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朱雄英的舅姥爺,也無濟於事。
“該死的,真是該死的,到底是誰在陷害我,到底是誰在陷害我!”
藍玉就像是瘋了一樣,在大廳中到處亂轉,郭英遲遲拉不住他。
“藍兄,你要振作啊,你要振作啊,這事情,這事情......”郭英在一旁急忙勸慰。
“振作?這讓我怎麽振作?這次是黃泥掉進褲襠了,不是屎也變成屎了!”藍玉絕望了。
“這下死定了,這下死定了。當街刺殺陳松,陛下能饒過我?這些狗雜碎,為何要這樣陷害我?
前一陣子,我剛剛彈劾了陳松,陛下肯定會將認為這事情就是我做的。一旦陛下這樣認為,那我該怎麽辦?
之前彈劾陳松,被陛下下旨申飭了,這次不得完蛋!”
之前藍玉彈劾陳松那次,確實惹惱了朱元璋,以至於朱元璋下旨申飭,並且告知藍玉,要是再有下次,嚴懲不饒。
要是這次老朱認為這事就是藍玉乾的,藍玉不覺得自己能活下去!
這種事情不管放在誰的頭上,表現的不一定能比藍玉好多少。
回過神來之後,藍玉朝著郭英咆哮:“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就像是瘋子一樣,瘋狂的撕扯著郭英的袖子。
這是邪智入體,慌了心神。
郭英連連叫喊,可藍玉還是那副樣子,半死不活的樣子。
沒有辦法,郭英隻好論起胳膊,一個大嘴巴子朝著藍玉的臉抽去。
“啪!”
大耳光子啪啪的抽在藍玉的臉上。
許是郭英的大耳光子有用,藍玉逐漸的安定了下來,沒有那麽慌張,眼睛中多了不少的迷茫。
許久之後,藍玉歎了一口氣,“唉,此事,還是去找陛下吧,不然的話,此事只會越來越差!只會讓陛下以為,我藍玉就是個喜歡搞刺殺的人!”
藍玉心裡明白,要是自己不主動將這件事情搞清楚,那此事只會越來越差,要是以後再遇見這種刺殺的事情,估計第一個就會懷疑自己。
有些事情就不能有第一次,但凡出現第一次,往後,就會被打上這樣的標簽。
“藍兄,莫要去!”郭英急忙朝著藍玉大喊,死死的拽住藍玉的胳膊。
“你想想,你這個時候去,陛下不一定會見你。現在陛下正在氣頭上,恐怕誰也不會見,你現在要是去的話,不僅不會見到陛下,甚至還會讓陛下覺得你這是心虛!”郭英急忙勸著藍玉。
“可現在要是不去的話,那事情豈不是就這樣僵住了?你剛才就已經說了,那些人是死士,臨死之前,大喊著我的名號,這是死無對證的事情,要是不及時解釋清楚,那該如何?”
藍玉慌了,最害怕遇到這種死無對證的事情,因為這樣的事情,幾乎沒有辯駁的機會,除非讓那些死者復活,又或者調查出那些死者背後的指揮者。
郭英還想勸說,可架不住藍玉執意要去,沒有辦法,執拗不過,隻好同意了任由藍玉。
藍玉換了一身衣裳,帶著幾個隨從就往出走。
剛剛走出大門,看到了毛驤帶著一大批人過來。
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藍玉的心裡咯噔一下。
毛驤帶著這麽多的人來這裡,是要幹什麽,藍玉心裡當然清楚。
深吸了一口氣,裝作平靜的樣子,朝著毛驤走去。
毛驤也沒有裝架子,也朝著藍玉走來。
來到藍玉面前,毛驤帶著笑容,問道:“敢問永昌候這是要幹什麽去?”
藍玉盡量讓自己變得輕松一些,道:“我想去拜見陛下!”
“拜見陛下?抱歉,此時不能讓永昌候如意了。不知道永昌候可知道剛才的富平侯遇刺的事情?剛才陛下來了命令,所以永昌候暫時不能離開,還是跟著在下走一趟吧!”
從始至終,毛驤在說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
可是這種笑容看在藍玉的眼中,卻是如此的讓人討厭。
“那我要是不去呢?”藍玉反問。
“永昌候要是不想去,我自然是攔不住的,可是我會將此事稟報陛下,交由陛下主持!”毛驤輕松的說道。
這是在威脅藍玉,藍玉當然也能看出來這是在威脅自己,可現在形勢比人強,難不成還真的反抗嗎?
“這......可是陛下的命令?”
“若非陛下的旨意,永昌候如何覺得我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指揮使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來緝拿當朝侯爺?”
藍玉不停的調整心態,暫時隻好忍下這口氣。
“好,好好,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跟著你去吧!”
藍玉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詭異異常,時而憤怒,時而擔憂,時而憂慮。
任誰被這樣對待,都不會比藍玉好多少。
“既然如此,那永昌候,請吧!”
毛驤讓出一條道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藍玉整了一下自己衣裳,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過段時間就回來!”
身後的隨從們盡管跟著藍玉出生入死過,可被藍玉這樣說,也隻好目送著藍玉離開!
剛剛走出大門的郭英看著被毛驤帶走了藍玉,衝著藍玉的背影喊道:“藍兄,你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藍玉的背影已經遠去,隻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
陳松在回到家後,命令隨從們不準將剛才的事情說出來。
陳松不想讓朱靜安擔心,而且現在已經沒什麽事情了,所以也不用害怕這事。
至於受傷的侍衛,陳松則是將他們帶到了後院藥房中,親自處理。
至於戰死的侍衛,陳松已經吩咐人去收斂屍首,同時也派人前去慰問其家屬。
等處理好這些受傷的侍衛之後,陳松就會親**問戰死者的家屬。
陳松的種種舉動,在陳松自己看來,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在這些侍衛看來,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並不是在故意收買人心,可作用甚至已經遠超。
陳松正在藥房中給一個受傷的侍衛處理著傷口,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朱靜安的聲音。
“夫君,你忙完了嗎?忙完了出來一下!”
朱靜安的聲音很柔和,很溫柔,連帶著一些擔心。
“難道是誰將這事給泄露了出去?”陳松小聲嘀咕一聲,開始給眼前的這個侍衛處理傷口。
這個侍衛的小腿上被那些刺客劃了一刀,傷口很深,雖然在那些刺客死了之後,做了簡單的包扎,可是要是不對傷口進行消毒和包扎,在這大熱天裡,很容易感染的。
陳松蹲在這個侍衛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給這個侍衛縫合著傷口。
俗話說,在醫生看來,眼裡只有病人,沒有身份。
可這個侍衛不這麽想。
陳松是富平侯,說句難聽的,陳松就算不管他,也是天經地義。
平時裡,陳松可沒少給他們這些人銀錢吃喝,甚至還將他們的家屬安排的好好的。
就算陳松把他扔在這不管,他也說不出什麽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侍衛看著一臉認真的陳松,心中感慨萬千。
心中升起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縫合完畢之後,陳松將手中的那些工具全部放下,給手消過毒之後,又給傷口上了藥。
做完所有的事情,陳松看著這個侍衛,道:“在傷口愈合之前,不要見水。剛開始的幾天,要勤換藥,待會我會把藥給你,半個月後,過來拆線!”
陳松說的雲淡風輕,可聽在這個侍衛的耳朵中,便是莫大的榮幸。
說著就要跪下來給陳松磕頭。
陳松一把扶住他,說道:“你是為了保護我而受傷,不用如此!”
“侯爺,我......”
這個侍衛心中五味雜陳,偌大的漢子,眼睛中竟然有淚水打轉。
陳松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侍衛,雙手扶著他,說道:“你也不用如此,你是為了保護我而受傷,再加上我本來就是郎中,給你治傷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又有何感謝可言?”
話是這樣說,可這個侍衛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如此尊重,而且還是被受陛下寵幸的人,
喉嚨不停的哽咽著想要說些什麽,可就不知道說什麽。
“行了,我還有事,你待會兒就先離開吧!”
陳松說著,走出了藥房。
朱靜安就在外面靜靜的等候著,她沒有催促,當看到陳松走出來的時候,皺著的眉頭舒緩了一些,可是臉上的擔憂並沒有消失多少。
陳松來到朱靜安的面前,柔聲問道:“你怎麽了?為什麽會是這樣一副表情?”
陳松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更平緩一些。
“我為什麽會是這個表情?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一回來就來到了藥房,而且為什麽你後背有血跡,雖然你用別的衣服掩蓋著,但是我也能看到,到底怎麽回事?”朱靜安心思縝密,觀察力遠超常人,陳松所做的那些自然瞞不過她。
陳松稍微愣了一下,朱靜安能有這樣的反應,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和朱靜安生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陳松哪裡不清楚朱靜安的脾氣?
陳松聲音變得柔和起來,“怎麽說呢,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也不用擔心。”
話是這樣說的,可是朱靜安怎麽會不擔心呢?又怎麽會不在乎呢?
“別給我說這些話,讓我看看你的後背!”朱靜安說著,就要看陳松的後背。
陳松的後背,除過身上的衣服有幾個窟窿之外,其余倒也還好,身上的傷勢基本上也愈合。
本來陳松想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朱靜安看到自己的傷勢,避免讓朱靜安擔心。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朱靜安看穿,繼續僵持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直接告訴她所有的原委。
後背上沒有任何傷口,雖然上面還帶著血跡,可是傷口已經愈合,完好如初。
看到這裡,朱靜安終於放下心了,可是,又嘮叨起來,說著一些關心的話語。
……
與此同時,昭獄當中。
永昌侯藍玉坐在一個牢房中,這個牢房面積不小,裡面燈光明亮,不管是環境還是照明,都遠超其他的牢房。
雖然緝拿永昌侯藍玉是朱元璋的命令,可並沒有給他定罪,而且目前事情的真相尚未得知。
所以就沒有對他上刑。
坐在牢房當中的一張椅子上,藍玉正襟危坐,臉上沒有多余的表表情,陰沉著臉,似乎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毛驤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著從街道上撿來的短弩,還有刺客使用的短刀。
將這些東西全部擺放在藍玉的面前,毛驤指著這些東西,說道:“永昌侯,可認識這些東西?!”
藍玉淡淡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這東西自然認識,軍中的短弩罷了!”
“既然侯爺如此爽快,那在下也就不說些彎彎繞繞的話了!
這些刺客在臨死之前,說他們今天的所有行為都是侯爺指使的,不知道侯爺有什麽想說的嗎?”
毛驤站在藍玉的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
藍玉一聽毛驤說這事,就一個勁的激動。
“這不是我做的,我藍玉就算再蠢,也不可能蠢到這種地步!我是看不慣陳松,可我沒有傻到讓人當街刺殺陳松。
當街刺殺當朝勳貴,這是何等的罪過,我比你更加清楚。你覺得我會做出這種傻事嗎?
就算是我派出人刺殺,我也不可能傻到,直接暴露我的身份?你覺得這樣的事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嗎?”
藍玉耐著性子解釋著,可是這些話,在此刻看起來都非常的蒼白無力。
毛驤也有足夠的說辭,說道:“是不是侯爺做的我不知道,但問題是,這些刺客在臨死之前都是這樣說的。
我這可不是空穴來風,兵馬指揮司的士兵們都聽到了,甚至就連城中的百姓們也都聽到。
我不可能用這樣的事情來欺騙侯爺,我希望侯爺能給我一個解釋!”
藍玉站了起來,指著地上的短弩和短刀,道:“你這讓我怎麽解釋?難道說這些東西都是我的?是我讓人當街刺殺陳松?這不可能!”
聲音當中帶著些許歇斯底裡,此刻的藍玉隻覺得自己非常的冤枉,真的是百口莫辯,覺得自己非常的委屈。
“是不是侯爺的,在下不敢輕易下定結論。
只是眼前的這些短弩和短刀,尋常人家不可能擁有,只有那些精銳的兵士,才能配備如此武器。”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讓軍中的人刺殺陳松的?”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當時緝拿刺客的兵馬指揮司士兵說,這些刺客大抵是出身軍旅,他們的章法大開大合,壓根就不是尋常人的套路。”
毛驤這番話,說得藍玉差點爆炸。
本來已經平複下來的心,現在又開始躁動,“我都說了,這不是我做的,我要見陛下。跟你說這麽多有什麽用?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傻到這種地步!”
“是不是侯爺做的要講證據,但是根據現在的證據來看,侯爺的嫌疑最大啊!”毛驤說著,又蹲了下來,拿起地上的短弩,在眼睛低下端詳著。
“這短弩是好短弩啊,上面工匠的名字以及打造時間,還有配發的軍隊等標記全部被磨掉了,讓人心生懷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