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松和劉翠的背影,趙鐵繩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某種程度上說,趙鐵繩對陳松比自己的那兩個兒子還要看重。
陳松和劉翠的背影消失在趙鐵繩的視野當中,趙鐵繩又開始忙碌著農活。
來到家裡,陳松給劉翠安排好了住處。
安排好一切事情之後,陳松又開始給他的那四個學生上課。
陳松站在前院,看著坐在自己前面的這四個學生,道:“可能這是你們在這裡上的最後一節課了,我打算後天開學,明天一整天,收拾新學學堂,為後面的開學做準備。”
“先生,學生從哪裡來呢?咱們新學可不被那些傳統的讀書人認可,到時候想要招收學生,可不容易啊。”李知味問道。
陳松早已想好了對策,說道:“新學學堂目前的招生我早已想好了辦法,太孫殿下、燕王世子將會來新學學堂。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魏國公以及信國公的子嗣們,這些人的數量已經可以維持目前的情況了。
後面,對工匠進行招生......”
陳松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李知味這些學生閉上了嘴巴不再詢問,陳松的這個計劃已經很好了,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陳松開始上課,今天上的課是化學。
化學課是一門很需要實驗的課程,實驗以後肯定要進行,只是不是現在。
先讓他們人打好基礎,有了一定的理論基礎後再開始實驗。
實驗用的化學藥劑醫院當中都有,這點陳松完全不用擔心。
“硝酸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強酸,可以用來製造很多東西。
其中,可以用來製造三硝基甲苯。這個三硝基甲苯是一種威力強大的炸藥,威力比現在的黑火藥要大上不知道多少。”
陳松拿起面前桌子上的粉筆,在身後的黑板上書寫下了三硝基甲苯的化學式。
“三硝基甲苯的化學式就是這樣的,至於製備方法,而是這樣的......”
陳松將實驗室製備三硝基甲苯的流程圖書寫了出來。
陳松的這幾個學生急忙將黑板上的內容記錄在筆記本上。
不僅僅是三硝基甲苯,陳松還給他們教授了聯合製鹼法以及工業固定氮的方法。
這些東西現在可能製造不出來,但陳松確信,總有能製造出來的那天,現在將這些東西教出去,造出來的時間就會早一些。
黃昏來臨,陳松的這四個學生收拾了一番,帶著今天的筆記回家了。
做完了一天的事情,陳松走進了臥室。
此時的朱靜安早已經躺在了床上,手中正捧著一本書看著。
見陳松走進來,放下手中的書本,看向陳松,“夫君忙完了嗎?”
陳松坐在床邊,點點頭,說道:“已經忙完了,明天要給魏國公府中發帖子,後天學堂就要開學了。到時候,又有得忙了。
忙是忙,但一想到再幾個月我孩子就出生了,我渾身上下又充滿了乾勁。”
朱靜安笑了笑,道:“夫君趕緊睡覺吧,明天還要上早朝呢,時間不早了。”
陳松也不再耽擱,上床睡覺。
一轉眼已經是天亮,陳松穿戴好衣服,朝著皇宮走去。
在起床之前,在朱靜安睡夢中,帶著她再一次進了醫院。
結果很喜人,懷孕無疑。
拿到確實的結果之後,陳松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朱元璋的早朝制度,實在是難受,天不明就要起來。
站在朝堂上,陳松環視一周。
短短幾天沒上朝,朝堂上又多了不少新面孔。
這是洪武朝的常態,陳松已經習以為常。
陳松站在勳貴的隊列中,一言不發,在想著新學學堂的事情。
今天的早朝沒有什麽有營養的話題,無非就是那麽幾樣,西南用兵,北方邊患,海上倭寇。
就在陳松以為今天的早朝就這樣過去的時候,朱元璋一番話將陳松拉回了現實。
“諸位愛卿,俺打算成立大明海防司,主要負責市舶司稅收以及走私的事情,諸位以為如何啊?!”朱元璋語氣平緩的說道。
聽著這番話,陳松覺得有些不對勁。
倒不是這番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而是朱元璋說這話的場合不對勁。
朱元璋是誰?他想要成立什麽衙門直接就成立了,幹嘛還會拿到朝堂上來說?
事出無常必有妖,陳松瞬間警惕起來。
朱元璋話音落下,沒有任何人反對。
胡惟庸大案還沒有落下,李善長不久之前因為是胡惟庸同黨被誅殺的事情如今歷歷在目,這些朝臣怎麽可能會站出來反駁一件和自己沒什麽大關系的事情呢?
朱元璋環視一周,見沒有人站出來的時候,又不急不緩的說了起來,“不知諸位之前可否聽說官紳一體納糧的事情啊?”
話剛出口,朝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當中。
“還是把這個大殺器拋了出來,也是,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李善長一家子都被誅殺了,這個時間段提出來,時機倒也正常。”陳松暗暗想著。
朝堂上的官員出現了小范圍的騷動,朱元璋沒有什麽反應,捋著下巴上的胡子,靜靜的看著這些朝臣。
官紳一體納糧這事對這些文官來說,就像是一把隨時會砍下來的刀劍一樣,讓他們無法接受。
可李善長案件血淋淋的場景就在眼前,他們這些人又如何敢站出來,觸朱元璋的霉頭?
朝堂上的官員沒有一個敢站出來,都在那小聲念叨。
這個場景讓陳松感到好笑,害怕朱元璋實施官紳一體納糧,又害怕朱元璋舉起手中的屠刀,就像是風箱裡面的老鼠一樣,兩頭受氣。
“諸位愛卿覺得,官紳一體納糧如何啊?”朱元璋雲淡風輕的詢問。
朝堂上的這些官員依舊沒人敢站出來,就那樣站在那裡,不敢說出自己的看法。
“常青,你如何看呢?”
就在陳松胡思亂想之時,朱元璋看向陳松,開口詢問。
陳松站了出來,朝著朱元璋行了一禮。
官紳一體納糧之事本來就是陳松弄出來的,現在在朝堂上問陳松,恐怕朱元璋已經有了行動的意思,不然不會這個時候提出來。
估計朱元璋是想借著李善長案件的東風,將官紳一體納糧的政策實行下去。
“陛下,臣以為,此事於朝廷有大利!”
陳松這番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雖然李善長死了,可朝中這些官員,依舊有敢站出來駁斥陳松的。
讓他們駁斥朱元璋,他們沒有那個膽子,但要是讓他們駁斥陳松,他們可不怕。
站出來的這人是當今禦史梁言道,梁言道站在陳松一旁,指著陳松,氣勢毫不退讓,“陛下,臣以為,陳大人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且不說士紳乃是朝廷基礎,就說官紳不納糧之事本就是陛下定下來的規矩,如今又怎麽可以輕易打破呢?
再還有,臣想問一問陳大人,若是官紳一體納糧,那陳大人要不要交糧納稅呢?”
陳松毫不遲疑,直接說道:“會,我當然會交糧納稅。”
“你……”陳松這句話將梁言道氣的夠嗆,他千算萬算,實在沒有算到陳松竟然會如此說。
朝堂中的這些官員看向陳松的時候,臉上多了不少驚詫。
“陛下,臣以為,天下萬民皆受朝廷庇佑,朝廷抵擋災禍於外,官紳也受到朝廷庇佑,又怎麽能不交糧納稅呢?
天下萬民,不僅僅只是普通的老百姓,還有官紳,這些人也要交糧納稅。”陳松這話說的很絕,把朝堂上的這些人氣的夠嗆。
“厚顏無恥,真是厚顏無恥之人!”
一瞬間,朝堂中的這些官員,心中都湧出這個說法。
陳松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人是如何看他的,更別說這些人也只是心裡想想罷了。
“臣以為, 不僅要官紳一體納糧,還要實行一條鞭法,火耗歸公。”
陳松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接著往外面扔炸彈。
一條鞭法是張居正改革時提出來的,這個政策優劣參半。
有人說,正是因為張居正的一條鞭法,才讓大明走向末路。也有人說,若是沒有張居正的一條鞭法,恐怕大明早就亡了。
一條鞭法就是,把各州縣的田賦、徭役以及其他雜征總為一條,合並征收銀兩,按畝折算繳納。
因為將所有的稅收都合並到一條,所以稱為一條鞭法。
也正是從一條鞭法開始,銀本位也一同興起。
火耗,便是一條鞭法最為詬病的地方。
其實,火耗這個東西不僅僅是從一條鞭法開始的,在很早之前就有,只是沒有一條鞭法時那麽明顯。
實行一條鞭法時,百姓們就需要將糧食賣成錢,然後交稅。
這時候,糧商相互勾結,拚命壓價,趁機賺取不義之財。
一條鞭法若是實行的不好,就是催命符。
但不能因為它的缺點而忽略它的優點。
其實,陳松說出一條鞭法的目的就是想提前確定下銀本位,然後趁機改進寶鈔,改良大明的金融環境。
“一條鞭法?何解?”朱元璋饒有興致的看著陳松。
“陛下,一條鞭法就是將所有賦稅歸為一條,折合成銀兩進行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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