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黃,陳松抬起頭,看向天空,塵土遮蔽了天空,讓人看不到天空原本的模樣。
“接著前進,一直往東北方向!”
陳松騎在戰馬上,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圖,看了一會兒後,下達了命令。
朱棣跟在陳松的身旁,從陳松的手中接過地圖,問道:“咱們現在在哪?距離前元老巢還有多少距離?”
“咱們現在距離前元老巢還剩一百多裡,要是速度快的話,明天晚上之前就能到達。
現在天色漸晚,再加上天空昏黃,估計要在後天中午吧。
這裡已經到了韃子的腹地,估計會有很多韃子的部落,咱們要小心一些。
按照咱們之前的計劃,等距離前元老巢還剩五十裡左右時修整一天,修整之後再發起進攻!”
陳松說著,從腰間摘下水葫蘆,拔開塞子,狠狠的灌了一口。
喝完,將水葫蘆重新掛在腰間,往地上吐出一口白色的濃痰,道:“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還有沙塵暴,所以,咱們就先加快速度吧,以免出現什麽問題。”
朱棣將地圖收起來,點點頭,“你說的不錯,現在也該擴大夜不收的數量了,雖說咱們出其不意之下,前元韃子們不知道咱們會來偷襲,可小心一些總沒錯!”
“殿下安排吧!”陳松說道。
朱棣轉過身去,下達了命令。
片刻後,又有五百多名士兵離開大部隊,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連帶著之前的,一共有將近一千多了。
這些精銳的士兵,充當夜不收綽綽有余。
此時,在隊伍西邊二十裡的地方,一個人口在五千人左右的部落朝著捕魚兒海移動。
今年草原上滴雪未下,乾旱的厲害,沒有水源,尋常部落很難生存下去。
所以,這支部落就打算轉移到捕魚兒海,依靠著捕魚兒海以及脫古思帖木兒,不至於讓部落消失在草原上。
大大小小的平板車拉著帳篷行走在最前面,後面是被牧民驅趕的牛羊以及一些戰馬。
這個部落是脫古思帖木兒的嫡系部落,是專門給脫古思帖木兒馴養戰馬的部落。
頭領叫吉布哈,是一個萬戶。
他騎著一匹戰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手下大約有一千士兵,此時跟在他的身旁。
吉布哈沒有往外面派出任何探馬,因為他覺得這裡距離捕魚兒海如此接近,怎麽可能會有敵人呢?
吉布哈回歸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隊伍,臉上的橫肉全都擠在了一起。
“唉,可惜我這部落實在是太小了。不然的話,定然要跟著大人們南下。
今年的牛羊都沒貼上秋膘,幸虧這些戰馬能好一點,不然,陛下可不會輕饒了我!”
吉布哈回過頭,小聲的嘀咕著。
遠處有馬蹄聲出來,只是數量聽起來不是很多。
吉布哈看向馬蹄聲傳來的地方,自言自語的說道:“哪裡來的馬蹄聲?該不會是陛下的信使吧?”
帶著這樣的疑問,吉布哈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而去。
走著走著,馬蹄聲逐漸的小了下去,最後直接消失。
吉布哈的臉上寫滿了疑惑,“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就消失了?該不會是其他部落迷路的人吧?應該是了,肯定是了!”
從頭到尾,吉布哈都沒有想過,這馬蹄聲是敵人。
五十多個夜不收站在陳松和朱棣的面前,領頭的夜不收臉色凝重,衝著陳松和朱棣喊道:“殿下,大人,在咱們隊伍西邊二十裡的地方有一支人馬,應該是附近的部落,看樣子,是要去捕魚兒海的,人數大概在五千人左右,其中戰兵應該在一千人左右。”
朱棣看向陳松,問道:“如何?”
“滅了他們,此地距離捕魚兒海已經不遠了,要是不滅了他們,會走漏消息。”陳松的臉上閃過一道厲芒。
可能部落中有無辜的人,但從古到今,凡是立場之戰,可不管無辜不無辜。
韃子南下,可不會看普通老百姓無辜而饒了他們。
“好,那就聽你的!”朱棣點點頭,轉過身子,衝著身後的傳令兵大喊:“傳俺軍令,讓夜不收嚴密監視這支部落,剩余所有人準備迎敵,往西推進十裡,在十裡處埋伏他們。”
朱棣的命令被傳令兵傳遞了下去,士兵們開始掉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也越發的昏暗起來。
吉布哈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對著左右說道:“左右,通知下去,再往前推進五裡,然後安營扎寨!”
左右急忙將吉布哈的這個命令傳遞了下去。
吉布哈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陳松和朱棣已經跳下了戰馬,趴在地上。
所有的戰馬也被放倒,所有的士兵也趴在了地上。
那一千多夜不收中的火銃士兵全都回來了。
陳松和朱棣在隊伍的最前面,在他們的兩側不遠處,是二十門新式火炮。
火炮兩側後面是火銃兵,火銃兵兩旁是連弩兵和個弓箭兵。
連弩兵和弓箭兵的位置稍微往前,總體呈一個雁翅陣型。
所有的戰馬和所有的士兵都趴在地上,隱藏身形。
草原平坦,想要埋伏敵人,就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報,敵人距離我們只剩下五裡......”
一個夜不收衝到朱棣和陳松的面前,大聲喊道。
“報,敵人距離我們只剩下三裡......”
“報,敵人距離我們只剩下兩裡......”
陳松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的隊伍,只是昏黃的天空下,看的不是很真切。
“常青,出擊?”朱棣摩拳擦掌的看向陳松。
陳松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再等等吧!”
朱棣沉下心,朝著前方看去。
吉布哈停了下來,他壓根就沒有看到陳松他們。
跳下戰馬,吉布哈帶著隨從朝著後面走去,邊走邊說:“趕緊安營扎寨吧,速度快一點!”
部落中的牧民們開始安營扎寨。
幾個夜不收來到陳松和朱棣面前,說道:“殿下,大人,他們開始安營扎寨了。”
陳松看了看頭頂上的天空,說道:“估計還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他們肯定要趕在天黑的時候將營地搭建起來。”
說到這裡,陳松看向朱棣,道:“殿下,既然如此的話,咱們就在天黑前半個時辰左右發起進攻。”
“好,這個時候,正是他們最勞累的時候,也是他們的警惕心最輕的時候,就定在這個時候吧!”朱棣也同意了下來。
這個時候天空尚未黑暗,要是放在天黑時,會給進攻帶來困難。
這可不是後世,照明工具就是火把,大晚上的,很難分辨清楚敵人以及道路。
所以,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
朱棣的命令被傳遞了下去,所有的士兵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火銃士兵將手中的火銃死死的攥緊,肩膀上的子彈袋中裝滿了子銃。
火銃中已經裝填了子銃,火繩已經被點燃。
士兵們死死的盯著前方,隨時起身進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也越發的黑暗。
估摸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陳松猛然從地上站起。
“弟兄們,準備進攻。往前推進一裡,準備包圍他們。火炮也往前推進,封鎖住四個方向。”
陳松衝著身後的傳令兵大喊一聲,貓著腰,手持一杆火銃,往前推進。
身後的士兵們全都貓著腰,往前推進。
若是注意觀察,很容易就能看到陳松這些士兵。
可吉布哈已經坐在了搭建起來的大帳中,正悠哉樂哉的喝著馬奶酒,哪裡能管的上這些?
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也不曾想到這裡會有人進攻,所以大都和吉布哈差不多。
那些牧民們都在奮力安扎著營地,又哪裡能顧得上他們?
五千人的營地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陳松這三千人倒也能將營地包圍起來。
陳松站直身子,看向距離自己不足一裡的營地。
朱棣手中緊緊握著一張硬弓,他使不慣火銃,所以就使用弓箭。
“殿下,大人,已經將營地包圍了。火炮已經到位!”一個傳令兵來到陳松和朱棣面前。
陳松衝著這個士兵喊道:“傳令所有炮兵,我這邊炮聲響起來之後,立刻開炮,目標敵方營地。”
“是!”
傳令兵帶著陳松的命令跑了下去。
此時,營地中的人也終於發現了陳松。
都這個距離了,要是再發現不了,那就是瞎子了。
“大人,不好了,有人把咱們包圍起來了!”
一個士兵一臉急促的衝進了吉布哈的大帳,衝著吉布哈大聲喊道。
吉布哈不以為然,“被人包圍了?被誰包圍了?這裡距離捕魚兒海不剩多遠,誰能跑到咱們這裡包圍咱們?”
吉布哈壓根就不相信會有人包圍他們,這是大後方,除非有人想要造反,不然,怎麽會?
“千真萬確,真的被包圍了!”士兵再次大喊。
……
陳松看了看天空,看向自己前方的火炮陣地。
“大人,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炮!”
一個炮手來到陳松面前。
“立刻開炮,自由射擊,轟他娘的!”陳松大喊。
“哈哈,常青這話說得對,轟他娘的!”朱棣也附和大聲笑道。
炮手回到炮位,點燃了子炮上面的火線。
“嗤啦啦!”
火線開始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