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李延的眼球盯著屏幕一夜，多少有些乾澀。旁邊的楚晴雨依然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

　　他們該走了，聖火司的醫院每天早上有查房，要趕在那之前溜回去。

　　清晨的街道空無一人，涼風正是最寒的時候。

　　“好冷。”楚晴雨抱起肩。

　　按理說身為男士李延應該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可惜他沒有外套，而且更冷。

　　幸運的是早餐鋪子已經開業，捧一杯豆漿溫暖被寒意浸透的身體。

　　楚晴雨嘬一口熱豆漿，身體的顫抖消失，露出興奮的表情。

　　“你一個火焰女神還怕冷嗎?”

　　打趣隻換來白眼。次位面的神明並不允許在主位面行使神職，所以再冷其實也只能凍著。

　　“其實........一開始我並不那麽喜歡火焰。”

　　“嗯?”

　　“我覺得火焰傷人，就像我的姐姐。”楚晴雨輕輕搓著紙杯。

　　回想起楚凝楓盛氣凌人的樣子，在那種姐姐的陰影下長大還挺不容易的。

　　“在姐姐和父親眼裡，弱小不但可恥，而且可憎。所以當我入學的時候，我甚至不會交朋友，因為同齡人大多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而少數幾個優秀的，又是那個樣子。”

　　李延回想起茅三國剛入學時候的嘴臉，如果說現在的他是中二病晚期，顯然那會兒正是火力全開的時候。

　　優秀的孩子總有異於常人的地方，而那些特質往往不太討人喜歡。

　　李延撓撓頭:“的確是這樣。”

　　李延十四歲那時的特征是自以為這世上沒有不懂的事，簡而言之就是好為人師。

　　楚晴雨扣起紙杯上的貼紙，有些猶豫:“嗯......你還記得那時我找你問過關於眷族的事嗎?”

　　李延一愣。

　　“火元素難以駕馭，可我又沒有朋友，隻好找到了你。”

　　李延在沒覺醒眷族之前穩居年級第一，而且好給人上課。現在想想，後來那麽多人願意落井下石，和當年好為人師不是沒有關系。

　　“現在回想起來，二年級時你做出的神術模型依然是令人驚歎。而且你當時對我說，即使流水太過強大也會淹沒周遭，強者無論做什麽都會傷害到一部分人，不要因為畏懼罪惡而選擇道路，而是要根據道理選擇罪惡。”

　　李延扶額:“......我當時說過那麽中二的話?”

　　楚晴雨噗嗤一笑:“現在想想是挺怪的，不過當時的確給了我不少啟發。特別是最後那句:不要因為畏懼罪惡而選擇——”

　　當眾被念二年級時的羞恥台詞，就像是私下裡發表到網上的小說被親戚發現一樣難受，李延呻吟道:“求求你，饒了我吧~”

　　“真的嗎?我感覺還挺有趣的，不要因為畏懼罪惡而選擇道路——”

　　“故意的吧，別念了！”

　　。

　　兩人原路返回聖火司，還是從那顆老樹上二樓。就當李延扶楚晴雨上陽台時。房間內傳來聲音。

　　“誰在哪！”

　　巡樓的白光照在窗戶上，並沒有發現人。

　　李延橫躺在陽台的矮沿下躲過一劫，而楚晴雨正壓在他身上。陽台空間很小，為了躲避巡樓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白光打在陽台上，兩人盡量屏住呼吸，可是心跳聲卻越來越大。

　　他能感覺到楚晴雨傲人的——有一說一，能感覺到的基本都感覺到了。

　　屋內傳來關門聲，巡樓終於離開。

楚晴雨半支起身子，但並沒有起身，之前兩人連對方的呼吸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李延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動，但楚晴雨支起半截身子後沒有起身，而是愣愣的看著他。

　　突然李延的嘴唇感受到兩片溫暖而柔軟的觸覺，他不禁再次躺下。

　　清晨的陽台有點涼。

　　——————————

　　後來的路上兩人一言不發，李延不知道那個吻意味著什麽，他也理不出頭緒。但是起身之後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沒有分開。

　　“我到了。”

　　李延示意，但楚晴雨沒有松手的意思，兩人在他門口沉默不語。

　　氣氛正要變得尷尬時，腳步聲傳來。兩人順勢躲進李延房間。

　　腳步聲漸漸消失，但是房間內的氣氛卻變得炙熱且尷尬，他們都是年輕人，剛剛的問挑起了欲望，現在又在一個私密的環境中。

　　楚晴雨先反應過來:“我該走了。”

　　李延跟著磕磕巴巴的說:“是，是，我送你回去。”

　　楚晴雨幾乎逃也似的走向房門，扭開門把手。

　　然後僵在原地。

　　門口站著余霧。

　　“關於昨晚的事，我想談談......唉?”

　　余霧看到了從李延房間出去的楚晴雨，和站在楚晴雨背後的李延。

　　地獄般的沉默持續著，三個人都說不出話。說點什麽，快說點什麽，運用野獸的直覺，打破這個僵局。

　　“俺尋思你別誤會，我們只是朋友——”

　　此言一出，兩道目光如利刃射來。事實證明，獸人的智慧不適用於這種情況。

　　余霧冷冷說:“我沒多想，我只是看到了我看到的。”

　　楚晴雨一副遮人耳目的包球帽夾克衫，李延則衣服凌亂。

　　“抱歉，打擾了。”她迅速轉身，離開。

　　即使只剩下李延楚晴雨兩人，氣氛依然很尷尬。

　　“這算誤會嗎?”

　　楚晴雨長歎一口氣:“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散心之旅就這麽以不怎麽輕松愉快的狀態結束了。接下來的兩天李延完全和余霧搭不上話，和楚晴雨也沒說上幾句。

　　為了排解煩悶，李延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眷族上。

　　搞哥的大手這一技能是越來越熟練了，現在他能夠一次性抓取500人口的部隊投擲在waaagh立場覆蓋的任何地方。

　　隨著毛哥力量的成熟，赤目也出現了新的改變，他的隱身技能不再是粗糙的光學迷彩，而是和俺尋思之力結合，形成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認知障礙。

　　同時李延操作赤目召集有天賦的小子，企圖讓一些小子像他學會使用加長槍械，學會執行命令和繞後，甚至最好能學會這種隱形能力。用來配合毛哥的大手這一新技能。

　　這些天李延為了排解煩悶，全身心的放在了小子的培養上，果然女人只會影響拔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