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枔靖聽了對方的“求助”後,右手直接將大環刀往旁邊一橫,左手伸出手掌一揮,正義凜然地道:“姑娘放心,今日既然被本神撞見,本神定要幫你討回公道!”
女子其實在弗一看到來者是一個並不那麽…起眼的女人後,心裡就有些犯嘀咕:為什麽是個女人?貌似在她的固有印象中, 那些什麽神王鬼王人王都是雄性,而能夠讓鬼王瑟瑟發抖的難道不是一個比其更厲害的雄性麽?總覺得相比同性相斥,她更喜歡跟異形“交流”,潛意識總覺得這樣更能發揮一些自己某方面的優勢。
不過還好,她預期中的冷漠和傲慢並沒有上演,相反,對方還這麽好說話, 什麽都不問就要幫她做主。
咦,怎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呢?
【小辛:你覺得不對勁就對了……】
【夭夭:哼,就這個演技還想騙我家小土地…】
【巫靈:哢噠哢噠】
【小辛饒有興味地看著拐杖空間的視窗:嘖嘖,真的很好奇老枔會怎麽給這個弱女子討公道呢。】
然而不等女子反應過來再說什麽,就被枔靖上前一步抓著她的手腕,對她說道:“別怕,一切有我在呢。現在告訴我那個害你的家夥在什麽地方,本神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呃,這個……”
女子這時才有些後知後覺地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因為,她發現對方雖然有真正的身體,但,竟然能接觸到她。
當然,也有一部分擁有特異修為的人也能做到這一點,但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鬼魂與鬼魂的接觸更是不同……眼前女子明明有著正兒八經的身體,但是接觸卻讓她感覺猶如…還是生人時手挽手一樣的自然。
比鬼王接觸她們時的感覺都要…舒服…由此可見對方真的很不一般呀。
於是心底莫名升起不安,現在怎麽辦?
對方抓著她的手腕,就像是鎖定她整個身體一樣。
就算是鬼魂之間抓著對方, 也能輕松斷開…可是,她竟然掙脫不了, 就算是想要斷掉一直手臂也無法脫離。
枔靖感應到對方傳來猶如蚊子一樣的掙扎,還有臉上猶豫的糾結的表情,眉頭一皺,用鼻子發出一個濁音:“嗯?姑娘剛才不是說要我救救你的嗎?難道現在又不願意了?”
只是一個“嗯”的聲音,便讓女子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威壓,比那鬼王故意散發王霸之氣更甚。
於是心中的惶恐糾結被另一種不確定的恐懼感所取代,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頭:“嗯,我我願意……”
枔靖聽到對方這麽一說,立馬展顏一笑,“呵呵,如此甚好。來,告訴本神,那個壞蛋在哪裡?”
枔靖微微偏頭低身詢問著,和悅的臉色就像是一個親切的阿姨在循循善誘一個小朋友一樣。
“在,在……”
女子雖然恐懼雖然忐忑,但,她更清楚,自己這次偷偷溜掉,或許那鬼王現在還沒發現,但回去肯定就知道她偷跑的事,然後很自然而然地知道在過去百十年來她做的事情。
最為關鍵的是,她若真把這女人帶了進去,那就不僅僅是偷跑那麽簡單,而是妥妥的叛徒啊。
必定想將她煉化的心都有,或者是乾脆給那些東西當養料,一想到那些死法就不寒而栗。
但若是不帶這個面目和善的女子去的話,她有種直覺,對方現在就能一隻手滅了她…
【小辛:看不出你的直覺還挺準的呢。】
立刻就死還是等一會兒死?
然後,女子突然轉過身想朝枔靖跪下,可是發現手腕傳來的力量穩穩地托住她,讓她想跪都跪不下去,只能半吊在空中。
她眼巴巴地望著枔靖:“求神仙救救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也是被逼的,我我與鬼王沒有任何瓜葛。我……”
枔靖依舊用溫和的笑容看著她,語氣卻十分淡然:“還是不要弄這些虛的,快帶路吧。”
女子更是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求神仙不要殺我,看在我也是不得已被擄來的份上,求求你放我走吧。我要帶你去的話我肯定沒命的。”
枔靖笑容漸漸凝固,“所以,你覺得我比那鬼王更好說話?所以隨便怎麽誆騙我都不會生氣更不會對你怎樣?”
“啊,不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
“帶路——”
枔靖的耐心快要用完,不由得微微用了一點神力。
女子身體猛地瑟縮一下,不過仍舊做著最後的抵抗,畢竟關乎小命。
“那,那我把你帶到地方後你答應會放了我?”
枔靖點點頭:“我答應你。”
女子再三確認:“你保證,你不會騙我……”
枔靖一個眼刀掃了過去……
“我我馬上帶路——”
…………町厷縮在角落,他把幾十個鬼妻盡數弄到自己面前,把自己圍了起來。
心中在計算著時間:當時送他鬼傀儡的大佬說過,這間密室是獨立在另一個空間夾層裡,就像一個隔離的氣泡,若非特殊通道絕對找不到這裡。
就算是近在咫尺,想要尋找到正確路徑沒有過幾年絕對不行。
所以,他只要在這裡待上幾年就行。
幾年而已,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盹而已,至於魂源補充……周圍就有現成的。
而且都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他曾經在她們身體裡都下了特殊禁製,只要他一個意念,她們就能變成一顆魂珠。
到時候就算是其他鬼妻看到,他也可以說成是這些鬼妻意志不堅定,愛他的心不忠貞才會變成魂珠,然後堂而皇之地吃掉。
反正乾這些已經輕車熟路,有經驗得很。
他看著這些在他身邊擠擠挨挨的鬼妻們,突然想到人間的一句話,叫做: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這些年他也算是給了她們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榮華富貴,還有超越人間一切的權力和享樂,現在讓她們做出一點小小犧牲就算是她們理所應當對他的報答吧。
然後只等這次大劫過去,想必傳送通道就能打開了,然後就能與大佬聯系,再重新找個地方建立新的地府鬼域就是。
他還是那個威震一方的鬼王,這些鬼妻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想想就美得很:不僅可以用還能吃,一點都不浪費。
哦,對了,倒是那個域靈和鬼傀儡,大佬給他的也太弱了,一個照面就被那女人滅掉。
他決定倒是找大佬給他更好的鬼傀儡,還有域靈…若是能申請到一個心源戒就好了,據說裡面的法則力量更加強大……
不知什麽時候,町厷已經不再恐懼和顫抖了,而是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個鬼妻此刻變成一個球趴在他胸口地方,“王,你在笑什麽?你難道不害怕嗎?”
町厷看著對方乖巧偎在他胸口的樣子,心中想的是,其實他之所以喜歡讓這些鬼妻趴在之裡,是因為這樣更方便為他擋刀呀。
他笑著應道:“本王想著在這麽危機關頭還有你們陪著,這是我多麽大的幸運啊,等這次事件過去我一定要更好地對你們…”
眾鬼妻聽了感動不已,依偎得更緊了。
就在這一片溫情的感動的氛圍中,一道疑惑的聲音響起,一個靠在最邊上的鬼妻突然問道:“王,是你在給我們加持結界嗎?”
町厷身體頓時一凌,加持結界?沒有啊。
對方連鬼傀儡都能乾掉,他的那點鬼力能加持個什麽結界?用來對付這些普通鬼魂或者凡人或許還有點用,在對方面前根本就不值一看。
下結界有什麽用,真被找到了下多少結界都不頂事,還不如直接不下,省事兒。
但,鬼妻竟然說有結界,又不是他,那麽只有一個解釋——那家夥竟然找到這裡了?!
心中已經將那大佬給罵了一通:丫了p,不是說那啥空間結界多麽了不得嗎,還氣泡,還隔離呢。結果人家連三天時間都不到就找來了。
嗚嗚,可憐我還有大把時間和大把的榮華富貴沒有享受呢。
真是不甘心呀。
哦對了,他也算是對這一生不滿意,求問可不可以重來一次?
唰——唰——唰——
鬼王說道:“大家不要怕,有我在,今生有你們真是……”
枔靖從踏入這個空間的第一件事就是下結界——關門打狗,一定要把門關好,才不會有漏網之魚。
然後就看到角落裡一團凝聚的鬼氣。
裡面人影憧憧,還傳來嘰嘰喳喳的鬼音,聽起來還挺感人的呢。
枔靖心中的眉心再次輕蹙:她都打到門口了,這家夥竟然還在溫柔鄉裡?連一點防禦都沒有?
是該說他的覺悟太高,明知道不敵做什麽抵抗都是徒勞而徹底放棄抵抗呢,還是壓根兒就這麽地……憨?
不,她難道不應該懷疑的是,在地府通知一個靈域那麽久,禍禍了數個生命世界那麽長時間的“鬼王”就這幅德行?
看起來比一個普通鬼魂也就略略強大了那麽一丟丟,身上只有一套看起來很拉風的黑色大氅外,竟然連一套像樣的護體靈甲都沒有。
這,也太不像一個統禦一方的boss了。
且說枔靖控制住局面後,搭眼就看到一大群女鬼和一個男鬼,便擺開了陣勢,招出因果靈鏡,小葫蘆——
畢竟鬼魂有些多,未免一刀切傷及無辜。
唯一判定標準就是——功德值。
遺憾的是,這些看起來嬌美柔弱的女鬼沒有一個無辜。
枔靖心裡略略有些失望,旋即也就釋然了,她想到之前在浮橋便看到的場景:只有負功德並且負的很多才會被“留”下來。
恐怕那些真正具有正能量的鬼魂已經變成工具或者早就被她們分食了吧……
隨著町厷身邊的鬼妻越來越少,他神情顯得十分落寞又無奈,甚至連求饒也懶得求了。
他太了解這些所謂神仙的道道了:越是那些看起來氣勢洶洶然後口中嚷嚷著正道邪道的神仙才越是不會直接下殺手,反而會想著來感化你教化你,這個時候你只需要適當表現出自己的懺悔和痛苦的表情,基本上小命就保住了。
反而是這種一點不怎怎乎乎的神仙,那是絕對沒有活頭的。
來吧,想殺lz就來呀,lz就躺這兒隨便你來砍……
咦,那個女鬼怎麽看起來有些眼熟呢?還往那女人身後躲…躲什麽…哦,對了,那不就是他的鬼妻之一嗎?
叫什麽來著?好吧,叫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他現在心中最大的疑惑是:他的鬼妻怎麽跑到那個女人身後去了?
還有,她身體裡藏了什麽?
突然,町厷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朝那女子撲了過去,全然不顧一個強大對手還站在那裡呢。
女子驚恐叫了起來:“女神仙,你你說過要救我的,還說要幫我報仇,你你不能…”
枔靖一把扣住撲過來的鬼王,在她手中就像一隻孱弱的小雞一樣撲騰著。
黑色大氅隨著手臂揮舞掙扎而翻騰起層層黑色鬼氣,口中發出刺耳的鬼叫。
原來鬼王掙扎的樣子和其他小鬼沒啥區別嘛,叫的聲音也一樣難聽。
町厷真是快要氣炸了,丫的,他就說自己躲在這麽隱秘的地方,怎麽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原來是有這個叛徒內奸,虧得這些年他對她那麽好,給她至高的權力,還有無與倫比的寵愛。她就是這樣報答他的?這個該死的女人,他要殺了她——
女子聽到對方的鬼叫,也毫不示弱地反擊:“啊呸,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把我們當作你的玩物,玩夠了累了就把我們拿去投喂你養的靈蠱,什麽狗p的權勢寵愛?我在人間想要什麽自己就能得到,誰稀罕你的施舍?要不是迫於你的威壓我早就走了…沒錯,就是我把神仙帶來的,你去死,死去吧!”
“你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真是太不聽話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伎倆?你在她們身體裡設下禁製,她們離不離開最後結局都只有一個。而我……我……”
女子說到這裡,身體突然不由自主地融化:“你,你對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