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
許長生匆匆交付軍情之後,便回到自家營帳,開始打坐療傷。
他腹部的傷口極其恐怖,整個人幾乎被劍氣攔腰斬斷。
默默運轉《青木長生訣》。
體內,乙木陰氣飛速流轉,迅速修複著恐怖的豁口。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丹田中的乙木陰氣幾乎被消耗一空,傷口才勉強愈合。
“還好我覺醒了僵屍真身,要是放在之前,這傷勢恐怕就麻煩了。”
許長生心中慶幸,忍不住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命令忽然傳來,讓他迅速前往中軍大帳。
“這個時候叫我幹什麽?”
許長生有些納悶。
戰鬥的經過,造成的戰果,這些東西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過了。
按理說,作為身負重傷的大功臣,他應該好好休息才對啊。
但軍令當前,不得不領命。
他找了條黑布,將腰腹之間纏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杵著綠沉大槍,前往中軍大帳。
所謂中軍大帳,指的自然就是副渠帥宋千的營帳。
“末將綠沉,參見……”
剛一掀開帳門,許長生正準備行禮,忽然一下子愣在原地。
出現在他眼前的,不僅有副渠帥宋千,以及四名草莽將軍。
還有一名意想不到的人物,義軍渠帥——“許蒼生”。
頓時間,許長生心裡一緊。
這個冒充他身份的陰神境妖人,竟然就這麽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他面前。
他定了定神,語氣沉穩的抱拳道:“……參見渠帥大人。”
反正他現在一副綠毛僵屍的模樣,身形也拔高了不少,根本看不出原身的模樣。
“許蒼生”淡淡打量著他。
忽然,眼中精光一閃,詫異問道:“天生活僵?”
此言一出,副渠帥宋千,包括四名草莽將軍在內,同時面露驚訝。
天生活僵,這可是極其稀少的存在。
但一想到“綠沉屍將”今晚的戰績,心中那點貪念又被強行壓製了下去。
若是初生的天生活僵,那自然是逃不過被煉屍的命運。
可這“綠沉屍將”實力不俗,今夜更是火燒敵軍糧草,臨陣斬殺一名頂尖高手,還能從陰神境高手的追殺中逃命,明顯有著不為人知的底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可要是這匹夫有足夠的實力傍身,就算懷璧,也不是什麽罪過了。
許長生坦然點頭:“渠帥大人好眼力。”
同為陰神境,夜叉長老施展的氣息法術,自然瞞不過“許蒼生”。
這一點,許長生早有預料。
他原本就打算,在義軍之中混跡一段時間,然後找機會被人“看破”。
一名有著足夠實力,且精通兵法的天生活僵,絕對足以引起“許蒼生”的注意。
可他沒想到的是,被“看破”的這一天,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
由於缺少足夠的鋪墊,此時此刻,他根本拿不準“許蒼生”會怎麽處理自己,隻得默默提高了警惕,準備隨時施展保命手段。
“許蒼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
“我義軍基業草創,竟然就有天生活僵這樣稀世之才前來投靠,豈不是氣運鼎盛,祥瑞之兆?”
“綠沉屍將,你火燒糧草,陣斬敵將,打出了我義軍的威風,實乃首功一件,不可不賞!”
“本帥就任命你為黃巾校尉,
賜下黃巾力士虎符一枚,可統率黃巾鬼卒,召喚出軍魂護體。” “不過,城中的十萬黃巾鬼卒,已經結成大陣,沒有兵力撥給你。”
“你暫時就給副帥大人當個副將,統率他手下的那三千黃巾鬼卒吧。”
聞言,許長生又驚又喜。
黃巾力士虎符,可以統率黃巾鬼卒,召喚出軍魂附體……這玩意兒聽起來似乎不錯啊。
不過,給副帥當副將,這聽起來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論功行賞之後,“許蒼生”轉頭,對宋千笑道:“副帥大人,本帥這番越俎代庖,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宋千連聲乾笑:“渠帥大人為我安排了這麽優秀的副將,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有什麽意見。”
“明天一早,我就將三千黃巾鬼卒交給綠沉屍將。 ”
“相信他的統率下,一定會所向披靡,再立大功!”
旁邊,四名草莽將軍悄然對視一眼。
目光中隱隱帶著幸災樂禍。
……
第二天,黎明。
郭北縣外,平原之上。
平叛大軍擺開陣勢,與城牆下方的黃巾鬼卒兵陣遙遙相對,大戰一觸即發。
“鄭寶將軍,今日,就由你來打這頭陣。”
大軍之中,黃射高踞於戎車之上,將一枚令簽傳遞給鄭寶。
“末將領命!”
鄭寶領了軍令,率領本部八千豪強部曲為前軍,在亂軍兵陣之外擺開陣勢。
他一馬當先,身披镔鐵重鎧,手持長柄大刀,來到亂軍轅門之下,大聲喝道:“敵將何在?可敢出陣與我一戰!”
郭北縣城頭。
渠帥“許蒼生”,與一名頭纏黃巾的中年武將,站在祭壇之上,早已觀察多時。
中年武將名為宗黿,乃是前不久才從太平教趕來的高手。
他身材矮壯,蛇頸、駝背,皮膚黢黑而粗糙。
單看面相,竟如同田間老農一般,樸實到有幾分詭異。
“敵軍正在趕造攻城器械,此時邀鬥,恐怕是想一探我軍虛實。”
說罷,“許蒼生”轉頭笑道:
“宗將軍不如與他鬥上一場,若勝,可見好就收……若敗,則正好請君入甕。”
宗黿聞言,放聲大笑:“好一個請君入甕!”
“渠帥且在此觀戰,某家這就率領兩千鬼卒,出去會他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