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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名將》第67節 習武之風
輸贏已經沒有人太去計較,從比試過程中所看到的另一面,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失敗者就可以概括的,禁軍與鎮西軍的親如一家,團結配合,以及鎮西軍給所有人詮釋了作為一個士兵什麽才是最重要的,虎女娘子軍雖為女子,但她們敢於與男子爭鋒,而且表現的毫不遜色,光從這一點就讓人刮目相看,更別說在比試之中所表現出來的堅韌不拔,自我犧牲。西夏勇士也讓人看到其出類拔萃的能力,可以說他們以一敵四,堅持在最後一刻,唯一可惜的就是廂軍,雖是精銳,個人能力突出,但他們的各自為營,以及丁飛的自私深深的刻在眾人的心中,這其實是個不好的影響,許多士兵心裡都不太相信這些廂軍,賢王為了抹去這個影響,賢王特意當著所有人的面讚賞了丁飛以及其廂軍。

 賢王親讚,丁飛釋懷,心裡還自以為是,若是不是他們靠他們廂軍,西夏勇士早就一騎絕塵了。

 竟然最後是虎女娘子軍取得彩頭,皇帝自然信諾獎賞一番,他欣賞虎女驍勇,一時興起,贈送“虎女娘子軍”的稱號。

 賢王一訝,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了,出自天子之口,便是親封,而虎女這支娘子軍也有民團組織一下子變成正式的軍隊,也就相當於皇上承認了娘子軍正式的身份,也承認了女子也可以成為一名士兵,也許皇帝只是隨口一言,並沒有聯想到太多。

 一旁的席慕德打蛇上棍道:“夜闌還不立即領著謝恩”。

 席慕德為什麽會反過來幫助虎女,他不是一直持反對態度嗎?虎女朝父親看去,能看見他眼中默許的眼神,旋即跪下謝恩。

 皇帝一愣,卻哈哈大笑起來,將錯就錯道:“皇妹平身”,虎女乃先皇義女,這一點皇帝倒沒有忘記,隻感覺有一個如此驍勇的妹妹,也是一個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比試結束,皇帝也就回宮而去,文武百官歸府,禁軍三司返回自己大營,夜晚悄悄的來臨,殿前兵馬大營又恢復往日一般,這一夜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最高興的莫過於易寒,這個結果是他最想看到的,今日鎮西軍士兵的表現讓重建鎮西軍是事列入朝廷治事日程中。

 這一夜,殿前兵馬大營又歡慶起來,鎮西軍與禁軍同樂,不分彼此,這一次易寒學乖了,他先獲得皇上的批準。

 除非特殊時刻,一般三日一朝,樞密院方面又再準備,這一次他們又上奏一份更詳細更有說服力的奏折,此事還是皇上領宋公公暗中傳呼給方安中。

 這次比試的結果在民間也傳了開來,他們知道虎女娘子軍最終獲得了勝利,其中謠傳了許多版本,一種版本是西夏勇士就想野獸老虎一般厲害,靠的是虎女娘子軍力挽狂瀾,最後才取得勝利,一種卻是從一開始虎女娘子軍就一騎絕塵遠遠的將其余四隊拋在腦後,女子為兵本來就是一件稀罕事,越是稀罕的事情別人越喜歡講起來,更喜歡添油加醋吹的天花亂墜。

 這樣的就造成了虎女娘子軍的知名度,大東國百姓幾乎人盡皆知,女子為兵也因為這件事情變得合情合理,她們已經證明了自己,誰還能對她們說“不”呢?

 這幾日席府門庭若市,許多女子都自願加入娘子軍,現在再也不怕別人對她們指指點點了,而且在她們看來,成為虎女娘子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席夜闌趁機曠大娘子軍的規模,她親自挑選了幾百人,她所想要的人是真正想打仗的,並不是為名而來了。

 隨著娘子軍的人數擴張,緊接而來的就是一大堆問題,她如何養的起這幾百人,別說統一服裝,兵器配備,就是連住、食這兩點就無法解決,她不像禁軍一般擁有大營,有朝廷負責放物資,糧餉,只要操練士兵即可,其他的一切都不必煩惱。席夜闌隻好在府邸貼出告示,虎女娘子軍已經滿員,不再招收。

 許多女子看到這張告示只能失望而歸,不明白虎女為什麽不招收多一點的人,她們那裡能了解虎女的苦衷啊。

 這一夜,席夜闌在房間裡皺起眉頭,冥思苦想解決之法,有些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門輕輕的被推開,席慕德走了進來。

 席夜闌抬頭看去,叫了聲“父親”。

 席慕德微笑點頭,“夜闌,有什麽煩惱不如跟為父講,也許為父能幫你解決問題”,他一直想幫助席夜闌,以前兩人基本沒有交集,如今正可以盡父親的責任。

 席夜闌輕輕搖頭道:“父親,這些日子影響到你了”,近日席府門庭若市,若說對席府的日常生活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

 席慕德微笑坐了下來,淡道:“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你煩惱什麽,要知道為父身為吏部尚書,遇到這些事情不計其數,你是在為如何安置這些女子而煩惱,你也養不起這麽多人,我們席府也養不起這麽多人,我說的可對”。

 席夜闌這才點了點頭道:“父親,現在我才現有些事情一旦展開會變得如此複雜,會讓人感覺措手無策,沒有朝廷物資,糧餉,這支娘子軍根本成不了氣候,無需多久便會化作鳥散,漸漸為人淡忘”。

 席慕德笑道:“夜闌,你好大的野心,你有一支屬於自己的部隊是其他大臣都不敢想的事情,莫非你要組織一支像禁軍那般規模的軍隊不成”。

 席夜闌決然道:“有何不可?”

 席慕德淡道:“正是因為你這支娘子軍成不了氣候,別人才能容你,你以為這個世界是這麽簡單的嗎?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若不是那日皇上承認了你這支娘子軍,早就有人參你一本,也幸虧皇上失口,為父機靈才免去了這個隱患,可是你要想展至禁軍那般規模卻絕不可能,因為你的娘子軍不屬於朝廷的軍隊。”

 席夜闌道:“我甘心讓這支娘子軍成為朝廷的編制,只要能上戰場o殺敵報國就可以”。

 席慕德輕輕搖頭笑道:“要成為朝廷的編制部隊這一點並不難,別人也樂於接受,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一來你就要受別人管制,有的時候你說的話並不一定算數,再者說了,朝廷最近要裁軍減員,就是要較少朝廷負擔,誰又肯給你放物質,糧餉,就是最近朝廷打算重建鎮西軍,也是要以裁軍減員為代價,為父問你,是娘子軍重要還是鎮西軍重要,或者說是你的娘子軍戰鬥能力強還是鎮西軍更強大一點,你可知道易中天為了重建鎮西軍得說動多少人的支持,他又耗費了多少力氣,此事才有了矛頭”。

 “鎮西軍確實是一支虎狼之師,依眼前的這支娘子軍遠遠不如”,一語之後席夜闌又道:“易中天可以為了自己的軍隊而努力,我同樣也可以”。

 席慕德聞言一訝,“夜闌你說什麽,中天是為國家社稷著想,什麽叫他的軍隊,依為父的估計,這鎮西軍一職最後還是得由莊庸凡來擔任,縱觀整個大東國,誰也無法讓林毅嶽等將領心服口服,就是孤龍來了也不能服眾,那也看見了,光一個宋劍出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可想而知其他人”。

 席夜闌突然認真的打量席慕德,想看他是不是在裝模作樣,待看見父親訝異的眼神,淡淡道:“父親,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席慕德疑惑道:“夜闌,你有什麽話直說,我們父女之間,為父有什麽可以隱瞞你的”。

 只聽席夜闌用淡淡的口吻道:“易中天就是麒麟,你說他管得了管不了這幫鎮西軍的將領,你說這鎮西軍是不是他的軍隊,你說他是不是在為自己謀私”。

 在聽到席夜闌的前半句話,席慕德已經被震驚了,甚至連她後面的話都沒有仔細去聽,易中天就是麒麟,他腦子只有這個念頭,猛的雙手捉住席夜闌的手,激動而又嚴肅道:“夜闌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又是從那裡獲知這個消息”。

 席夜闌淡道:“父親,我知道這是一件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卻是事實,倘若你不信可以向賢王爺求證,甚至向易中天本人求證”。

 震驚之後,席慕德陷入沉思,嘴邊喃喃道:“難怪,難怪啊,莊老將軍會如此推薦他,皇上會如此信任重用他,看來他們早就知道易中天的真實身份,我道怎麽憑空冒出這樣一個英才人物,原來他就是麒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國家之幸,百姓之父啊。”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以一種非常怪異的表情看著席夜闌,說道:“夜闌也是你之福啊。”夜闌不是一直喜歡麒麟嗎?非他不嫁嗎?如今他在活在人世,兩人又有一番交集,真相大白,卻可以成就一段姻緣,一直堵在心頭的大事總算有了個解決的苗頭,麒麟這個女婿他可滿意的很。

 那裡知道席夜闌卻反應冷淡,“他是他,我是我,與我何乾?”

 席慕德訝異道:“夜闌,你不是一直非他不嫁嗎?如今他善活在人事,這不”。

 “父親,不要再說了,今日的夜闌已經不是當初的夜闌,那個只會盲目崇拜的夜闌,我的雙眼看到的是更多的東西。”席夜闌冷冷打算席慕德的話。

 席慕德訝異無解,“你又想怎麽樣,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才肯甘心”。

 席夜闌站了起來,輕輕捉住他的手,溫言道:“父親,夜闌並不想氣你,只是在夜闌心中,女子的一生,並不是單純的隻屬於一個男子,既然夜闌將自己當做男子看待,男女之情就不再是全部,就像父親你一樣,父親,你能理解支持我嗎?”

 席慕德反過來想,卻是他的一生的價值並不僅僅是一個女子,一段愛情,然而無論如何,夜闌的話卻無法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接受,她終究只是一個女子啊,有些東西她並不用背負,歎氣一聲,“難道要讓你爺爺才能說得動你”。

 席夜闌笑道:“父親,爺爺比你要開明的多,比起你,他更會支持我”。

 席清與席慕德雖未父子,但向來兩人在許多問題上,觀點並不統一,只能說席清思想更開闊一點,更注重目的性,而席慕德更傳統一點,更注意合理性,是否可為。

 席慕德臉色有些著急,不太想久留,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證實易中天的真實身份,說道:“夜闌,為父有一個法子,你可以試一試,也許能解決你的煩惱”。

 席夜闌忙道:“父親,快說來”。

 “這支娘子軍並不需要像軍隊一般管理,你可以以習武防身為由,建立一個門戶武館,教導這些女子武藝,閑暇時候讓她們歸家自給自足,一旦用時,以武館之名將這些拜在門下的女子召集起來,惟己所率,這樣一來,你所煩惱的食、住問題就解決了”。

 席夜闌思索片刻之後問道:“建造門戶武館耗資巨大,更別說衣衫兵器”。

 席慕德笑道:“拜師入門,自然要收取學費了,這不正是資金來源嗎?習得武藝防身,這一點不正是合情合理,你不但可以不必放餉銀,還可以有所收入,這不正一舉二得”。

 席夜闌決然道:“我絕不收取她們半分銀子,她們當中大多出身貧窮,我之本意乃是弘揚女子習武之風,絕非斂財,再說了她們騰出時間習武,白天不勞作,何以度日?父親你的建議雖好,卻頗多不妥”。

 席慕德笑了笑:“好一句“弘揚女子習武之風”,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一個人如何能分身教導這麽多人,你只需要傳授習練武藝之法,讓她們閑暇時間自習即可。你衣食無憂,不知民間世情,一般女子都擅長女紅,縫衣作繡補貼家用,二者之間並不衝突,只是虎女娘子軍之名必然導致各地慕名而來,你可要選一個地形空曠的地方建造武館,京城之地寸土寸金,這一點為父可幫不了你。”

 虎女陷入沉思,席慕德卻是迫不及待的離開,前往賢王府。

 “父親!”待席夜闌回神,席慕德已經走遠多時,去那裡籌集這麽多的銀子呢?依席府的能力只是冰山一角,讓朝廷出銀辦的卻是自己的私事也不太可能,算來算起,最有錢的就是商人了,而普通的商人也沒有這個能力,一定要富可敵國的商人,大東國四大家族浮頓時現在她腦海中,然而,誰肯大公無私的拿出這麽大一筆錢來。

 隔日,席夜闌在虎女娘子軍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卻特別低調的將此事暫時放了下來,她坐著轎子來到晨曦巷,此地是豪門大族聚集之地,像四大家族的林家、蘇家、宋家、方家都在這裡有著房產,這些大家族商政二道之間有著密集的聯系,大本營並不在京城,晨曦巷的房產算是在京城的門戶,方便聯系。

 席夜闌坐著轎子親自登門造訪,而在這裡並不能見到各大家族的家主,她將寫好的書信交給在京城的管事之人,虎女此刻是風頭人物,那些人自然不敢怠慢,聲稱必定轉交到家主的手中,欲邀請虎女入府,席夜闌卻婉言拒絕。

 席夜闌坐轎來到淑德府,下了轎子頓時就被眼前的奢華所震驚,皇宮她不是沒有去過,王府也常去,她本身也是出自官宦之家,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她感覺比自己去過的地方都要豪華,這該需要多少銀子才能建成這樣一件宅院,這些銀子能幫助養多少人,席夜闌認為這太鋪張浪費了。

 席夜闌不懂商道,自然不會明白,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並非林黛傲要特意如此奢華,在商場上,門面功夫絕不能含糊,就像此刻,席夜闌會對於方家信心十足,這樣的宅院都能建造出來,還有什麽她不能做到的,只要她肯。

 虎女走了過去,淑德府的一位下人看見席夜闌,就知道她身份必定不凡,連忙上前招待,虎女問道:“請問這是方夫人的府邸嗎?”

 那人卻搖頭道:“這不是方府,這是易府”。

 虎女訝異的看著門前椿木牌匾,龍飛鳳舞的“淑德府”三個大字,問道:“這裡誰做主?請稟報一聲,席夜闌來訪”。

 那下人一臉猶豫,思索片刻之後道:“脫俗小姐”。

 虎女淡道:“煩請通報一聲”。

 那下人連稱不敢,匆匆進府稟報。

 易寒這幾日處理了大小事務,重建鎮西軍也在眾多大臣的支持之下,列入朝廷改革綱要之中,全權交由樞密院負責,在此期間劉系雖然陳述了無數反對的理由,最後皇上卻一錘定音做了決定。

 他也因此閑暇下來,有了自己的私人時間,一有時間就上賢王府看看可憐的拂櫻,拂櫻雖然失聰,但易寒能看到她內心的快樂,遺憾之中有了一絲安慰,想起自己好長時間沒有與脫俗相處,於是抽了空返回淑德府。

 剛拐過巷角,遠遠就看見淑德府大門口停著一頂轎子,心中訝異,是誰會在淑德府做客,在京城之中並沒有人知道他住在這裡,會不會脫俗的朋友呢,待走近看見那個屹立宛如戰神的身影,心中頓時一驚,“夜闌怎麽會來到這裡?”

 易寒走了過去,在背後輕輕的喊了句:“夜闌”。

 席夜闌緩緩轉身看見易寒,眼神閃過一絲驚訝,她嚴肅而認真的打量著易寒,似乎要將他臉上所有的輪廓都看個清楚,似乎要從裡到外看透這個男子,冷淡的表情漸漸浮現了複雜的神色。

 席夜闌就這樣盯了易寒好久好久,這種態度讓易寒很是錯愕,就在他等待席夜闌應話的時候,這個女子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轉過身去不搭一言。

 易寒走到她的身邊,說道;“那日的比試,娘子軍的表現我全部看到了”。

 席夜闌嘴唇嚅囁動了動,突然又緊閉嘴唇,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下去,一聲不吭,甚至用眼角瞄易寒一眼都沒有。

 易寒知道她為人冷漠,但是這種理都不理會,完全將他當陌生人,他還從來沒有看見,心中思索自己又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他。

 從上次見面到現在自己根本與她沒有交集,疑惑問道:“夜闌,你說過我們是朋友,就算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你,朋友之間也應該”

 “你閉嘴!”席夜闌突然轉過身惡狠狠的看著他,“朋友”,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無情的扇了易寒一個巴掌。

 易寒完全想不到她會有這種舉動,呆滯的摸著火辣辣的臉頰,想到的不是受到侮辱,而是到底為什麽她會打自己。

 匆匆趕來的下人,看到這一幕,生生的停下腳步,恨自己為什麽出現在不該出現的時候。

 兩人聽到這打破詭異氣氛的聲音,同時望去,只聽下人弱弱道:“老爺,你回府了”,緊接著又對席夜闌道:“席小姐,脫俗小姐請你到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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