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國南方加裡頓大學某教室。
倒吊人開始在自己的小手帳上寫寫畫畫。
“女祭司:吃貨,五音不全,軟萌蘿莉,神秘學大師,喜歡捉弄菜雞的大佬,簽到狂魔。”
“愚者:富有童心的嚴肅大叔,神秘組織老大,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她開心地把手帳收好,高興地哼起了小調。
老娘看人不是一般的準。
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她輕捂著嘴,“哎呀,光顧著水群了,都沒看時間。”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華夏時間中午12:37。
她打開短信功能,選擇那條最初的短信,一切的開始,“你好,我是克蘇魯……”
選擇群發。
一瞬間,揣著手機的,用平板記筆記的,用手機照相的,用手機刷某音的,用手機開黑的……
它們的手機都亮了起來,都收到了那條短信。
不止它們,整個加裡頓大學裡,所有的手機都收到了那一條短信,“你好,我是克蘇魯……”
每一個手機都亮了起來;每一個手機都收到了短信;每一個手機都在發動“往日煙火”。
一瞬間,無數的手機就是無數的源頭,無數的源頭交織著,編成了一張巨大的網,這張網罩住了整個加裡頓大學,使整個大學處於“往日煙火”的作用范圍裡。
往日煙火邂逅了往日煙火,共同複現了昔日盛景。
時鍾開始轉動,鈴聲叮鈴鈴響起,老師大喊著要拖堂,同學開始收拾東西,外面的同學想進來,裡面的同學想出去。
整個學校“活”了過來。
倒吊人手一撐,從講台上跳了下來,找到自己那個玩瑤的閨蜜,拍了拍它的肩膀,笑著問道:“是不是又掉星啦。”
但它沒有看她,不止是它,所有人都沒有看她,它們都盯著手機屏幕,盯著那條短信,陷在了那閃光的屏幕裡,被手機牽引著機械地往前走。
非常合理,非常正常。
但仔細一看,那些還是人嗎?
那是丘丘人啊!
丘丘人,這種身材短小,沒有毛發的怪異人種,是“高山上的恐怖”“飼食者”“象之神”舊日支配者夏烏戈納爾·法格恩,用原始兩棲類創造的非人仆從。
它們曾經世世代代蟄伏在東藏繒之高原腹地的阿勞扎古城,在那裡苟延殘喘,而今,竟然堂而皇之地走在了加裡頓大學的校園裡。
但倒吊人看不到,或者說不想看到。
她假裝一切都還未發生,一切都還正常,麻痹自己,欺騙自己,走在大學的校園裡,走在過去的幻影,每一個今天都是昨天的複現,而明天永遠不會到來
……
拉萊耶西北側人類城市廢墟。
艾守義正在用身上某個器官適應出來的“水龍頭”,認真耐心地清洗著銅火鍋。
飽暖思睡覺。
等他把這個鍋刷完,他就要睡覺了。
他熟練地坐著家務,心思卻逐漸飄走了,開始複盤今天的對話與博弈。
愚者,開始是一個喜歡大姐姐的小屁孩,後來變成了一個嚴肅古板的怪大叔,打算把送上門的金手指退貨。
他們可以解剖快遞員,可以做精密的實驗,信奉科學,看輕神秘。
這是一個具備高水平人才,對末日有充分準備的恐怖機構。
這樣一個強大的機構會讓一個小孩來做發言人?
懂了,這樣的機構一定有一個精明的筆杆子,
他建立了一個小孩的人設,人畜無害,用來套話,又建立了一個靠譜大叔的人設,用來平等對話,談合作,拋出橄欖枝。 所謂的愚者先生,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他們那個地堡裡的所有人,人人都不是愚者,人人又都是愚者。
愚者是一群人,是一個組織!就是這樣。
至於倒吊人。
誘魚術的效果跟頌歌的吟唱水平以及使用的深潛者護符品質有關。
護符的品質肯定是最差的那種,畢竟一坨翔的品質能高到哪裡去。
至於頌歌……根本就不是自己唱的,自己只是一個無情的傳聲機器,小音箱又有什麽壞心思呢?
問題就出在頌歌上!
倒吊人是一個神秘學大師,他學富五車,超級厲害,他唱的歌,當然可以召喚那麽多的魚!
至於他說他是女大學生,肯定是騙人。
可以理解,SAN值都這麽低了,總得有點特立獨行的愛好吧,不然出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神秘學大師。
你都沒瘋,你的神秘學水平估計也不怎滴。就是這樣。
……
神秘旁白:
艾守義和倒吊人,兩個神秘學的半吊子,因種種陰差陽錯,都錯過了正確答案。
在[誘魚術]中使用深潛者的護符,相當於一頭深潛者坐在海底,使用神話魔法,高喊:“我餓了!魚來!”
而艾守義的護符是“古神諾登斯之肺”利用自己的能力適應出來的。 相當於“大深淵之主”古神諾登斯親自坐在海底,高喊:“我餓了!魚來!”
古神諾登斯健在的時候,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率領著他的小弟:海神,半魚人與海中仙女,乘坐著海豚牽引的巨大貝殼戰車,到處遛彎消食。
集團的最大BOSS來到公司食堂讓你給他盛一碗白米飯,那你能不盛,或者隻盛一碗白米飯嗎?至少也得加點涪陵榨菜吧。
……
艾守義把鍋背在身上,八隻爪子踱著步,腆著肚子,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溜達。
走路還是太累了。
他拍了拍滾圓的肚皮,笑著說:“我的肺啊!適應一下吧,用最舒服的方式,去最適合我睡覺的地方。”
艾守義的肚子裡,那些海鮮的每一點養分都被榨取出來,然後吸收掉了,剩下的殘渣被古神之肺適應了一下,適應成了墨汁,流進了墨囊。
然後“噗”的一下,從短漏鬥狀的體管排出體外,將海水染得黑黑的,噴墨帶來的反作用力,推動著身體向前方遊去。
艾守義正在呼呼大睡,他的八隻腕足松弛了下來,隨著水流飄蕩,唯有裝著墨汁的墨囊和長長粗粗的體管,依舊在勤勤懇懇地噴著墨,只是有點稀了。
他邊遊邊睡,邊遊邊噴墨,在遊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大攤黑色的痕跡,好生快樂。
我頂你的肺有點迷惑,主人這就睡著了?他是不是把什麽給忘記了。
好像是藍色的,好像是圓圓的。
究竟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