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午時的炙熱的陽光。
那空調破壞的車子是坐得真不舒服。農莊內的林蔭小道倒是讓人一下子舒服起來,跟著谘客閑庭信步,荔枝樹上青色透紅的荔枝,滿滿的果香,讓人垂涎欲滴。
這身邊的肥強是挨餓不得,這吃飯時間算起來已經比往常要晚了,邊走邊詢問著那引路的谘客有什麽好菜品介紹,簡單點了兩個招牌菜,整了個清菜。
竹片和木頭堆砌的房間,寬大的窗,微風陣陣,這來自大自然的風吹著總是感覺比空調吹著要舒服。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兩人點的菜就已經上全了,對於吃飯這事,肥強卻是從來不客氣,碗筷一拿,狼吞虎咽之勢又不缺津津有味。
“醬香鴨”林峰特意點的,那菜一上來林峰就盯著細看了一會,提起的筷子,硬是過了過了許久才往下夾,慢慢送到嘴邊的肉,慢嚼著,細品著。
肉倒是沒什麽,只是這醬料是吃出來了,是多年前離開自己的一位好友,林峰曾經尋他許久,奈何消息全無,整整八年了,年節時也不曾見他歸去故鄉,原以為走遠的,難道就藏這小店?他的醬料是獨特的,林峰霎時間是記不起來當年他說過的如何製作,只是這味道確認無誤。
林峰喊了服務員,問到菜出自何人之首,只是服務員說出來的名字卻不是他想找的人,林峰又叫道服務員安排一下廚師過來,說的是菜品有問題。
這下可好,廚師沒找來,倒是來了個樓面經理,一束馬尾辮,圓潤的臉,西裝革履,身材面條,一副金絲眼鏡,很有禮貌,輕聲問到林峰為什麽要找廚師,又問到菜品問題。
林峰是死執一詞,說是出品有問題,味道不對,難吃之類的。只是那經理強忍著笑,鄙夷不屑指著那已經光盤的“醬香鴨”,調好情緒,壓低聲音,微笑道“先生,如果醬香鴨有問題,變質或者不好味道,那為何吃光才說?”
林峰這一聽,內心是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怪自己一直尊重著那樓面經理,不好背向別人,選擇正視,從而忽略了肥強那吃過。
猛然回頭一看,肥強是牙簽正剔得舒服,左手撫著微凸的小肚子,聽到林峰和經理的對話,又見林峰突然回頭看著自己,一個飽嗝延長,更是尷尬,看著林峰失望的眼神,好像又不能改變什麽,轉念一想“哎呀,肚子疼”面部扭曲的表情,裝著疼痛難忍,指著桌子上就差沒舔汁的菜盤,還有那僅剩的幾段“車軲轆”,因為知道林峰喜歡吃,才留著。
那女經理一看,這裝得那麽明顯,顯然自己再怎麽解釋都好像無補於事了,內心是“XXX”千萬遍,又關心道“要不要送醫院?”這情況也只能順從了,感覺是遇到來吃白食的了。
林峰巴掌輕拍肥強大腿,無奈“裝什麽呢?誰叫你裝呢。”
林峰的話一出,倒是女經理有些不明白了,背著後面跟著的服務員,做了兩個手勢,那服務員就開始幫林峰他們添茶。
女經理想不到該說什麽了,只是面帶微笑靜候著。
林峰想了想,歎氣說道“哎,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吃著這“醬香鴨”,品出那醬料是我未見多年的兄弟整的,想看看廚師是不是他,奈何聽服務員說的名字就肯定不是,但我又想到那廚師既然...”
女經理聽到這,便打斷了林峰的話,那是一個氣啊,卻又表示能理解“我明白了,只是你找的那個人是不是叫陳家輝?”
林峰點了點頭。
女經理又道“他早走了,這醬料的做法就是他留下的。”
女經理對於林峰鬧的這一出是鬱悶萬分的,只是既然處理好事情了,便也離開,只是離開時的臉色似乎不怎麽好看。
林峰是發呆良久,在想著一些久遠的事情,畢竟陳家輝的離開當天說的話,是他多年的心結,他一直想知道所以然。
“胖子,去結帳,走了。”這林峰說話也是沒給好臉色肥強看,剛才整得那出,那叫一個尷尬。
兩人走出農莊,坐上車子,找不到樹蔭停車的後果就是滾燙滾燙的,開窗通風是必須要做的事,林峰用紙巾擦了擦後視鏡,對著鏡子挑弄著稀疏的白發。
這雖說人到中年,這頭髮長得也太可憐了,掉發還好,白頭髮早幾年是突然猛長,一念之間,乾脆跑去理發店把他全染白了,這整得氣質那塊就小混混一個,真看不出是什麽大富豪,還好言行舉止是跟得上節奏的。
“胖子,這髮型要不要去弄一下?”
胖子是無語的,這家夥對於自己的髮型是十年一日的人,今天竟然想起整髮型?也難怪雖然嘉琪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最起碼身材不是,但那臉蛋是真的好看,雪白的肌膚,年紀雖然是大了點,笑起來的樣子也是一絕,跟隨林峰這幾年也偶爾聽他提起過,也是他至今單身的原因。
“峰哥,你怕不是真要去追那嘉琪吧?畢竟人家已經結過婚了,於你的身份會不會不合適?”
林峰並沒有回答肥強的問題,只是說道“要不要整嘛?”
“要,絕對要,一定要。”
鑰匙一擰,油門一踩,那叫一個爽。
“還有學車這事,要安排一下了你。”
“其實真不考慮整一台好一點車?畢竟那天吃得飯也不便宜啊。”
...
幾天忙活,學車,整髮型,找詩人學習怎麽泡妞,畢竟林峰就是鋼鐵直男一個,還是要聽聽“專家”的意見,當然只是聽取,林峰還是很有主見的,覺得合適自己才會接受的,出於直男的通病,詩人跟他說的話是一句沒聽得入耳。
清晨,如往常一樣,早早地起床,開著心愛的小麵包跑去青城“青晨一壺”,停車場裡面停滿豪車,那麵包車是不合群的,畢竟“青晨一壺”是高消費的地方,隨便喝個早茶還是要花幾大百的,也幸好那樸素的著裝還是跟那小麵包挺般配的,一雙米黃色布鞋,簡潔深紅的T恤衫,一條純黑休閑褲。
開門落地,鎖車,瀟灑自如,春風滿面的樣子。
得意自滿問道“胖子,這車開得溜不溜?”
肥強鼓掌大聲道“好,這個真的好。真不愧是小橋村車神。”
這說起小橋村車神,林峰是沒有吹牛逼,往上十多年,村子裡面的人別說是小汽車,就算是摩托車也不多見,那時候年紀輕輕的林峰就已經買到人生第一輛車,雖說是輛二手的麵包車,那時候可頂得上現在的豪車了。
古風優雅的環境,茶色誘人,清靜中又伴有琴聲陣陣。
這喝早茶肥強是不喜歡的,只是林峰一旦早起了,就必定會出去喝早茶,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個上午,這是能讓肥強無聊得犯困的事。
這不,一桌兩人,一個人靜靜地喝茶;一個人使勁地吃。完全兩個境界啊。
小桌上,兩人正對而坐,林峰見肥強吃得差不多了,也放下筷子,喝上那已經放涼的茶。
“肥強,我在想, 你...該隱蔽起來,還是回西城一段時間。”
肥強急忙喝了口茶,遲疑了一下,又倒了杯茶。
想著也是,既然林峰要去裝窮,不可能身邊老有人跟著,這不跟又擔心林峰出什麽事,畢竟最近“聽風堂”消息有點不確定,這隱蔽起來也麻煩,也不是肥強擅長的。
“那我回西城找勝哥玩去,叫勝哥安排六路過來吧。”
林峰點了點頭,表示答應,雖說自己是喜歡肥強留在身邊,但泡妞這等私事,不能老帶著一個電燈泡啊,不然就無趣得很了。
林峰一通電話往西城深山打去,電話那頭便是江湖人稱教官的陳勝,也是當年的平鎮十三虎之一,在西城深山主要執教培養殺手級的手下。
整個西山基地群山連綿,除了那窄小破爛,勉強能通過一輛貨車的山道交通外,別無大道,西山基地那幾千畝山地是林峰早年租下的,因山地貧瘠,多年來也沒有進行過什麽種植生產,裡面倒是放養著不少牛羊,還有雞,新挖的魚塘也養著魚,掛著“西城第一養殖研究基地”也正好應付得了。
這基地生活對於許多人來說是乏味無趣的,林峰也曾考慮過還和他商量過,叫他回去,但他卻也喜歡這大山生活,偶爾畢竟執教也是他喜歡做的事,外面的人太複雜,勾心鬥角也不是他的長處,唯獨執教,還有偶爾清閑垂釣。
“峰,又在喝早茶?”這算著十三虎當中,也唯有他一個稱呼林峰名字的了,他和林峰是很多年的同班同學,也是村子裡面兒時就同在一起玩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