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躺在女士懷中的黑貓動彈了下,它微翹起長尾巴,緩慢抬起腦袋,一頓一頓的左右張望,同時發出虛弱的“喵嗚”聲。
“醒了。”
察覺到懷裡的動靜,白大褂女士露出微笑,她邁開步子走到桌後,從木桌抽屜裡取出罐打開的貓咪奶粉,又取出專門為幼貓喂食的空奶瓶,她回過頭,看向楊拂,微笑著說道:
“請幫忙為奶瓶裡添些奶粉,我有些不方便,嗯,奶粉添到奶瓶的四分之一處就好。”
“四分之一,會不會太少?”楊拂視線落在奶瓶上,邊走上前接過女士手中的小巧奶瓶,邊詢問。
“不會,雖然她已經餓急了,但這位小姐的胃口一直沒有多大。”
在楊拂接過奶瓶後,白大褂女士邊拿起桌角的杯子,邊做出回答。
將懷中貓的重心移到右臂上,她左手握著杯把,向左側牆腳的方向走去,那裡有台飲水機。
而這邊,楊拂選擇站在左下側桌角位置,以防止在動作中不小心將右側衣兜的手槍暴露出來,他用奶粉罐裡的長杓子一下下的為奶瓶添加奶粉。
將奶粉添的差不多時,楊拂風衣內兜裡的手機傳出震動,將奶瓶放在桌子中央,他向後退一步,掏出了懷中的按鍵手機,打開查看。
所幸,沒有什麽突然的死局信息出現,只是趙袪塵發了條短信,說他快要到了。
在白大褂女士再次來到桌前時,楊拂微笑著提出了告辭:
“抱歉,我現在有個急事,就在這裡附近,忙完後我會回來取貓,額,醫藥費多少,我先付錢。”
聞言,白大褂女士眨眨眼,笑著搖頭:
“不需要醫藥費,這位調皮的小姐以後還要你來照顧,她再生病時,那時找我,我再收醫藥費。”
停頓了一下,這位女士又叮囑道:
“這裡的車很難打,你出門向左走,在這條街的末端還是有座車站的,那裡的出租來的頻繁些。”
…………
道謝後,楊拂出了這所寵物醫院,他撐開傘,外界的雨還是那樣大,按照那位女士所說的,他找到了車站,並且幸運的正好遇見一輛剛放下客人的出租車。
迎著出租車司機嫌棄的眼神,渾身濕透的楊拂還是如願坐上了車,他告訴了司機地址,這引得二十多歲的年輕司機又撇了撇嘴,那裡根本就沒人,他不能返程時順路在拉任何一位客人。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車輛已經發動,他隻得前往楊拂所說的地址。
一路上年輕司機將車開的很快,在這封閉的空間內,他很快就聞到了楊拂身上的腥臭味,面目有些猙獰,他邊開車邊在心裡咒罵著自己的倒霉,以及後悔剛才為什麽不在剛發車時放下這個客人。
但後悔沒用,他只能加快車速來盡快結束這折磨。
靠,這次搭客虧大發了,等下先噴些香水,去去車裡的臭味,艸!晚上應該還得洗坐墊!;
因為出租車司機的後悔,楊拂在七分鍾後,便重新回到了銅十字街。
下了車,迎著年輕司機僵硬的營業微笑,楊拂付過了錢,向著那條小巷走,他身後的出租車漂移般的打過彎,車輪快速轉動,原路返程。
楊拂走到小巷口,四下觀察,或許是他到的太快,趙袪塵還沒有來。
楊拂決定先到巷子裡去看看。
巷子裡有了較濃鬱的雨霧,深處一片幽深。
踩著覆上腳面的積水,楊拂筆直的朝裡走,走過中段,鼻腔又湧入了難聞的腥臭氣。
雖然來過一次,也隻離開了一個多小時,但這氣味卻仍讓楊拂有些忍耐不住。
楊拂強耐著繼續往裡走,因為雨霧影響,幽暗巷子的能見度比原來更低了。
漸漸重新適應那股腥臭氣,楊拂加快步子,快要走到了巷子末端。
這裡的霧氣要更濃鬱些,視線被濃霧遮擋,變得模糊不清,楊拂心中忽然隱隱不安,出於直覺或是謹慎,他停下腳步,收起了雨傘,掏出了右衣兜裡的手槍,並打開了保險。
感受著右手心中沉甸甸的重量,楊拂心中略微放松了些,他繼續向前走,到了巷子末端屍堆前的一段位置。
隔著濃稠的霧,他模糊看見被他捆綁著的男人身上還騎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