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邊。
工藤新一一把拉起青梅的手,悄悄尾隨在江以織的身後,一路尾隨到了男廁所門口,剛好和從廁所出來的替身演員三保擦肩而過。
“新、新一。”毛利蘭靠在他身後,小聲地說。
“噓——”工藤新一食指放在嘴邊,比了個手勢,示意小蘭不要說話。
他身體貼著牆,擺出思索的姿勢,一眼就認出走出來的人是那個有著一面之緣的劇組成員之一。
和半生不熟的人相遇,尤其是在廁所門口……
尷尬行為大賞。
工藤新一偏過頭,正準備掛上微笑面具打招呼,就看見對方像是沒看見他一樣,神色冷硬地直直走了。
工藤新一歪著頭,愣了一下。
他目送著對方的背影,低聲念叨了一句:“不對勁。”
這位替身演員的神態隱約有些煩躁,眉頭半挑,眼神一直向廁所裡面望,看上去有些不安,還有點兒……
怎麽說,像是新婚夜發現老婆比自己還大的新郎官,憂心忡忡的。
工藤新一沒有追上去,他貼著牆壁,悄聲聽著廁所裡的動靜,眉頭微蹙,心中縈繞著幾個疑問。
箕輪獎兵來廁所幹什麽?
江以織為什麽也在這裡?
兩個人廁所碰面,這又不是什麽大眾地方,如果僅僅是用巧合來說明,那還不如相信狼愛上了羊。
跟在他身後的毛利蘭:“……”她已經習慣竹馬這樣旁若無人了。
“——新一,”她沉默了一下,小聲地說。
工藤新一敷衍地“嗯”了一聲。
毛利蘭:“你要去男廁所自己去,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不要把我往裡面拉。”
她真的一點都不好奇男廁所裡什麽樣子,真的。
·
【後面有人跟著你。】系統提醒道,【他對你敵意值挺高的。你小心點。】
“你在教我做事?”江以織一手揣兜,懶洋洋地立著,想了想,懟完還是解釋了一句,“我特意讓救世主同志跟著的。”
系統:【:-D】
腦子裡這位消停下來,江以織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你好冷淡啊。”
“那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四年前,還是這個滑雪場——”他的話音在這裡頓了下。
箕輪獎兵臉上的笑也跟著僵硬了一秒。
江以織繼續說:“有一個人死了。”
箕輪獎兵:“……”
“那個人是你們劇組的吧,是一個替身演員,聽你的同事話裡話外的意思,他人似乎還不錯的樣子,挺老實的,人死得也挺突然的。”
說到這裡,江以織語氣加快了幾分:“那個人,是不是叫水上二郎?”
箕輪獎兵張了張口。
話說到這裡,他反而慢慢地放松下來,將埋在身後的手慢慢揣進兜裡,晃悠悠地走了兩步,他放松臉部肌肉,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是又怎麽樣?這和我,”他頓住,上下掃視了一眼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江以織,“還有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箕輪獎兵其實挺帥的。
這哥們生的高高大大,臉龐棱角分明,如果放在國內,應該是那種羅志祥式的形象。
——特別適合當健身教練,賣私教課。
無怪乎粉絲喜歡他做滑雪運動。
本來和我確實沒關系的,誰他媽想和殺人犯對峙。
上輩子做這種事兒做的還不夠多嗎。
江以織頭疼地想,他來滑雪場,不是來滑雪的,而是為了逃避工作,劃水的。
結果還是避免不了被琴酒抓回東京的結局。
“來見你之前,我特意查了查新聞,包括谘詢了一下片品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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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回事兒啊?
怎就突然扯到水上二郎了?
這件事工藤新一知道,其中水上二郎雪中纜車自殺,這件事兒的水分現在來看……
這麽說吧,黃河發大水,孟薑女哭長城,其中一半水源都來自這個案子。
工藤新一伸長了耳朵。
他的表情變化不定,驚詫又複雜,但是臉上的主旋律類似於一個表情包:裡面有什麽好康的,讓我康康.JPG
廁所裡說話的聲音停了一下,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寂靜,隨後,他便聽見那個叫赤江織的人,漫不經心,而又神色篤定地說:“既然都殺了人,幹嘛還要否認?這種敢做不敢當的行為,不太好吧。”
“……”
不是,怎麽就突然指認凶手了,證據呢。
工藤新一懵逼地偏了偏頭。
同樣懵逼的,還有東京羅志祥,箕輪獎兵同志。
他臉上的輕松寫意還未褪去,整個人冷不防收到這麽個結論,瞳孔驟然一縮。
——柯南裡凶手的傳統藝能了,被指認就要縮放眼球。
箕輪獎兵深吸一口氣:“你什麽意思?”
“你的編織袋。”江以織看了箕輪獎兵一眼,慈悲地解釋道,“裡面可以裝得下一個人吧?現在編織袋應該不在你手裡,可是剛剛滑雪場的時候,還放在你腳邊。”
他這句話不是給箕輪獎兵說的。
是給一牆之隔,聽牆角的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偵探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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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輪獎兵臉上的表情徹底繃不住了。
他腦海中湧現出的第一個想法, 這個人,不是出版社的一個小員工嗎?
第一次見面,他腦海中壓根沒這個人的印象,只是以為是那個小出版社老板東井和三的下屬,頂多是長相比較出眾一些。
——不是,我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你幹嘛為難我啊?
神經病啊。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箕輪獎兵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再次確認對比起江以織,他體型上的優勢。
廁所內外都沒有人。
此時——假如打暈赤江織,或者乾脆……殺了?
只是可惜三保剛剛來過。
箕輪獎兵自以為自己把想要打架的意圖掩飾的很好,其實放江以織眼中,整個兒都是慢動作。
要是讓他現場背一篇離騷充當文化人,說實在話,特別嗆。
但要是論起尋釁滋事打架鬥毆……江以織可以和琴酒波本赤井秀一談笑風生。
眼前這哥們,在他眼裡,實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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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工藤新一趴著牆角,偷偷窺視了一眼廁所裡的動靜。
江以織背對著他,而箕輪獎兵也暫時神思不屬,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江以織身上。因此,一時倒是沒人發現他。
他注意到箕輪獎兵臉色已經有點兒惱羞成怒了,胳膊上的肌肉隱隱鼓起,心裡不禁湧起一股擔憂和吐槽欲。
赤江先生……好他媽跳。
太高調了吧。
現在一時還沒有證據,就和嫌疑人對峙,萬一被刀了怎麽辦?
這樣反而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