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箕輪獎兵沒有力氣再動了,江以織這才收回腳,他抬起頭,就看見男廁所門口的少女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神迷茫地看著他。
眼神就像是在動物園碰見了一群冰河期的猛獁象。
而旁邊同樣沉默的,還有工藤新一同志。
江以織“咳”了一聲,推了推眼鏡,有點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地太滑了,剛剛箕輪獎兵先生不小心摔到地上去了,這很合理吧?”
他語氣溫和,鼻梁上架了一個書生氣極濃的眼鏡,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輕輕松松撂翻一個成年大漢的人,哪怕是剛剛親眼所見,毛利蘭依然下意識跟著點了點頭,說:“合理……的吧?”
合理個鬼啊?
正常人摔下去是腦袋先著地嗎?怎麽說也該是手腕撐一撐的吧。
工藤新一翻了翻死魚眼,看了看地上的倒霉蛋,又戒備地看著赤江織。
現在這個情況……
他目前還沒有摸清楚箕輪獎兵這邊到底是什麽情況,雖說十之八九就是這個老哥殺的人,但還沒有證據,不能說是肯定。
而眼前比箕輪獎兵更危險的,是這個男人。
憑剛剛那一手一看,赤江織的武力並不低。
話說這個男人到底什麽來頭?
江以織彎下腰,先是將地上的利器撿起來,緊接著把被撞得暈暈乎乎的箕輪獎兵翻了個面兒,一個手刀,這哥們算是徹底失去反抗能力了。
他一邊架起箕輪獎兵,一邊笑了笑,問:“你們怎麽在這裡?工藤同學和毛利同學。”
工藤新一因為這個溫柔的語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說來也奇怪,見過兩面了,這個男人的語調一直都是這麽不疾不緩的,溫溫吞吞,半死不活。
像是電量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手機。
工藤新一給了一個最保險的回答:“上廁所。”
“……”江以織點點頭,又默默地看向毛利蘭,“毛利小姐是來陪男朋友的吧?”
“誒……”毛利蘭豆豆眼,手腳並用地解釋道,“不是啦,新一不是我的男朋友。”
“是青梅竹馬而已。”工藤新一也補充道。
江以織怔了一下,旋即意味深長地反問道:“真的嗎?”
工藤新一不說話了。
三個人加上一個被弄暈的犯罪嫌疑人,慢慢返回滑雪場。
隻一會兒功夫,又下雪了。
暴風雪夾雜著寒風,霧蒙蒙的天色像是一塊蓋頭,直披而下。毛利蘭瑟縮地將腦袋裹在棉服裡,感歎道:“好冷啊。”
“你們在廁所門口呆了多久?”江以織問。
毛利蘭,“!”
少女瞳孔一震,露出一個警覺的表情,轉頭遞給工藤新一一個眼神,意思是:我們偷窺的事情暴露了。
工藤新一倒是早就猜到赤江織猜到他們聽牆角這件事了。
他同時也猜到赤江織估計已經猜到他猜到赤江織猜到他們聽牆角了。
因此他還算自然地回答:“從你去男廁所的時候開始。”
對聰明人不需要隱瞞。果然,赤江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工藤新一衡量再三,還是忍不住問,“你是怎麽知道箕輪獎兵殺了人的?”
他估計是滑雪場中,箕輪獎兵的替身滑雪那一段時間。
他當時大半的注意力被赤江織吸引,因此沒有把過多的目光集中在場中。但是當時他在赤江織旁邊,
明明對方也在和他一直說話,看上去對表演也漫不經心的。 像是沒睡醒一樣。
可是事實是,赤江織不止注意到了場內的細節,而且因為和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的陳年舊案,直接跑去堵箕輪獎兵了!
這樣的破案,簡直就像是玩一樣……
江以織詫異地轉過頭,他端詳了工藤新一幾眼。
突然就笑了。
上一輩子,他看了十幾年的柯南,對洗衣機的性格再了解不過了。
工藤新一是天才。他聰明、固執、勝負欲強、正直、善良,打破砂鍋問到底, 還直男。
這種人,是天生的主角。
但不管怎麽了解,說到底還是紙上談兵,如今一見,倒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主角的好奇心。
也同時,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
他忍不住揉了揉工藤新一的腦袋,笑著說:“我用腦子知道的。”
工藤新一:“……”
可惡!
不要摸他的頭!
他知道赤江織不願意回答,但還是忍不住問:“你是詐他嗎?還是真的已經有證據了?”
“我哪兒來的證據?從雪裡刨嗎。”江以織扛著一個人,他有點嫌棄地拉著箕輪獎兵的衣領,如果不是地上都是積雪,氣溫實在冷,他估計直接把人扔地上拖著走了。
“這個事情交給你了……還有一個名叫服部平次的小孩兒,年齡大概和你一樣大。你們兩個合作吧。”江以織慢悠悠地說,“這已經是四年前的案子了,如果你們不能抓住證據的話,那箕輪獎兵先生就依然安然無恙。”
工藤新一下意識問:“那你呢?”
“我得回去加班了。”江以織變魔術一樣,變出兩張純黑色的名片,他遞給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一人一張,“最近要衝業績……這是我的電話,沒有地址,沒問題不要聯系我,有問題最好也不要聯系我,謝謝。”
工藤新一拿起名片一看。
除了一行電話,剩下的還有一行小字。
八字/風水/東方武術/日本料理/法語/量子力學相關
敬請聯系赤江織
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