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離開中心城第五天，英雄大會前一夜。

　哥譚蝙蝠洞。

　電影幕布那麽大的視頻牆上，顯示出一副米國地圖，二十多座城市上方，又打開一塊八英寸的小屏幕，小屏幕裡播放市長俠......喔，現在“網友們”(水軍)都親切地稱她“議員俠”——議員俠面見城市英雄的畫面滾動播放。

　在小視頻上方，還有各位英雄的頭像，以及頭像邊上對他能力、潛力、性格的分析。

　百特曼撐著肉嘟嘟的下巴，聚精會神在巨大視頻牆上來回掃視，表情越來越嚴肅。

　他在鍵盤上敲擊幾下，另外兩個視頻彈窗出現在屏幕上。

　“嘟嘟嘟......”視頻都是等待接電話的黑幕。

　“喂?”左邊黑幕亮起，神奇女俠俊美無儔、英氣勃勃的臉龐出現在視頻中。

　“等超人。”百特曼聲音沙啞低沉。

　“喂，百特曼?”半分鍾後，右邊屏幕也亮起，一撮卷毛掛額前的超人，出現在上面。

　“你們的天堂山手機都關機了吧?”百特曼問。

　“壓根沒帶在身上。”女俠說。

　“我也只在日常工作中使用天堂山手機。”超人道。

　女俠遲疑道:“守戶犬非常強大，你的腕表沒問題吧?”

　“腕表的信號不經過任何電信公司的服務器，直接通過獨立衛星和我的主機相連。沒聯網，自然不會被‘網絡病毒’察覺。”百特曼道。

　超人道:“只要不是天堂山手機，問題都不大。

　倒不是裡奇不能入侵別的手機，但那樣會留下痕跡。

　萬一被人發現，守戶犬的名聲就徹底臭了，哈莉不會因小失大。”

　女俠點點頭，問道:“你這時候喊我們做什麽?”

　百特曼把‘議員俠’巡視圖發給兩人，沉聲道:“米國B級及以上的英雄，都被她錄入‘天眼會資料庫’。

　根據新聞上她和英雄交流的情景判斷，眾英雄似乎都很尊敬她。”

　“這有什麽問題?拋開成見，我也敬重她在氪星入侵危機中的表現，甚至還和她做了朋友。”超人道。

　“五環上將有多高聲望，都是她應得的。但她現在是天眼會理事，代表著政、府。

　不能讓政-府掌控超級英雄，避免現在的英雄重蹈守望者的覆轍，是正聯當前第一目標。”百特曼沉聲道。

　超人很理性地說:“我們沒權力阻止哈莉會見眾英雄，也沒任何理由不讓她召開英雄大會。

　她有總統和國會授權，GCPD都得幫她維持秩序。

　相反，如果我們干擾她的行動，或者學著她，正大光明拉幫結派、約見英雄、召開集-會，一定會被政-府以威脅社會治安的名義製止，甚至逮捕。

　這便是政-府對民間英雄的政治優勢。

　可以想象，明天的英雄大會將是一場壯麗的‘哈莉個人秀’。

　她在超級英雄中的聲望，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峰。”

　“唉，真憋屈，我寧願她像佐德那樣邪惡得直接，她做壞事，我阻止，雙方大戰一場，乾脆利落。”神奇女俠歎道。

　“哈莉永遠不會把罪惡流露在表面之上。

　很多時候，她表現得比我們更理直氣壯、正義凜然。

　所以，她才是我們需要團結一心才能應付的大敵。”百特曼嚴肅道。

　“找不到她的錯，如何對付?”神奇女俠問。

　百特曼道:“我們並非要對付她，不需要抓她的錯。

　我們把她當成目標，是因為她天眼會理事、政-府代表的身份。

　此時，正義聯盟的敵人不是某個人，而是政-府對超級英雄的野心和邪惡欲望。

　我們的目的是保護超級英雄，打造英雄自由展現意志和能力的社會環境，從而讓英雄隻為世界帶來美好，而不是戰爭與罪惡。”

　超人認同地點點頭，問:“你有什麽計劃?”

　“我問過哈莉，明天英雄大會一共三個環節，首先，哈莉講述這次大會的主題——我不清楚她想說什麽，但法老王危機一定會公開討論。

　主題結束，進入第二個環節，英雄發言——自我介紹，並闡述自己的作為超級英雄的理念。

　第三，切磋技藝，取長補短，交流經驗。”

　等對面兩人消化完話中信息，百特曼才又道:“第一個環節中，哈莉任何直接或隱晦的干涉英雄自由的意見，我們都要旗幟鮮明地反對。

　英雄當然需要限制，但我們用100分的立場反對，才能爭取到50分的成果。

　然後第二、第三環節，超人你要發揮重要作用。

　最好你能約架哈莉，當眾將她擊敗，破了她的‘不敗神話’。”

　“哈莉還有不敗神話?我怎麽不曉得?”超人疑惑道。

　“在地球異能者之間，魔女哈莉的名號還不怎麽響亮。可若去魔法界喊一聲‘誰戰勝過魔女’，保證全場鴉雀無聲，無一人冒頭，哪怕撒旦當時也坐在人群中。”百特曼歎息道。

　“她若用氪石對付我怎麽辦?”超人遲疑道。

　女俠道:“她若用氪石，我們就噓她。”

　超人臉皮子抽動，“不如由你出手打敗她。”

　“這我沒意見。”女俠躍躍欲試。

　百特曼道:“還是超人穩妥點，哈莉的上帝下凡對魔法克制太強。

　現場都是正義勇敢、光明正大的英雄，用氪石打敗你，只能證明她的虛弱，肯定會被英雄鄙視，大失威望，比直接敗在你手裡效果更好。”

　“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招募一些英雄?”超人問。

　“超人，你覺得閃電俠如何?”百特曼問。

　正聯成立當晚，就確定了招募更多成員的計劃。

　這些日子他們也沒停止過考察新英雄。

　閃電俠剛出道沒多久，百特曼便確認了他至少SS級英雄的潛力。

　B級成為城市象征。

　A級能獨立守護城市。

　百特曼如今也就B+，還沒得到哥譚人民‘城市守護者’的認可。

　S級跨越城市，有余力支援別的英雄，是國家級英雄。

　神奇女俠就是S級英雄。

　SS級能對抗天災，跨越國境，是地球級英雄。

　超人的日常，是SS級英雄的標準。

　SSS級，不止一次以主力身份拯救過地球。

　目前超級英雄論壇，就五環上將一人，被認為是當之無愧的SSS級英雄。

　不過她現在不做超級英雄了，論壇也沒她的專區。

　超人本來也夠資格，奈何氪星入侵危機太刺激地球人，他氪星人的血脈一直飽受爭議。

　所以，百特曼對閃電俠SS級英雄的評估，已經是現階段超英的天花板，值得大超親自跑一次。

　“我和他跑了一次，旗鼓相當。極限時，都進入千分之一光速的亞光速境界。”大超道。

　“地表亞光速......”神奇女俠怎舌。

　百特曼神色平靜，隻眼角輕輕跳動幾下，“你可曾邀請他加入正聯?”

　超人道:“沒有，目前只是考察英雄能力和性格，建立交情，未來遇到合適的契機再說。

　貿然拉人入夥，卻沒個正當理由，可能適得其反，引起英雄反感。”

　......

　三人又商量了一個多小時的細節，這場針對‘正聯頭號大敵’的會議才結束。

　百特曼關掉顯示器，疲憊地靠在躺椅上，閉上眼睛按壓太陽穴。

　“布魯斯，布魯斯......”

　一道縹緲空寂的呼喚，猶如幻覺，突如其來在他腦海出現。

　是個年輕男人，聲音沙啞焦急，帶著濃濃的疲憊和慌張。

　百特曼警覺睜眼，立即瞥見身邊浮現一圈光彩斑斕的時空隧道，一道模糊不清的紅色身影，在流光中快速奔跑。

　狂暴的氣流從隧道口噴出，吹亂他的頭髮，也讓他立即清醒過來。

　——偶買噶，這不是做夢！

　紅色身影察覺他的目光，抬頭直視過來，還伸出右手想要拉扯，“布魯斯，哈莉是對的，她總是對的，明天千萬不要——啊，他追來了，不——”

　他在痛苦尖叫，身影漸漸化為能量。

　百特曼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

　與此同時，幾十公裡外的奎茵莊園，哈莉從睡夢中驚醒，穿著淺藍色兜兜和粉紅小短褲的她，僵屍般直愣愣跳起來，對著空出就是一腳。

　“啊達！”白嫩的腳丫不僅撕裂空氣，踢出音爆，還踹碎虛空，一片五顏六色的能量光波在室內爆開。

　波動刹那間席卷整個地球。

　“啵！”波動掃過蝙蝠洞，時空門驟然消失，百特曼被時空門爆散的能量衝飛七八米，呻、吟著爬起身，才驚覺手裡居然握著一件胸口閃電標志的紅色戰服。

　戰服裡面的人卻消散不見。

　“怎麽回事?”哈莉和百特曼異地同聲。

　“這是......”蝙蝠洞內，百特曼皺眉展開手中紅色戰服，“這是閃電俠的製服?

　剛剛那人是閃電俠，他想告訴我什麽......咦，不對，這套製服無論材質和樣式都有些不一樣。”

　他立即打開閃電俠的視頻， 仔細觀看後確定不是錯覺。

　現在閃電俠的衣服由航空防火材料製成，略顯粗笨。

　可他手上這套，像絲綢般柔滑纖薄。

　“難道那個閃電俠來自未來?他還叫我名字，而非‘百特曼’，未來我和他成為隊友，關系還很親近。

　他想說什麽?

　哈莉是對的?

　什麽對......閃電俠說她總是對的......”

　百特曼表情微微扭曲，“要麽剛剛是哈莉在搗鬼，幻覺，魔法?要麽在未來，她逼迫閃電俠那樣說的，因為她不可能總是對的。”

　“如果是哈莉逼迫閃電俠，那害死閃電俠的人八成也是她。偶買噶，難道在未來，哈莉終於徹底墮落了?”百特曼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