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我同意你帶離子鯊加入軍團，你就真能保住離子鯊?別忘了，我的燈獸是怎麽丟失的。

　小藍人有一百種手段，輕輕松松把燈獸從你身上剝離。”哈莉冷笑道。

　“守護者還會對軍團成員出手?”哈爾呆了呆。

　“你看過《後曼哈頓時代之三體人危機》嗎?”哈莉問。

　“看過。”

　“那你想想，‘黑暗叢林法則’如何來的?”

　“唔，事實證明，宇宙中並沒那條法則。宇宙守護者知道每個星際文明的位置，卻沒向他們丟二向箔。”哈爾道。

　“幼稚，我們剛剛解決掉的布萊尼亞克，你覺得他為何四處發送偵查機器人?

　或者說，那四萬多個瓶子城市的原文明，如果不暴露位置，能出事?

　小藍人更狠，他們沒丟二向箔，是因為他們把已發現的文明當成自家後花園。

　宇宙3600個扇區，無數文明，可你注意到沒，幾十億年來，居然從未有一個文明成超越小藍人。

　注意！小藍人不是宇宙流浪者，不是宇宙各種族的賢者聯盟，他們始終是一個種族、一個文明。”

　“我覺得氪星文明不比他們弱。”哈爾皺眉道。

　“氪星文明現在在哪?”哈莉斜了他一眼，又道:“氪星人怕紅太陽，怕氪石，壽命也隻短短百年，沒曬黃太陽時，甚至沒辦法在外太空生存。

　小藍人長生不死，沒任何致命缺陷，隻憑念力就能遨遊宇宙星空，與第五維度的神靈做朋友，與第六維度的監視者似有‘勞工協議’......整個宇宙，誰能和他們比?”

　“呃，既然他們這麽強，沒文明超越他們，也正常吧?”

　“我家財萬貫，是米國女首富，所以其他人的財富活該沒我多——你說這句話有沒有邏輯問題?”

　哈爾皺眉，似乎真有點問題......

　“我再換個問題，米國從來沒對別的國家做過任何事，就能一直保持經濟與軍事第一強國的地位?”

　哈爾道:“米國一直在經濟、政治上幫助別的國家，幫別國人民擺脫暴政和專製，幫他們改善經濟，還建立起平等、自由、民主——”

　哈莉不耐煩打斷他，“現在不是在白宮開新聞發布會，不用滿嘴胡話。”

　“哈莉，雖然米國並非自己宣傳的那樣偉大、光明、正義，但優秀的文化、發達的科技、先進的制度，的確讓許多地球國家受益良多。

　米國的存在，也在一定程度上穩定了世界局勢。”哈爾認真道。

　“這話題沒法談了......”哈莉一臉膩歪地擺擺手，“你是對的，你很適合綠燈軍團。”

　“是你把話題扯遠了，莫名其妙就提到黑暗森林法則。”哈爾嘟噥道。

　哈莉道:“我不是想談黑暗森林法則，而是用它舉例。

　誕生黑森林法則的一種心理因素，便是猜疑。

　你知道守護者將你拉回綠燈軍團，很大因素是為了離子鯊。

　現在你不信守護者會直接抓你抽燈獸，但你肯定在猜測——他們會用什麽方法把離子鯊奪走?

　守護者知道你不是傻子，即便傻子也曉得他們想要離子鯊，然後他們理所當然地猜疑——哈爾喬丹加入了軍團，卻沒主動上繳燈獸......他還知道我們想得到燈獸，那他能對我們忠誠嗎?

　他會不會在謀劃什麽，甚至與魔女哈莉有關?如此不值得信任的人，為何不找機會拿下?

　雙方你懷疑、我猜疑，猜疑鏈形成，並不斷加深，最終必然有一方誕生‘不如先下手為強’的想法。”

　哈爾搖頭道:“你的話太誇張了，我不是喜歡猜疑的人，心裡藏不住話，有問題、有想法，會直接大聲說出來。比如現在，我對你坦誠相待。”

　“你回到歐阿後，會衝到小藍人面前大喊——我知道你們想要離子鯊，給我坦白，你們有什麽陰謀詭計！”

　“坦誠不是癡傻，我怎麽可能這樣的做?”哈爾叫道。

　“是呀，你不蠢，哪怕你心裡這麽猜疑，也絕不會說出來，但你還是認為自己很坦誠。”哈莉笑容譏諷。

　“呃......”

　哈爾尷尬摸摸鼻子，“好吧，我明白了，我現在就把離子鯊還給你，這對我們所有人都好。

　沒有猜疑的源頭，也就沒有猜疑鏈，沒了之後的一系列糟心事。”

　說著，他雙拳握緊，表情用力，像便秘憋屎，絲絲縷縷的濃鬱綠霧從身體各處滲出，漸漸在頭頂凝聚成胖頭鯊魚的形體。

　“呼呼呼......”做完這一切，他滿頭大汗，踉蹌著差點摔倒。

　“嗨，哈莉......”胖頭在半空搖頭擺尾，情緒低落。

　它這是被拋棄了。

　哈莉摸摸它下唇，問哈爾道:“你已經拿到戒指?”

　沒戒指，他肯定不會當場分離離子鯊。

　哈爾點頭，從口袋裡掏出綠燈戒指，對它大聲宣讀了一遍綠燈誓詞，立即變身綠燈俠。

　“胖頭，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我會想你的。”

　他摸著胖鯊魚的額頭，眼神也有些傷感。

　哈莉安慰胖頭道:“以哈爾喬丹的性格，用不了多久，八成又要被小藍人開除，到時候你們或許還有合作的機會。”

　——沒機會了，她再也不會將胖頭交給“負心漢哈爾”，正好她的視差怪丟了，需要個正義小夥伴。

　“這枚戒指，我不會再讓出去了。”哈爾握住拳頭，幽幽說道。

　“你能反抗小藍人?”

　哈爾搖頭不語，又抱著胖頭鯊磨蹭片刻，才回到正聯會議室。

　......

　一個小時後，歐阿星，守護者之崖。

　“哈爾喬丹發來請求，要軍團出動一支50人的隊伍，配合他打開時空通道，將拉魯星遷移到科倫星系。”守護者阿帕斯緩緩說道。

　“他可有主動歸還燈獸?”

　“他放棄了燈獸，當著魔女哈莉的面，把離子鯊還給了她，然後戴上戒指，宣誓回歸軍團。”

　“沒燈獸，他對軍團還有什麽用?”一位花白頭髮的小藍人冷漠道。

　甘瑟道:“別這麽刻薄，哈爾喬丹自身也很特殊。

　他在拉魯星上展現了堪比‘史上最偉大燈俠’的力量，而他成為綠燈俠不超過半年。

　這種天賦，在綠燈軍團三十億年歷史上，也沒出現過幾次。”

　一位名叫古裡安的小藍人淡淡道:“當年戒指剛打造好，被我們隨意挑選、用來做實驗的第一批燈俠中，就誕生了第一代‘史上最偉大燈俠’。

　他只是一個來自二級文明的圖書管理員，懦弱瘦小、人生迷茫，卻在拿到戒指當日，憑一己之力打殘意圖統一銀河系的克洛斯太空主力艦隊。

　往後的歲月裡，‘史上最偉大燈俠’就沒在綠燈軍團消失過。

　之前是阿賓蘇，現在是塞尼斯托，未來換成喬丹哈爾又如何?

　我們從不缺有天賦的燈俠，可綠燈軍團的燈獸，整個多元宇宙獨一無二。”

　甘瑟歎道:“燈獸回到魔女手裡，已經成為事實。現在哈爾喬丹求援，軍團應該立即回應......拉魯星上現在正匯聚了成百上千家宇宙媒體呢！”

　“這事已交由塞尼斯托全權處理。塞尼斯托還詢問，是否兌現對喬丹哈爾的承諾。”阿帕斯道。

　“沒獻上燈獸，還想做軍團長候選人?他在做夢！”

　好幾個小藍人異口同聲，語氣冰冷。

　“哈爾喬丹戴上戒指後，並沒提出任何要求。是塞尼斯托，他很看好那個地球人。”阿帕斯道。

　“哈爾喬丹和魔女關系緊密，魔女很可能會通過控制哈爾喬丹，來掌控綠燈軍團，我們決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疤臉漠然道。

　甘瑟道:“和歷史上大多數‘史上最偉大燈俠’一樣，喬丹哈爾個性極強，不會做任何人的傀儡。

　不具備一定特質，他也成不了偉大燈俠，我們應該對綠燈之力有信心。

　就像萊拉......”

　聽到萊拉的名字，眾小藍人沉默下來。

　萊拉是一位女性綠燈俠，來自高等文明的傑德星際帝國，她還是帝國長公主、第一順位繼承人。

　幾個月前，哈莉被關入中央能量電池，導致綠燈出現消化、意志、魔抗三大缺陷。

　也因為她被綠燈鎮壓，超凡者認識到綠燈之力的強大，開始在宇宙范圍內獵殺綠燈俠、奪取戒指。

　無奈之下，小藍人將所有燈俠召回歐阿星，暫時放棄守護宇宙扇區的職責。

　就像美軍撤離後，中東的某些國家、地區，出現權力真空，會陷入短暫動亂，宇宙也亂了一段時間。

　傑德帝國趁機派出星際艦隊，瘋狂蠶食附近文明，屠戮敢於反抗的星球......

　等哈莉離開中央能量電池，綠燈的各種缺陷也立即消失，綠燈軍團恢復戰力，燈俠們又回到之前的崗位。

　“殘暴的”傑德帝國，成為軍團亟需處置的目標。

　為被侵略星系伸張正義的燈俠，正是皇帝的親生女兒、帝國長公主萊拉。

　最終結果讓小藍人非常滿意:帝國統帥被打殘，還想拉女兒共謀大事的皇帝丟掉性命，淪陷星域全部光複。

　阿帕斯道:“的確不用擔心哈爾喬丹成為魔女的傀儡......可以讓他先做塞尼斯托的學徒，慢慢考察，慢慢教導。

　他是正聯英雄，而正聯和魔女並非一路人，甚至在某些方面對立。

　我們應該通過哈爾喬丹，向正聯和地球輸出綠燈軍團守護宇宙和平的理念，幫他們建立‘星際化’的平等、自由、民主新思想。

　近些年，地球人不是開始流行超級英雄嗎?

　可以選拔幾位有天賦的綠燈學徒，來燈俠訓練營深造。

　歐阿星清新甜美的空氣，能讓他們畢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