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買噶，我突入數據核心了，好輕松。布萊尼亞克的數據矩陣像是瘋了，邏輯顛倒，指令荒謬，居然還在自動生成病毒?！”鋼骨激動道。

　信息網絡內的混亂，普通人看不到，但力場屏障再次消失、數據線鋼索電火花四濺，機器人茫然無措，無不說明布萊尼亞克出了問題。

　“別廢話，立即將這件主控室分離出來。”哈莉催促道。

　“我正在做。”

　“轟隆隆——哢哢哢——”飛船開始激烈震動，金屬結構拆開、組合的聲音不絕於耳。

　“你做了什麽?”神奇女俠驚奇地看著哈莉。

　“釋放十英傑呀。”

　“你之前也將他們送入飛船的數據網絡，與現在有什麽區別?”女俠疑惑道。

　哈莉道:“區別太大了，之前十英傑像網絡蛀蟲，瘋狂啃食網絡中的數據，所以飛船系統崩潰，防禦罩關閉。

　但布萊尼亞克體量太大，十隻跳蚤再能吃，也無法將他完全吞食。

　事實上，別說十英傑，哪怕整個地球的人都靈魂數據化，也無法吞食‘巨人’布萊尼亞克。

　因為他不是兩手空空的莽夫，他有工具，有整個飛船作為武器。

　普通跳蚤再多，也就像瓶中城市的十萬百萬民眾一樣，成為他‘智慧’的養料。”

　戴安娜若有所思，問道:“現在不再是蛀蟲，成了毒藥?”

　“不是毒藥，是病毒，雖然都毒，但兩種毒的汙染性還是不一樣的。

　之前作為蛀蟲，阿卡姆十英傑吞食數據，此時他們卻作為食物，主動被布萊尼亞克吞食。

　當然，換成其他人，十個百個，投入布萊尼亞克嘴裡，也只是食物，無法成為病毒將他感染。

　作為‘病毒汙染源’的食物，一定要具備口味重、難以消化兩大特征，也即是思想頑固，難以被勸服、被治愈、被同化。

　毫無疑問，在阿卡姆瘋人院，接受世上最優秀醫生十年治療，依舊未來痊愈的十英傑，完全滿足這個條件。”

　說到這兒，哈莉也忍不住神色悵惘，唏噓感慨。

　“你怎麽知道那醫生是世上最優秀的?十年時間，也沒能治好精神病院患者，明明是庸醫吧?”神奇女俠懷疑道。

　哈莉定定看著她，眼神不善。

　神奇女俠莫名其妙，“我的話難道沒道理?”

　“最優秀的心理醫生就是她。”百特曼輕聲道。

　“你?”神奇女俠看著哈莉，表情古怪，眼神更加懷疑。

　“哈莉有哥譚大學心理學博士學位。”超人道。

　百特曼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哈莉，補充道:“除了阿卡姆心理醫生，她還是哥譚大教堂心理與德行方面的教導嬤嬤。

　在上東區，很多上流社會的人家，都想把自己思想與行為出問題的孩子送到大教堂，請她親自教導。

　很有效。”

　見女俠滿臉懷疑，百特曼鄭重點頭，“如果無效，有錢人又不傻，何必拿自家繼承人去冒險?”

　“可是......為什麽?”神奇女俠喃喃。

　超人道:“哈莉有一根懺悔棒，就是那根銀色棒球棍。

　我用過，非常霸道。

　如果‘十英傑’被它連續敲十年，依舊是個癲狂可怕的精神病罪犯，無法被布萊尼亞克‘消化’也不奇怪了。

　布萊尼亞克再強，難道能比上帝強?”

　“原來是靠魔法道具。”神奇女俠心平氣和了。

　哈莉卻不樂意了，“懺悔棒猶如醫生的手術刀，很重要，卻只能起輔助作用。

　在我的教導下，好幾位原本沒資格上天堂的信徒，成功升入天堂。

　本該下地獄的惡靈，卻留下懺悔之淚，成為更加光輝燦爛的聖靈。

　那時候，我可沒使用懺悔棒。

　事實上，懺悔棒就是用那位聖靈送我的淚珠打造的。”

　“她真的能勸人向善，還升天堂，成為聖靈?“神奇女俠扭曲著臉，問邊上的超人與百特曼。

　“這個......我不太確定。”超人謹慎地說。

　“她的確能往返天堂與人間，但我從沒見過證據，也找不到反駁的證據。”百特曼實話實說。

　“我也去過遺忘酒吧，為何沒聽別的超凡者提起此事?”神奇女俠道。

　“我為人低調，從來沒對人說起過這事。”

　說了他們也不信。

　羅比修士從地獄惡鬼轉變成天堂聖靈的事跡，在超凡界也小有名氣，但當事人之一的歡喜哥，也認為是哈莉的失誤。

　因為哈莉一直在嘲諷、打擊羅比。

　事後歡喜哥還送了她一顆惡魔伯爵心臟，作為她拉聖靈下地獄行為的獎勵。

　這消息傳開，誰還信她在教導聖靈升天?

　所以，哈莉之前真沒到處宣揚這事。

　“你現在就在到處宣揚這事。”戴安娜當場打臉。

　哈莉瞪了她一眼，“明明在說十英傑，是誰把話題扯這麽遠的?

　你若不一直懷疑、追問，我會主動說起這陳年往事?”

　戴安娜不說話了。

　可布萊尼亞克正被十英傑荼毒，鋼骨在分離飛船，不說話，他們也沒別的事做。

　“要論意志堅定，我覺得正聯英雄更強大，更堅決。”神奇女俠緩緩道:“阿卡姆超級罪犯的堅定，是心理疾病，我們的堅定源自認知和理想。

　如果由我們幾人精神數據化，效果可能更好。”

　百特曼搖頭道:“我們不行。除了堅定不移，思想還得扭曲混亂。

　布萊尼亞克現在吸收了小醜等人的特性，卻沒半分消化，那些特性便成了他的特性，小醜瘋狂，所以，他也瘋狂。

　可布萊尼亞克自身的特性是控制。

　看看他做的事、說的話，布萊尼亞克習慣控制一切，他無法面對自己不能控制的事務。

　所以，數據網絡混亂，讓鋼骨有了可乘之機。

　換成我們，我們的特性偏向規范、制度與穩定，這些特性不會讓布萊尼亞克混亂，反而增強他的優點，讓他更強大。”

　雖然他的話基本上正確，哈莉還是想吐槽一句，別人就算了，百特曼你和阿卡姆英傑有多大區別?

　“是這樣嗎?你當時還在地球，沒見到布萊尼亞克，就考慮到這些?”

　神奇女俠看向哈莉，這次她眼神中多了鄭重和尊敬:如果有目的、針對性為之，那她就太可怕了。

　他們幾十人在瞭望塔討論了幾個小時，也沒誰想到這種方法，而她只看了他們對布萊尼亞克的分析報告......

　正聯肯定不笨，那只能說明，魔女太狡詐。

　女俠的小眼神讓哈莉很受用，可她也沒趁機裝逼。

　“因為我朋友的某些經歷，我們一直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我早考慮過對付‘裡奇同類’的方法。

　今天把‘十英傑精神病毒’用在布萊尼亞克身上，純屬巧合。”

　百特曼深深看了她一眼，他也有‘裡奇防禦計劃’，或者說，‘數字化靈魂防禦計劃’，但一直到現在，也沒突破性進展。

　神奇女俠隱約知道裡奇的一些事，見哈莉含糊，也沒追問，隻思索著道:“你的十英傑還能收回來嗎?他們會不會死?”

　“為地球犧牲，死得其所。”哈莉嚴肅道。

　“必死無疑?”百特曼皺眉。

　沒了那些英傑，他往後的日子該多......

　“看情況，如果布萊尼亞克強得逆天，將那些不屬於他的念頭一一鎮壓，那十英傑就只是一次性消耗品。

　如果十英傑夠執著，信念夠堅定，也可能回收了再利用。”哈莉不確定道。

　“哢嚓——呼呼呼——”

　船艙忽然震動一下，然後狂風大作，空氣瘋狂往大門外流瀉，寒冷以同樣的速度從外面衝進來。

　穹頂的萬千玻璃瓶激烈晃動，在數據線膨脹下，叮當作響，讓人心裡發慌。

　擁有超級聽力的超人，更是面色大變，連忙飛到半空，兩手緊緊抱住坎多城玻璃瓶。

　“鋼骨，你在搞什麽，船艙怎麽在漏氣?”

　哈莉雙手前推，黃燈能量具現一扇嚴絲合縫的大門，將來自外太空的真空氣壓擋住。

　鋼骨道:“控制室不是完整的飛船，把它從飛船主體分離，難免會有機械結構上的漏洞，等我激活力場防護罩——”

　一道怨毒的聲音打斷他，殘忍地說:“你沒機會了，你們永遠也救不了這些玻璃城市。”

　“不——”超人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

　眾人疑惑抬頭，看了眼穹頂，也面色大變。

　那些玻璃瓶城市原本清晰透明，此時卻從瓶口噴出一股濃鬱白霧。

　哈莉沒有超級視力，看不清白霧對城市的影響，只能大聲詢問鋼骨:“你在搞什麽?為什麽沒第一時間封死玻璃瓶的管理權限?”

　“我全部精力都用來分離控制室，而且布萊尼亞克怎麽突然清醒了?完全沒一點預兆。”鋼骨懊悔又茫然地說。

　“繼續分離控制室，趕快脫離骷髏頭飛船。”百特曼嚴肅道。

　等鋼骨重新投入工作，他又安慰超人道:“雖然我不知道瓶子裡發生了什麽，但我確定，無論發生什麽，都絕非不可逆的傷害。”

　“城市裡的人突然失去生命特征， 還能怎麽救活?”超人眼眶有些紅。

　幾十萬氪星人的“屍體”出現在眼前，對他的衝擊太大太強。

　“我不知道，但布萊尼亞克不會毀掉自己的王國，失去瓶中城市，他還剩下什麽?”百特曼道。

　“哈哈哈哈，百特曼，你真了解我，我當然不會摧毀自己的財產。”

　“看吧，我說你不用太擔心。”

　百特曼神色淡淡，緊握的拳頭悄悄松開，猜對了！

　“想救他們，可以！把主控室和玻璃瓶城市都還我，你們自己滾蛋，哈哈哈哈！”布萊尼亞克狂笑道。

　哈莉古怪道:“布萊尼亞克，你的笑聲似乎過於奔放。”

　“嘎——”布萊尼亞克笑聲戛然而止，“是呀，我為什麽要這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