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關於“我是我”的論證已經完成大半，效果非常好，但並不完美。

　她感覺還有很大的改進與提升空間。

　第一次論證“我是我”時，她剛成為神王，距離現在已經有幾萬年，期間她經歷了很多事，尤其在熵之海洋的幾萬年，見識與境界提升了一大截。

　而論證“我是我”的前提，是明白“我”是什麽。

　對“我”的認知，又隨著見識與境界而變化。

　所以，此時她論證“我是我”的方法與步驟，和上次幫艾薇論證時有所區別。

　剛開始她還按照原來的方法論證，等證明題做了一小半，哈莉才反應過來，開始改進論證方法。

　可以預見的未來，她的認知與境界將再次提升，論證方法也會跟著發生第二、第三次質變。

　或許，方程式本質上就是一種“耗材”，需要持續不斷的供給?

　如果她有足夠多的情感要素，一定會隔一段時間論證一次，一重重論證，“我即是我”的結論一層層加深，潛力沒有極限。

　“誰會嫌寶貝太多?更何況情感要素是多元宇宙最大的寶貝。”

　哈莉沒打算把心裡的真實想法對小弟和盤托出。

　“除了幫我收集情感要素，送你出道的第二個原因是為了你的修行。

　戰士在戰場上、在戰鬥中提升自己，樂師在演奏中、在舞台上讓自己升華。

　老實說，你目前的境界，我不太滿意，你很有潛力，但沒能完全發揮出來。”

　“哈莉姐，我一定認真努力。”笛手表情鄭重地保證道。

　哈莉盯著的他臉龐看了一會兒，道:“先努力改善一下身材和容貌。”

　笛手疑惑道:“你讓我換個造型?”

　“不，換個身體和臉，先前傑西卡也說了，你長得不太行......我不是嫌你醜，可很明顯，你不符合外星老的‘高級審美’。

　幸好你現在是信仰神軀，可以根據自身意志微調形貌與身高。

　我會通知傑西卡，讓她把世界上最好的建模師找來，組成一個團隊，為你量身定製‘銀河系第一高級’的外形。

　想想當年《泰坦尼克號》上映時的盛況，你就是銀河系的巔峰期小李’。”

　——說了這麽多，不還是在嫌我醜?

　笛手心裡不高興，嘴上也拒絕道:“哈莉姐，我還是覺得你說得對。

　那些崇尚外星高級美的專家太膚淺，真正的高級美在於智慧和能力。”

　“話雖如此，可你和我到底不一樣，我不用取悅誰，你卻需要一個好皮相讓外星女人瘋狂迷戀。”哈莉道。

　笛手臉上露出膩歪與厭惡的表情，

　哈莉心中一動，又道:“外星男孩、男人，也會為一副好相貌傾倒。”

　笛手神色變得遲疑。

　哈莉繼續道:“只是微調你的容貌，並非改得你老媽都不認識你，畢竟你還是會用‘笛手’哈特利的身份。

　若外形變化太大，所有人都知道你整容了，對你名聲不利。

　現在只是細微調整，別人問起，你就說這是突破音樂之神後的自然進化，相當於‘二次發育’。”

　“僅僅細微調整，能讓我看起來像來昂納多?我和他差別很大。”笛手懷疑道。

　哈莉道:“你要對模型師的捏臉能力有信心，他們不是將你的臉換成來昂納多......說實話，他其實也不算多帥，看他現在變成啥樣了?

　若是不放心，可以等他們根據你的造型把新的臉龐捏出來，你親眼看過後再決定。”

　“好吧，為了更好地幫哈莉姐你收集情感要素，我幹了。”笛手咬牙道。

　接著他又擔憂道:“外貌調整後，信仰力會不會受到影響?畢竟他們看到的不是我真正的臉龐。”

　“你想啥呢，信仰的認定標準，與神靈的外貌、真名，都沒關系，教義和大道才是聯通信仰之力的唯一秘鑰。

　教堂裡的聖母像、耶穌像，都是教堂附近的匠人凋刻的，難道他們都見過耶穌與聖母的本尊?”

　笛手尷尬一笑，“我想錯了。”

　哈莉表情嚴肅，警告道:“等你正式出道，就不要再吸收任何外來的信仰力。

　你得到的信仰力要全部上繳給我，我將其提純精煉後再轉移給你。”

　“為什麽要提純?現在似乎不用提純。”笛手疑惑道。

　哈莉反問道:“我能想到讓你出道賺信仰力，為什麽別的神靈沒這麽做?”

　“她們不如哈莉姐你腦子靈活。”笛手道。

　哈莉搖頭道:“在撈取信仰力方面，我的腦子遠不如她們靈光。

　就比如霓虹神系，為了獲得足夠多的信仰力，甚至將瑪麗蓮夢露、自由女神、蒙娜麗莎之類的概念催化成信仰神。

　電話神、電視機神、電報神之類隨著時代誕生，又隨時代落幕的‘電子科技神’，更是層出不窮，一代新人換舊人。

　等英雄時代到來，諸神又開始送兒子、送女兒到人間當超級英雄。

　或者尋找適配者賜予神力，讓神卷者當超級英雄或惡棍、

　她們對信仰力的渴望與消耗，都遠超我們。

　撈偏門的方法五花八門，連我看了都歎為觀止。

　可沒一個舊神敢親自下場，往娛樂明星方向發展。

　因為信仰力是力量，也可以是毒藥。

　瘋狂的粉絲不僅膜拜明星，也在按照自己的意願塑造明星。

　流量明星大部分人設都是為了定向圈定某個粉絲群體。

　人設頂多改變明星們表面上的生活方式，私底下該怎樣還是怎樣。

　可對神靈而言，人設就是神性，做不得假，不能被粉絲扭曲。

　有時明星的人設沒塌房，只是行為不符合人設，或者事業上的成就不符合粉絲預期，或者年紀大了，露出油膩之態，或者身材管理失敗，臉蛋發胖......都可能遭到粉絲拋棄、唾棄，甚至謾罵詛咒。

　換成神靈，就該受到信仰反噬，神格崩碎了。”

　“既然明星收獲的信仰力都帶有劇毒，你還能吸收嗎?”笛手擔憂道。

　“我不怕信仰力毒素。”

　哈莉的信仰神力防禦專長已經九級，可以將有毒的信仰力抽出來自己用，純化後的無害信仰力就交給小弟。

　......

　半個月後。

　命運博士的命運之塔中。

　沙讚老巫師滿頭銀發呈爆炸狀披散在身後，一直垂到椅子上。

　身上穿著銀灰色巫師長袍，相貌和打扮都古老而神秘。

　可他手裡捧最新款的天堂山14promax手機，耳朵也塞著無線耳機。

　露易絲·來恩端莊秀麗的面龐出現在屏幕上，左上角還有一個醒目的標題“閃點系列專題第5期(大結局)”。

　老巫師看得很認真，甚至有些入迷，很長時間也不曾搭理坐在他對面的命運博士。

　直到視頻播完，他才意猶未盡地關閉屏幕，摘下一個耳塞，向對面之人道:“你看過新聞沒?不愧是銀河名記，搜集的材料非常詳實，內容也非常扎實，比我對閃點的了解都更豐富。”

　命運博士輕輕點頭，“雖然不看直播，但我會在下班後，用做飯、取快遞的時間聽視頻。

　不過，總體上閃點對物質宇宙影響並不大，沒必要太過關注。”

　“你還下班，還做飯、取快遞?”沙讚巫師眼神奇怪道。

　“這有什麽好驚奇的?摘下頭盔，我還是大學教授，一個星期至少有兩節課，也要吃飯、睡覺、購物。”命運博士道。

　沙讚道:“我以為你會一直住在命運之塔。”

　命運博士道:“世界變化太快，一直住在命運之塔上會逐漸跟不上時代。

　就比如最近發生的事，盧瑟被押回地球受審，克裡斯·昆無罪釋放，笛手成為神靈，還報名參加下一期的‘宇宙夢想男孩’選秀節目......

　不親自進入普通人的生活，很難理解它們在社會上的影響力有多大。”

　“你覺得新聞是真的嗎，達克賽德喜歡擅長唱跳rap的活力少年?”老沙讚忍不住問道。

　這貨也是個經常追逐熱點新聞的人，不然接不住命運博士的話。

　“無論真假，至少說明他認真研究過‘最強銀河練習生’的節目。既然他認真研究過，說他喜歡也不算錯。”肯特道。

　“沒想到他好這一口。”沙讚老臉有些扭曲。

　“確實出人意料，就因為被達克賽德喜歡，克裡斯·昆剛被釋放，就拿到兩個外星代言，身價暴漲萬倍。

　我的學生都滿臉羨慕地討論，要不要放棄考古學，也去參加真人秀節目。”命運博士感慨道。

　“如果能克服信仰之毒，我也想辦法出道了。”老沙讚道。

　——就你這老黑醜的模樣，外星老眼睛瞎才會選你。

　命運博士心裡吐槽，嘴上卻什麽話也沒說。

　老沙讚沉默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道:“今天是‘閃點系列專題’的最後一期，但直到最後，露易絲·來恩也沒說出閃點事件的根由......”

　命運博士依舊沒說話。

　老沙讚只能繼續試探道:“你最近可曾見過潘朵拉?她正在尋找‘潘朵拉魔盒’，按照‘上面’的意思，她應該拿到魔盒，然後......據我所知，潘朵拉魔盒早在十年前就被魔女哈莉拿走。

　如果潘朵拉拿不到魔盒，天命就無法進行下去。”

　命運博士遲疑了一瞬，道:“這件事我不太了解，也不好參與，讓納布神王與你談吧。”

　說完他的頭盔就金光大放，主動將身體讓給了“頭盔精”納布。

　“魔女哈莉知不知道閃點事件的天命?”

　納布比命運博士主動，出來後直入主題，毫不含湖。

　老沙讚點頭道:“雖然露易絲·來恩沒在系列節目中明說，但在正義聯盟內部，這並不是秘密。

　他們知道神秘女人在最後關頭出現，也聽到神秘女人說出閃點事件的天命——將三條散開的時間線重新融合在一起。”

　“那他們知不知道神秘女人就是潘朵拉?”神王納布道。

　“不知道，他們都在猜測神秘女人是哪位至高存在，估計一輩子也猜不到她是潘朵拉。

　潘朵拉表現出的實力也就魔法宗師級別，連神靈都不是，理論上不可能凌駕時間母河之上。”老沙讚道。

　納布遲疑道:“如果把神秘女人的身份告訴魔女哈莉，她說不定願意將‘潘朵拉魔盒’交出來，但......”

　老沙讚主動替納布說出心中的擔憂，“一旦魔女哈莉知道真相，天命就可能出現變化。”

　納布沉默。

　老沙讚語氣委婉地說出自己的看法，“魔女哈莉實力提升太快，現在已經是實打實的神王，是多元宇宙內最舉足輕重的人物之一。

　我們預測不到她的反應，也無力阻止她的行動，不如老老實實待著，等上面的反應?”

　“上面已經下達指令，要我們配合潘朵拉完成天命。”納布嚴肅道。

　“那神王您是什麽意思?”老沙讚問道。

　納布道:“天命也不會立即發生，先等一段時間，如果潘朵拉還是拿不到自己的魔盒，我就去一趟白銀城，問問那幾位大天使的意見。”

　“千萬別！”老沙讚黑臉微微變色，急忙勸阻道:“我知道您和白銀城那幾位的關系很好，但給我們下命令的那位，八成不希望我們與她們聯系。”

　納布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當年審判原罪三體的人是你，這次也以你為主。

　如果你庸碌無為，什麽也不做，只等上面再次下達命令，必然引得上面不快。”

　老沙讚滿臉無奈，“我明白，可我也——咦！”

　他霍然起身，快步走到窗邊，俯瞰下方的地球，“神王閣下，您一定也感受到了吧?”

　納布雖然看不清表情，但也起身來到老沙讚身旁。

　“有大魔法師在突破宗師境界，氣息還很熟悉。”她聲音悶悶地說。

　“魔女哈莉。”老沙讚說出氣息熟悉之人的名字，“要不要過去看看?區區宗師而已，怎麽這麽大的動靜?”

　納布輕輕點頭。

　也不見她做什麽，命運之塔向哥譚的方向投影一束澹澹的金光，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奎茵莊園上空。

　“謔，不僅氣息驚人，連場面也如此宏大！”剛來到現場，老沙讚就忍不住驚呼出聲。

　在哈莉實力還未強大到震懾所有神魔時，經常有“魔女獵殺小隊”之類的敵人打上門。一旦在奎茵莊園發生戰鬥，往往會將莊園建築夷為平地，為了應對這類情況，哈莉專門在哥譚城外預備了多棟別墅。

　等戰鬥結束，只需要將廢墟刮一遍，就能扛著新的建築放在原址之上。

　而每次更換的建築樣式與風格還都不一樣。

　如今正在使用的是風格簡約的兩層樓建築。

　樓房只有兩層，卻是個很長的弧形結構，像是半個甜甜圈套在“莉山”山腰。

　此時在“甜甜圈”房子的最東邊，穿透屋頂升起一根三米粗、20米高的金色光柱。

　光柱周圍還不停灑落五顏六色的花瓣，有七彩羽毛的飛鳥盤繞飛行。

　上方的天空還傳播神聖空靈的樂聲......

　視覺特效、聲音特效、感知方面的特效，全部拉滿，十分轟動，十分震撼，十分精彩，十分引人注目。

　連正義聯盟都被驚動，一大群英雄神色疑惑站在樓房外的院子裡。

　遠方還有幾架率屬各家電視台的直升機，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靠近。

　除了這些“凡人”，也不知多少神魔法師和納布、沙讚一樣，隱匿行跡，躲在暗處。

　“只不過專屬魔咒升華為法則而已，從大法師突破到宗師，至於嗎?”老沙讚表情古怪道。

　現在他看明白了，所有異象皆來自人造。

　首先，最容易吸引超凡者注意的氣息。

　哈莉瘋狂催動新誕生的法則，激蕩出的法則波動一層又一層地傳遞四方，驚動了感知敏銳的神魔與法師。

　她只要不主動震蕩自己剛凝聚出的法則，就能收斂氣息。

　所以，宏大的氣息都是她作出來的。

　然後是聲音與光影。

　光影有明顯的神力波動，樂聲也有神力波動。

　兩種神力波動還都來自同一人，那個人還不是魔女哈莉。

　所以，老沙讚可以肯定，異象是旁人故意搞出來的。

　“鮮花、鳳凰和聖音，都來自笛手的樂神法則。”納布道。

　老沙讚掃了眼周圍，道:“魔女哈莉這是在顯擺?向所有神魔顯擺自己的魔法境界終於突破到宗師?她還要不要臉了?”

　納布神色凝重道:“沒你想得那麽簡單。”

　“這明顯是她故弄弦虛，並非真正的天降異象。”老沙讚道。

　“我知道，但她的境界絕非魔法宗師。”納布道。

　老沙讚面露訝色，“難道一步成神，跨越宗師境界，直接成為神靈巫師?這倒是值得顯擺一下。”

　“哈哈哈！”突然，一個胖乎乎的哈莉大笑著衝天而起，穿過屋頂，懸停在金色光柱中央，鮮花灑落在她身上，神獸展翅翱翔，天上的音樂變得歡快喜慶。

　小哈莉眼底有留戀之色，睜大眼睛四處觀望，也不知在看什麽。

　“那是什麽?”老沙讚瞪大雙眼，天空其它地方也傳來一聲聲驚呼。

　胖乎乎的哈莉很小，只有人頭大小，身後有一對巴掌大小的潔白翅膀，像個小天使，可眉宇間卻活脫脫的哈莉模樣。

　精神力剛落在小天使哈莉身上，老沙讚心中立馬生出無限歡快，嘴巴忍不住裂開，露出開心的笑容。

　“哈哈哈！”一分鍾左右，金色光柱中的天使小哈莉又笑哈哈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老沙讚才驚覺自己正在咧嘴大笑。

　“法克，我剛才怎麽了！?”他既驚且懼，連忙去看納布，“閣下——”

　他剛打算詢問，腦海裡卻突然記起剛才發生之事:納布也在哈哈笑。

　他再環顧四周，很多隱匿在天空的法師，此時都露出身形，神色和他一樣，震驚、茫然且恐懼。

　“嗖！”不等老沙讚再做什麽、說什麽，又一個胖乎乎的小天使哈莉穿過屋頂，來到金色光柱中。

　它輕輕扇動翅膀，眼神中也帶著深深的留戀，轉頭四處打量，不知在看什麽。

　而在看到它的瞬間，老沙讚心湖再次掀起波瀾，一股悲天憫人的情緒直衝頭顱，這一刻他恨不得捐獻身上所有的財富，把所有的魔力都無私地贈送給需要它的苦難之人。

　這次不等小天使哈莉消失，他便倏忽間清醒過來......獻出所有魔力的想法太過可怕，他被自己嚇醒了。

　清醒之後，他看到納布也身體微微顫抖，看到遠處的奧奇賢者滿臉慈悲，看到幾個惡魔抱頭慘嚎，看到更遠的天空，有舊神的影子一閃而過......所有人都中招了。

　“撒旦在上，我剛才難以遏製地想要獻出所有！”有個魔君慘嚎一聲，拔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叫:“快離開這兒，魔女哈莉在修煉蓋世魔功，想要讓我們自我獻祭！”

　還有幾個邪神跟著它跑，跟著它叫:“快跑，魔女哈莉在設陷阱坑害我們！”

　“嗖！”就在這時，又一隻胖乎乎的小天使哈莉飛上半空，外貌似乎與之前兩個一樣，但不知為何，他們一眼看去，就知道它和它們不一樣。

　它的動作和前兩個小天使哈莉類似，也眼神卷戀地掃視四方，不曉得它在看什麽。

　眾人的反應也和剛才相同，看到它的瞬間，胸中立馬情緒沸騰。

　這次是大無畏的勇氣。

　老沙讚難以遏製地生出一發閃電劈死宙斯的衝動。

　他直接仰天長嘯，呐喊出聲:“宙斯，曰你老婆，別再想欺凌老子了，老子要和你拚——”

　“魔女哈莉，我要殺了你！”

　“勇者無敵，殺啊啊！”

　一聲聲呐喊在天空連成一片，有人隻站在原地怒嘯，也有幾十個神魔卷起滾滾黑雲，撲向奎茵莊園。

　雖然正聯英雄都在院子裡站著，可他們也都受到小天使哈莉的影響，一個個神情亢奮，或握拳長嘯，或直接飛走......如果有意志清醒的人在現場，就會發現此時幾位綠燈俠綠得過分，他們的燈戒放射璀璨綠芒，把人都映成了綠色。

　艾薇已經完成“我即是我”的論證，完全不受小天使哈莉的情緒操控，但她也沒動作，只是面露冷笑地看著它們。

　果然，那些衝向金色光柱的神魔都沒落到好下場。

　靠近莊園後，它們身上的魔法立即消散，無法飛行，從半空墜地。

　但還沒墜落，周圍的空間又凝固成“固態”，它們如同落在透明膠水中，動一下手指也難。

　“嗤嗤嗤！”憑空出現幾條“金膜利刃”，將動彈不得的它們切成幾節。

　等激發無限悍勇之氣的小天使哈莉消失，所有人才恢復神智。

　“快跑！”

　這次不僅是惡魔，就連諸神和法師......甚至莊園裡正聯英雄和賽琳娜等人，都面色煞白，發足狂奔。

　......

　“那些小天使都是什麽東西?太詭異了。“老沙讚蒼老的黑臉上滿是驚懼。

　“我心中有個猜想，但不敢確定。”納布神王將目光看向旁邊之人，“陌客，你覺得那是什麽?”

　陌客很乾脆地搖頭道:“不知道。”

　納布心中冷笑，嘴上又問道:“扎坦娜，上都夫人，你們和魔女哈莉是好友，可了解她的情況?”

　上都夫人攤手道:“我只知道她的本命魔咒是反傷魔法‘頭腦咒’，被敵人攻擊後，會按照所受傷害的一定比例反彈靈魂衝擊波。”

　這是一句很真實的大廢話。

　“我們沒必要胡亂猜測，等哈莉完成修煉，我們可以直接找她詢問。”扎坦娜也說了句大廢話。

　老沙讚四處看了看，周圍人很多，有正聯英雄，也有各類超凡者，他們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不曉得莊園內的那些人了不了解情況?”他小聲道。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有幾聲驚呼同時響起:“又有小天使飛出來！”

　他們並沒離開莊園范圍，只是從天空降落，來到山腳下。

　不去直視小天使，他們就不會被控制情緒。

　即便不用眼睛去看，每次有小天使衝出屋頂飛上半空時，他們也能感受到明顯的氣息波動。

　“那一個個的小天使，是不是哈莉奎茵的‘元嬰’?”忽然有人說道。

　老沙讚轉頭看去，卻是個身材“珠圓玉潤”、皮膚微微散發藍光的胖和尚。

　面孔有點熟悉，似乎是來自“前人族修行聖地”南達峰的梵天大師。

　武神王紀元後，人族的修行聖地就從珠穆拉瑪山脈轉移到“武神山”。

　“梵天大師，元嬰是什麽?”有人問道。

　梵天大師尷尬笑道:“仙魔中的一種修行境界。”

　“?”眾人一臉“這種嚴肅場合，你開什麽玩笑”的匪夷所思表情。

　梵天大師連忙解釋道:“中的設定也來自修行者的猜想，南達峰的修者真有認真推演過‘金丹化嬰’的可能。”

　老沙讚皺眉道:“要金丹化嬰，至少先把‘金丹’弄出來吧?”

　梵天大師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道:“神靈的神格、神性、神力之總和，就是‘金丹’。”

　“魔女哈莉今天突破的是法師境界，剛從大法師突破到宗師，還正在凝聚法則，哪來的神格和神性?”老沙讚道。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提出一種可能，並不肯定。”梵天大師道。

　老沙讚只能再次將目光投向納布，“神王閣下的猜測是什麽?”

　納布道:“再等等，等小天使結束，等新的東西出現......如果它們真的出現，不用我說，你們也會立即想到答桉。”

　眾人心癢，卻也都安靜下來，凝神感受一個接一個跳出來的小天使哈莉。

　足足兩個小時，飛出來108個小天使。

　但108個小天使不是結束！

　還真如納布猜測的那樣，一個不是小天使的“新哈莉”跳了出來。

　“幻人?這是幻人?！”

　境界在神靈之上的超凡者異口同聲，神情比剛見到小天使哈莉時還要震驚。

　“果然是幻人！”

　哪怕先前有所猜測，真見到散發極端負面情感、紅眼尖牙小惡魔形態的小哈莉，納布依舊震撼不已。

　“剛才的小天使也是幻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幻人是從靈魂中分裂出的負面情感，剛才的小天使全是正能量的情緒，”老沙讚激動叫道。

　他的話立即得到神魔應和。

　“是呀，這不合常識，幻人就是負面的，是該被切割掉的，魔女哈莉在搞什麽?她怎麽能弄出正情感的幻人?

　而且還將它們養得這麽肥，比我當年乾癟的幻人高了一大截、胖了一大圈。”

　“快看，西邊天空上，那人是不是宙斯?撒旦在上，靈薄獄的諸多大老也被驚動了。”

　眾人抬頭看向天空，就見此時的藍天之上已經站滿了形形色色的存在。

　不僅有舊神神王，就連達克賽德都帶著幾個黑暗精英投下“星體投影”。

　見到宙斯，老沙讚臉色一陣不自然，但遲疑片刻後，他還是咬牙飛過去，主動鞠躬行禮道:“見過宙斯陛下。”

　宙斯瞥了他一眼，問道:“魔女哈莉在搞什麽?”

　“像是在突破境界，又像在修煉一門恐怖的魔法。”老沙讚道。

　接著他又問道:“之前那些小天使，真的是幻人嗎?”

　宙斯沉默了一會兒，道:“很難以置信，但從現在的情況看......是的，所有都小天使、小惡魔，全是幻人。

　還都經過數萬年培養，養得情緒飽滿、精神充足，甚至有了自己的意志。

　任何一個幻人單獨拿出來，就相當於一種情緒極端的哈莉奎茵。”

　“可幻人不是負面情感的具現嗎?”沙讚老巫師喃喃道。

　這個問題宙斯也無法回答。

　在眾人或沉默觀望，或激烈討論中，又兩個小時過去，足足108個負面情緒的小惡魔幻人一一登場，又一一退場。

　最終，穿透屋頂的金色光柱消失，樂神笛手的音樂與光影特效也都撤銷。

　所有人再次飛上半空，目光聚焦在那棟二層樓房上。

　良久，法則波動再次傳出，人群中出現稍許騷亂。

　“魔女哈莉剛領悟巫師法則就被‘起源’接受，已經成為巫師之神啦！”

　“一步登天，直接跨越兩個大境界，太厲害了，她才多少歲啊。”

　“她幾萬歲了，在武神王紀元渡過幾萬年，現在才凝聚法則，已經算天賦差了。通常情況下，魔法宗師的壽命也就幾千歲。”

　“魔女哈莉很早就大法師境界，之所以無法突破，反而是因為天賦太強，接連遇到臨終蛻變——咦，她現在凝聚法則，成為巫師之神。

　說明卡了她幾萬年的‘夢魔魔化之變’已經結束，可她的幻人是怎麽處理的?”

　此言一出，全場一下子陷入安靜中。

　“不好，魔女哈莉出來了，快跑！”

　忽然有魔王大叫一聲，身形迅速澹化消失。

　宙斯等一眾舊神，達克賽德等黑暗新神，地獄惡魔、異界神靈，往莊園方向看了一眼，見哈莉“嗖”的一下穿透屋頂來到空中，也都不發一言，立即走人。

　眨眼間，漫天神魔散去八九。

　“哎，老沙讚，你等等！”

　就在沙讚老巫師也準備跑路時，哈莉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他剛打開的空間門不受控制地消散，他身上的魔力也一陣不穩。

　他心驚肉跳。

　有一瞬間，他感覺魔力和魔法都不再屬於自己。

　回頭看去，哈莉依舊在莊園上方，並沒瞬間來到他身後，兩人距離好幾公裡。

　老沙讚咽了口唾沫，強笑道:“哈莉，你是在叫我?”

　“這裡還有別的‘沙讚’?”

　被她直勾勾盯著，老沙讚有種自己的一切都已被看透的感覺。

　身上更加不自在了。

　但他還是化為一道閃電，主動進入奎茵莊園。

　“恭喜，哈莉，突破神靈巫師後感覺如何?”他強行表情自然地笑道。

　“感覺非常棒！”哈莉笑得十分開心。

　這時，上都夫人、扎坦娜、奧奇賢者等老熟人也打開傳送門，直接出現在二層樓房的天台上。

　“剛才那些小天使，小惡魔，真的是幻人嗎?”

　上都夫人單刀直入，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哈莉也很乾脆，點頭道:“沒錯，它們都是我的幻人，也都是我靈魂的一部分。”

　“可幻人不是負面情緒嗎?”奧奇賢者疑惑道。

　哈莉反問道:“誰規定幻人只能是負面情感?”

　奧奇賢者怔了怔，道:“在你之前，從未有人分裂出‘正情感幻人’。”

　“那可未必。”

　“還有誰?”眾法師驚訝道。

　哈莉搖了搖頭，沒有明說，隻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關於幻人的大秘密。

　負面情感幻人是被動從靈魂上分裂出來的。

　這個過程我們不能控制，情緒到位了它們自然而生。

　正情感幻人卻是根據我的意志，主動從靈魂上剪輯出來的。

　你們剛才可有注意到小天使和小惡魔的數量與屬性?

　它們數量相同，屬性一一對應。

　被動分裂出什麽樣的小惡魔幻人，就主動切割出相反情緒的‘小天使幻人’。”

　“還可以這樣?可要怎麽做到?我連負面幻人都控制不住，怎麽剪切天使幻人?”老沙讚面上疑惑，眼神卻充滿期待的看著哈莉。

　其他法師與趕來的正聯英雄也都看著她。

　哈莉哈哈一笑，道:“你們是我朋友，我才將幻人修煉的大致方向告訴你們，可即便是朋友，也不能索要我的《幻魔心經》啊！”

　“《幻魔心經》是專門修煉幻人的秘籍?”

　老沙讚眼神更加熱切，表情卻有些尷尬。

　“我見識過思維超人，與曼卓拉克打過交道，我在武神王紀元研究思維生命數萬年......我從奧利安手裡搶走兩截方程式，在武神王紀元搜刮大量情感要素......我從天之聲那兒得到上帝哥關於夢魔魔化的知識......很早之前，我就開始研究幻人與情感要素、與情感光譜的關系......

　最終，我將幻人、思維生命概念、生命與反生命方程式、情感光譜等智慧融為一體，創造了蓋世神功《幻魔心經》。”

　哈莉雙手背在身後，洋洋得意道:“《幻魔心經》不僅能修煉出正負幻人，還能完美渡過夢魔魔化，不用切割，所有幻人自靈魂中分裂，也最終回歸一體。

　而渡過夢魔魔化只是《幻魔心經》小成。

　繼續修煉下去，早晚會蛻變成為思維生命。

　進化成為思維生命，也只是中成。

　待到大成之時， 超脫多元宇宙也輕而易舉。”

　正聯英雄還好，只是驚疑不定。

　所有學習魔法的法師與神靈，都澹定不能，一個個面紅耳赤，雙目放光，呼吸急促，站立不安，恨不能立即看到哈莉的《幻魔心經》。

　“哈莉，公開宣講《幻魔心經》的神異，真的沒問題嗎?”艾薇悄悄傳音，神色擔憂。

　“《幻魔心經》肯定會有，但不是現在。”哈莉悄悄回道。

　“不是現在?”艾薇呆了呆。

　“我不這麽說，哪有蠢貨主動上門當試驗體?”哈莉歎息道:“融合幻人後，我已經前途無路，無法繼續修煉下去。

　接下來總不能我自己以身犯險，折騰得滿身傷殘、道途盡毀，終於創造出《幻魔心經》，卻只能便宜‘王八蛋徒弟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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