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能復活小藍人?我是說，他們早已死亡，靈魂都不知道哪去了。”

　“我知道。”凱爾道。

　“在哪?”

　凱爾認真道:“完成心靈修煉，真心擁抱綠燈能量後，我知道了很多與綠燈能量有關的秘密。

　比如，宇宙守護者的靈魂並沒消亡在靈薄獄

　每個死去的守護者，都回歸意志情感起源之地， 靈魂和綠燈能量融為一體。”

　哈莉若有所思，“聽著讓人驚奇，但仔細想想倒也合理。

　和魔力代價一樣，使用綠燈能量，靈魂也回歸情感能量池。

　除了守護者，還有其他燈俠嗎?”

　凱爾點點頭， 道:“只有極少數燈俠保留一點靈識， 其余的全部能量化，就像變成‘綠燈元素靈’。

　只有保持靈識， 能和我溝通的綠燈俠才能復活。

　其余的也能復活，但我覺得那不叫復活，而是重鑄。”

　“小藍人都保持靈識?”哈莉問。

　“嗯，他們的心靈天賦太強了，靈魂近乎不滅。唔，和《星球大戰》中的尤達大師真像，即便身死，也靈魂回歸原力，能夠在人間具現。”凱爾感慨道。

　“這一定是個局！你和哈爾都被小藍人耍了，他們在借你們的天命應劫、脫劫、避劫。”哈莉肯定道。

　凱爾聽得一臉迷糊，“什麽天命， 脫劫?”

　“特殊的天賦能創造對應的命運，這種命運叫做‘天命’。就像一根拖把被造出來，就代表它未來要拖地。

　一卷廁紙造出來， 哪怕還在包裝袋裡，也注定了被人買走，然後擦屁鼓的命運。

　這種既定的命運便是天命！

　你和哈爾就像拖把和廁紙，普通人猜不透你們的本質， 看你們就像在看一個盲盒，不曉得什麽樣的道路適合你們。

　但小藍人一眼看出你們是廁紙和拖把，然後他們環顧四周，發現家裡地板髒兮兮，他們還隨地大小便，拉得到處是屎，屁鼓上還粘著屎。

　所以，他們把你們買回家，讓你們以服務他們的方式實現自己的天命。”

　凱爾像是吃了屎，或者被拖過粑粑的拖把在臉上拖了幾下，一臉犯惡心的表情。

　“哈莉，你這麽漂亮、這麽有氣質的姑娘，怎麽用如此粗鄙的比喻?”

　“首先，謝謝你的實話實說。”哈莉把鬢角的卷發撩到耳後，笑盈盈道:“我問你，這比喻形象不形象，你聽懂了沒?”

　“很形象，完全聽懂了，但你可以換成別的，比如女生自用的名貴包包和手表。”凱爾道。

　哈莉歎道:“我不介意把你們比喻成黃金美玉， 奈何小藍人就把你們當成了用過即丟、還萬分嫌棄的廁紙與拖把啊！”

　凱爾認真道:“哈莉，我不知道世上有沒有天命，但我不在乎。

　我做出這種決定，不是我被誰蠱惑了。

　我是認真考慮、考察過後，選擇的最優結果。

　帶我到歐阿異空間後，我就再沒見過甘瑟。

　他什麽話也沒對我說，隻讓我熟悉自己的力量。

　現在，他也不曉得我重建綠燈軍團、復活守護者的計劃。

　你才是第一個知道計劃的人，我有了想法後，立即找到你。”

　“你真這麽想?”哈莉想伸手去摸他的頭......喔，不對，是拿起子擰開他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著漿糊，還是插了一塊小藍人的芯片。

　哈爾歎口氣，道:“我給你將三個故事，聽完後你就明白了。

　第一個故事是前綠燈俠黛拉，一位淺灰色皮膚的外星女孩。

　除了膚色不同，兩條眉毛連成一條線，她和地球人幾乎一模一樣。

　一米六的嬌小身材，一頭濃密綠發，鼻梁高挺，大眼睛很銳利，氣質偏英武。”

　哈莉吐槽道:“你不需要描述這些外貌細節，只需說是外星女人，我能自己腦補。

　這個宇宙很奇怪，很多外星人似乎都參考地球人進化的。

　長得和人類一樣的才是主流，奇形怪狀的反而很少見。”

　“我描述得詳細點，你才能代入其中，才能感同身受啊！”凱爾道。

　哈莉不以為然道:“地球上那麽多悲命女孩，我都無法帶入其中，怎麽會對一個外星綠燈俠感同身受?”

　凱爾深深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中央能量電池被哈爾摧毀的時候，她正在自己守護的扇區對抗科雷利亞人的私掠艦隊。

　她和他們已經敵對多年。

　黛拉比其他直接凍死在外太空，或摔死在大地上的燈俠幸運。

　在她的燈戒失去能量後，邊上正好有飛船將她從冰冷的外太空打撈上來。

　她也很不幸。

　私掠船上的海盜對她的痛恨，遠勝du販之於緝毒警。

　所以，她遭遇到慘無人道的虐待。

　她是個女孩......”

　凱爾抱著腦袋，身子輕輕顫抖，“我不敢去‘看’那段記憶，隻她身上大小上千道傷疤，就讓莪頭皮發麻、心神劇震......”

　“你和她好上了?”哈莉好奇道。

　不好一回，能看到身上各處的傷疤?

　凱爾臉一紅，輕輕點頭，“隻一晚......”

　“那時咱們還在追獵噬日獸，你弄了個綠燈俠三班倒。我在下班回地球的路上迷路，無意中來到科雷利亞殖民2號星球。

　她被扒光衣服，像一條狗般栓在港口酒吧門口，額頭被刻上綠燈軍團的標志，還用通用語寫著‘x奴438號’，438是扇區編號。

　只需要相當於地球一美刀的外星幣，就能牽著她去邊上的小巷或者直接在大街上......唉！”

　“你殺光那些人渣沒?”

　原本對綠燈俠很無感的哈莉，這會兒都聽得有些上頭了。

　凱爾搖頭道:“我揍了他們一頓，打斷酒吧老板兩條腿。

　黛拉是他買來的奴隸，他本人不是星際海盜。

　而且，黛拉有親自復仇的權力。

　只要中央燈爐重新點燃，只要綠燈再次照亮宇宙——當時我這麽想，結果......唉！”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悲劇發生。”哈莉歎道。

　“黛拉的故事還沒完，你聽我繼續往下講。”凱爾道。

　“雖然遭受那麽多苦難，但黛拉並沒崩潰，沒有被擊潰意志。

　每一位綠燈俠，都是宇宙中最堅強的戰士。”

　這話哈莉相信，綠燈俠都不不止是萬裡挑一了。

　整個宇宙才3600個扇區，一個扇區不止一億個文明，一個文明不止一億個人類。

　但一個扇區隻一位燈俠。

　“我告訴她，綠燈軍團已覆滅，守護者幾乎全部死光，她......唉，我當時若注意到她的情緒，或許後來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我們聊得還算投緣，我很欣賞她在經歷那樣的痛苦後依舊暢快大笑。”

　——這不是意志堅定，而是腦回路奇葩。

　哈莉心裡吐槽。

　“我用綠燈能量具現玫瑰送給她，她沒拒絕，還吻了我，我也沒拒絕。

　但第二天醒來，我的燈戒不見了，被黛拉偷走了。”

　哈莉沒怒罵碧池，反而笑道:“有點意思。”

　“我找到她後，她第一次哭泣，放聲大哭，傷心絕望到極點。

　她說她的戒指曾是她的一切。

　她一生都在為成為守護自己扇區的燈俠努力。

　她和我不一樣，從小就知道燈俠的故事。

　她哭泣、悲傷，是因為寄托她全部希望的軍團和守護者全滅，宇宙中最後一枚燈戒又拒絕了她，她從小豎立的幫助別人、守護星系的理想再無法實現。

　她覺得自己的英雄夢已經結束，人生再無期待。

　嗯，當時我對‘綠燈傳炬者’的身份沒什麽概念，也不知道怎麽重建軍團，就沒說傳承的事。

　我還愚蠢地勸她——除了燈俠，她的人生中還有很多精彩的事物。

　她流著淚吼我，讓我離開，我走開不到十步距離，槍聲在身後響起，黛拉自铩了......”

　哈莉怔了怔，這結局的確出乎意料。

　凱爾捂著臉，聲音悶悶的，帶著梗咽，“那麽堅強的一位女戰士，無數敵人的陵辱折磨沒能擊垮她，只因為知道宇宙再無綠燈，她便徹底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哈莉你明白了吧。

　綠燈俠的誓詞——白晝朗朗，黑夜茫茫;魑魅魍魎，無所遁藏。邪徒奸黨，懼吾神光;綠燈長明，萬世光芒——絕非一句口號，它是宇宙中正義和光明的信念。

　哪怕米國黑警眾多，也不代表警察的誓詞是假的，不代表青年警員入職時的理想是假的。

　我要復活的不是某個宇宙組織，而是一種信念，一個希望。

　哪怕守護者有自己的目的，哪怕他們私心重，至少軍團的理念真實不虛，也一直在被執行。”

　“我從來不反對重建綠燈軍團，哈爾當年建立‘地球綠燈軍團’時，我還親自去海濱城替他站台。但復活小藍人，完全沒必要。”哈莉道。

　凱爾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再給你講第二個故事，未來綠燈軍團的故事。

　完美融合哈爾留下的綠燈能量後，我明悟自己的使命——重建綠燈軍團。

　然後我進入時間之河，觀察每一種綠燈軍團可能的未來。

　你猜我看到什麽?

　失去守護者的軍團，沒有一個能堅持到千年以後，幾乎超過九成都二世而亡。

　覆滅的原因也一模一樣，軍團長的權力失去製衡，有了私心，屠龍英雄化身惡龍。”

　哈莉神色不變，“第三個故事呢?”

　“第三個故事與銀河系有關。 ”

　“該不會是蘭恩和塞納岡的爛事兒吧?”

　“呃，你已經知道了?”凱爾驚訝道。

　“你不認識亞當奇俠?”哈莉反問道。

　凱爾搖頭，“我剛回地球沒多久。”

　哈莉幽幽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系列重建軍團、復活小藍人的理由，都是棋盤外的人規劃好的?

　如果我要驅策一位英雄，只會用大義、大局逼迫他;如果我要利用一個小人，會直接許以重利。”

　“有沒有‘局外人’規劃命運，對我面臨的現實、我的決定，有影響嗎?”

　“如果你想跳出棋盤，就有。”

　凱爾笑道:“我只在乎現在的人生，命運太遙遠，太不確定。如果我連現在都把握不住，跳出棋盤又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