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哈莉“配槍警察”的解釋，戈登對成為幽靈宿主更加向往了。

　因為他越發覺得那是一種更高等的思想境界。

　人要有更高的追求嘛，哪怕他現在做不到，也要向那個方向努力。

　所以，他更加堅定了要參加“幽靈培訓班”的決心。

　換在遇到復仇之靈前，哈莉會譏諷他幾句，然後讓他打消這個腦殘的念頭。

　她更喜歡殺伐果決的俠客。

　哪怕艾薇是她朋友，她也會說:戈登做得好，那種人渣直接殺掉沒問題。

　哪怕戈登做掉的是她這輩子的老爹——若他當時正戴著紅頭罩搶劫運鈔車，她也會大聲叫好，不會替死鬼老爹復仇，更不覺得他有復仇的理由。

　但聽了復仇之靈一席話，哈莉思想發生了些改變。

　不是她信了上帝教義，被復仇之靈感化。

　她只是看問題的角度提升了一個層次。

　戈登作為她的神之代言人，所行所為，皆符合她的價值觀。

　可以說，“地獄魔探”戈登，就是她哈莉奎茵的小黑手。

　哈莉自己不做英雄，卻持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對待壞蛋要殺伐果斷、對壞人的救贖就是讓他沒機會再做壞事”之類的觀念。

　所以，她欣賞並希望戈登果決。

　現在復仇之靈的話讓她認識到一個問題:行為規范要隨著一個人實力的提升而提升。

　同一個思想標準，實力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行為標準。

　比如蝙蝠俠和閃電俠。

　他們都要做好人，做正義的英雄，這是同一套思想標準。

　他們面臨同一件事:小醜身上攜帶意念控制的外星炸彈，在銀行綁架了一百個人質，只要總統先生不肯答應他的要求——當眾脫褲子拉稀，那每過一分鍾，他會殺一名人質。

　現在蝙蝠俠有機會用狙擊槍直接爆掉小醜的腦袋，讓他沒機會意念引爆外星炸彈。

　那蝙蝠俠就該當機立斷，立即爆掉小醜腦袋，殺一人救百人，不僅值，還非常應該那麽做。

　蝙蝠俠若堅持不殺原則，和小醜“玩遊戲”，導致不止一個人死亡，那他就是有病，是失職，是個該被萬人唾罵的垃圾英雄。

　若換成閃電俠，他能一瞬間來到小醜身後將他擊暈，能在小醜反應過來前，扛著他跑到撒哈拉大沙漠，能......

　這時候閃電俠若選擇用狙擊槍爆掉小醜腦袋，那他就不是個好英雄，甚至算不上好人。

　......

　哈莉的實力在不斷提升，速度還非常快。

　作為她的代言人，戈登的力量必然跟著快速增長。

　戈登總有一天從“無能的”蝙蝠俠進化成無所不能的閃電俠，那他就不能一直堅持隻適合蝙蝠俠的殺伐果決不動搖。

　他的行為規范得隨著他實力提升而“進化”。

　實力越強，他對自己的要求應該越高。

　實力越強的人，哪怕隻想做個普通好人，其標準也會高到普通人難以理解——就像現在普通人無法理解，成為幽靈、得到上帝之力竟然是一種懲罰。

　如果有一天哈莉實力達到上帝那個層次，戈登也雞犬升天，實力不比幽靈弱。

　那哈莉很大可能和今天的上帝一樣，對“戈登之靈”的宿主提出“奇怪”的高要求。

　......

　之後幾天，哈莉沒像前幾次那樣，解決危機就縮在家裡不出門(其實天天出門，去白銀城或創世星上班)。

　這次地府解禁，對人類的衝擊比上次路西法退休時更大。

　當時大家懵懵懂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現在大家知道了。

　而且，第一次地府解禁結束後，哈莉還向大眾承諾:這是百億年唯一一次，今後不會再有此類恐怖事件。

　然後幾年後的今天，她被打臉了。

　為了她自己的名譽，也為了上帝在人間的信仰——她還在天之聲那接到個掃尾任務，天堂少君這些天非常忙。

　她先參加了白宮和正義聯盟主持的兩次新聞發布會，接著又打扮成聖潔牧師，去各大魔災最嚴重的地區主持集體葬禮，庇佑受害者的靈魂回歸天國。

　最後哈莉還接受國內外、地球內外多名記者的采訪......

　折騰了小半個月，才安撫民心，讓大家重新對天堂、對信仰、對未來、對米國、對地球充滿希望。

　天之聲對她的表現很滿意，“你在人間維護了上帝的榮光，獎勵天堂功勳500萬。

　加上你解決幽靈失控危機，保護了伊甸園和天堂，獎勵1500萬點功勳，總計2000萬點功勳。”

　“就這?連升官都沒有?”哈莉很不滿意。

　“也不是沒有，只是目前還不確定。”

　哈莉在它淡漠的聲音中聽出遲疑，心下不由很好奇，“你是天之聲，把我從正四品升到正三品，不是一句話的事嗎?”

　“是你點燃的地獄之火。”天之聲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哈莉面色一變，嚴肅道:“其實是小黑豆在悄悄幫我，並非我為地獄火坑提供了什麽原罪。”

　她本以為天之聲要追究自己“教唆英雄辱罵上帝之罪”，才故意找小黑豆背鍋，卻不想天之聲竟承認了。

　“沒錯，你能點燃地獄火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地獄本源對你的親近。

　而那種親近源自你後腦杓的‘小黑豆毫毛’。

　其實，你什麽都不用做，也不用說，只需帶著它靠近地獄火坑，火坑自會無火而燃。

　世間最大的罪不是謀殺，也不是褻瀆，而是‘墮落與黑暗化身’本身。”

　“原來是這樣......”哈莉摸了摸後腦杓，雖然她近些年很少用到“小黑豆毫毛”，也沒與小黑豆聯系，但幽靈危機中，她的確想到過小黑豆。

　她猜到幽靈可能盯著火坑，依舊帶著隊友“自投羅網”，就有把小黑豆當底牌的意思。

　唔，她近些年不找小黑豆玩耍，不是她有了新朋友就忘記舊朋友。

　之前和小黑豆的幾次交流，哈莉發現祂的時間觀念和自己很不相同，比如，她隔了幾年去找祂，覺得過去了很久，小黑豆卻說剛和她分開......

　幾年對哈莉是很長時間，對小黑豆卻是“剛才”。

　“這和我的升職加薪有什麽關系?”

　天之聲道:“有一件事你說的非常對，決不能再有第三次地獄解禁了。

　路西法·晨星用地獄鑰匙，讓九層地獄第一次停止運轉。

　路西法·欲望通過抽乾地獄火的方式，讓九層地獄再次失去動力......天使議會多日討論之後，認為地獄權柄的分配規則出了大問題。”

　哈莉表情糾結，“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地獄做撒旦?”

　讓她做魔王，哈莉肯定不乾，但撒旦......撒旦權力倒是夠大，但限制和責任同樣足夠多。

　天之聲否定道:“不是撒旦，雷米爾和杜馬即將回歸地獄，祂們依舊是地獄管理者......相當於撒旦。

　天使議會的想法是，參考地球的權力分割制度，把與地獄之門相關權力集中起來，單獨設立一個負責地獄門禁的衙門，交由你來掌控。

　無論未來地獄再鬧出什麽事，只要你依舊堅挺，地獄就不會停擺，不會關門，不會再有群魔衝擊物質界。”

　哈莉驚疑道:“為什麽是我?”

　“要把‘門禁權’收歸一處，做起來非常困難。你是地獄聖子的主人，是小黑豆的朋友，在這方面有巨大的先天優勢。

　這是主要原因。

　另外，你命硬。

　前後兩任路西法要關閉地獄大門，誰都擋不住，但兩位路西法都被你......

　我想，連路西法都不怕的你，今後地獄再沒什麽值得你害怕的了。

　最後，你這次立下大功，有功必賞，可你在白銀城已經位高權重，再升下去......恐怕惹得大天使不服。”

　天之聲的每條理由，都讓哈莉想吐槽。可槽點太多，以至於她最後都無處下嘴。

　“想讓我不威脅到諸位大天使老爺，也簡單，天堂地獄少折騰些么蛾子便成。或者，天堂地獄人間出事後，天使老爺們多出些力，讓我沒機會用力。”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我們為你提供了選擇，決定權在你。”天之聲道。

　哈莉沒直接拒絕，“我有什麽義務和好處?”

　“你擁有一部分的‘地獄門禁權’，只需守住這部分權力不讓外人奪走即可。至於好處，或許你可以抓捕幾個違規越獄的惡魔，合法合理地吃掉它們。”

　哈莉有點心動了，地獄魚龍混雜，擁有數量最多的“魔神”，如果能隔三差五大吃一頓......關鍵這是一門長期的“飯票”。

　“我會不會淪為惡魔?我還要回白銀城值班呢。”

　“你可以選擇成為惡魔，放棄白銀城守備的職位——”

　哈莉連忙打斷它，“不，我不離開上帝哥的榮光之城。”

　天之聲道:“你也可以把權柄融入器物中，比如你的‘小黑豆毫毛’。”

　“唔，就融入毫毛，可以不?”

　“你若能做到，隨便你。”天之聲道。

　“我要不要在地獄大門附近建個‘少君府’?如果魔王圍攻我，我如何自保?”哈莉問。

　“之所以給你這個職位，目的就一個:不要再讓地獄撒旦或者誰，隻憑一己之念，就地獄解禁。

　你就像大門的保險栓、第二道鎖。

　所以你的實力不會提升多少，也不會讓魔王有額外的忌憚。

　所以，你不用搞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老老實實待在地球，和現在一樣。”

　哈莉不悅道:“和現在一樣我怎麽合法合理吃越獄的惡魔?”

　“你的安全你自己負責，是否做‘地獄鎮守’，也由你自己決定。你若不做，那麽給你官升半級，從三品半的白銀城守備。”

　法克，從三品半......今後是不是還有2.1品?等到了即將進入“天使議會”的一品大員，是不是還要“攢金幣”換0.001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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