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你把事情詳細說一遍。”哈莉道。

“你不是讓我跟著康斯坦丁學習黑魔法嗎?這幾天我常去找他，不過作為你的神眷者，我也沒放棄自己的日常工作——以上帝驅魔法為哥譚驅邪。

一般而言，有兩種情況需要用到上帝驅魔，第一，在新聞或警局聽到某地發生凶案，我親自調查後，確定法律無法解決。

我會親自替冤屈的亡靈討還公道。

這種情況下，那些亡靈多數去了地獄，我會和他們交流，滿足他們的心願，讓亡靈得到部分安息。

第二種情況是，我主動打聽哥譚的靈異事件，從徘徊人間不肯離去的亡靈那了解冤案，先報警，警察解決不了再找百特曼。

如果百特曼也無法通過法律手段懲罰罪犯，我再上帝驅魔......”

哈莉聽得很不耐煩，“直接說發生了什麽事。簡簡單單一句話，扯淡這麽久。”

“我這不是為了方便你理解嗎?”戈登尷尬嘟噥一句，又說道:“前天我遇到一位徘徊人間不肯離去的老太太，她身上雖然沒有怨恨之氣，卻沾染淡淡的惡魔之力。

我心中好奇，就找它詢問情況——是否遇到邪祟。

老太太告訴我，她是溫特爾家族的老管家，名叫‘珍妮特’，但她其實死亡十幾年了。

她本該死於疾病，但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小姐——大概就是韋恩莊園，阿爾弗雷德先生和韋恩間的那種關系。

她向上帝祈禱，讓她晚幾年死，她還想繼續照顧體弱多病的愛麗絲小姐。

哼，魔法界的常識，上帝或許會聆聽信徒的祈禱，但幾乎不會降下神跡。

倒是惡魔，常常響應人心中的欲望。

一個怪物響應了她——”

渣康翹起二郎腿，擺手打斷他道:“我說了，阿薩是夢魘護士，一名醫療魔法師，不是什麽怪物。”

戈登不為所動，繼續道:“以奪舍肉身的方式，怪物實現了珍妮特夫人願望——在癌症中活下來。

之後的歲月裡，怪物都借著那具肉殼在人間活動......”

“它做了什麽?為何不直接吞掉老太太的靈魂?”哈莉問。

戈登遲疑道:“單看它在溫特爾莊園的作為，似乎不像別有用心的惡魔。

首先，它只是壓製珍妮特夫人的靈魂，並沒傷害她......好吧，僅僅長年累月地相互接觸，就讓可憐的珍妮特再也無緣天堂。

另外，它在溫特爾莊園並沒乾壞事，反而認真扮演一位關愛小姐的管家，十分溫和體貼。”

“唔，這似乎是個好惡魔。”哈莉歪著腦袋，奇怪道:“最近怎麽了，盡是遇到些非主流的惡魔?”

“只是表面上好。”戈登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管家的工作只是它化身珍妮特人生的一小部分。

更多的時間它都借著珍妮特夫人的形體四處浪蕩，做出各種荒淫無道的事.......珍妮特夫人之所以遲遲不肯安息，就因為怪物又盯上她的小姐。

她的擔心是對的，現在怪物拋棄老去的珍妮特管家的身體，控制了愛麗絲小姐年輕活力的身體。

我打算替她驅魔，但康斯坦丁不允許。

他和那怪物是舊識。”

哈莉點點頭，轉向渣康，道:“你怎麽說?”

渣康無奈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想要我說什麽?阿薩是醫療之神的眷者，壓根不會傷害凡人。她甚至不算真正的惡魔。”

“那種氣息，怎麽可能不是惡魔?”戈登道。

“那你說說看，她是墮天使，是古魔，又或者異維度魔神，某位墮落法師?”渣康問。

“我不知道它的來歷，但氣息不會騙人。”戈登堅持道。

哈莉想了想，問道:“那位夢魘護士還在溫特爾莊園不?是人是妖，親自見見更直接。”

“愛麗絲·溫特爾是你朋友?”渣康皺眉道。

“她是基督的信徒，我是天堂戰神，基督信徒的守護者。”哈莉嚴肅道。

渣康很想向她豎中指，以表達對她此時義正辭嚴的不屑。

“它跑了，在我發現它的身份後，帶著愛麗絲的肉身逃跑了。”戈登道。

渣康歎口氣，道:“你覺得她需要在你面前逃跑?她離開，只是不想傷害你。”

“哼，我可是哈莉的神眷者，誰敢在哥譚傷害我?！”戈登拽得像個炫耀老媽宰相官職的衙內。

渣康冷笑道:“別說你只是魔女哈莉的神眷者，即便魔女哈莉當面，阿薩也不用害怕，因為她壓根不是普通惡魔。”

“你把她叫來。”哈莉來了點興趣。

夢魘護士是惡魔，還被渣康知道名字，召喚到身邊應該不難。

渣康怔了怔，“在這裡?你的名聲，你自己知道。在奎茵山莊，乃至山莊方圓幾十公裡，幾乎無法召喚任何魔神。”

“你不是說她不怕我嗎?”

“直接面對你，和響應你或你身邊人的召喚，是兩件不同的事。連至高存在都怕被你坑，直面你，至少不會被坑。”

頓了頓，渣康又古怪道:“這些年我還專門用你的名義開發了幾個魔咒，比如‘群邪避易咒’。

其實就是用你的真名驅魔。

就像‘基督趕鬼歌’裡的以大魔之名恐嚇、驅逐小魔。

你就是當今世界最大的魔。

對低級惡魔格外有效。

如果當年對付諾福生時，你的名聲能有現在這麽響亮，阿斯特拉......“

歎口氣，搖了搖頭，他繼續道:“還有一個對法師更實用的魔法，就是被神魔盯上、追蹤、追捕時，用‘哈莉降臨咒’模擬你的精神波動與生命氣，可以讓大部分警惕心重的神魔驚疑不定。“

哈莉臉上沒什麽表情，眼裡卻閃過幾分得意——渣康用一種更高明的馬屁手段取悅到她了。

渣康歎道:“除此之外，我還弄出很多與你有關的魔法小伎倆。

世間九成以上的魔法咒語，都與神靈惡魔有關。

以你現在的實力和名望，完全可以開發一套系統的‘哈莉魔咒’。”

他現在說的，正是哈莉對芭芭的期望。

如果渣康是她的神牧師，效果將比芭芭拉好上千百倍。

這家夥在魔法創新方面的天賦太強了。

在武俠仙俠世界，衡量一位修行者強弱的是他體內的“內力”、“元力”。

練劍不練功，最後一場空。

內功才是王道，在沒有內功的前提下追求技巧，是歪門邪道。

但在dc修行界，所有力量都有主人，大佬們實力強、級別高，其力量對低階位法師的身體有很強的侵蝕性和同化性，一昧追求魔力反而落入下乘。

從古到今，dc魔法圈子裡最被推崇的，永遠是能夠在魔法技巧上不斷推陳出新的人。

所謂青年一代第一人、第二人，不是他們魔力多雄厚，而是魔法技巧多高明，魔法技巧更新迭代的速度多快。

當一種魔法流傳出去，被眾人知曉，那它距離過時就不遠了。

若知道了咒語和運轉方法，“青年一代第一人們”會立馬想出克制之法——就像王語嫣熟讀天下武學典籍，能說出每一門武功的漏洞。

所以渣康出道雖晚，卻從來不怕菲尼克斯浮士德那些老巫師，反而是那些老家夥，屢次在他手上吃癟，對他恨得牙癢癢。

......

“什麽樣的惡魔，值得你用拍我馬屁的手段來岔開話題?我越來越感興趣了。“哈莉道。

“呃，沒岔開話題。”因為“拍馬屁”三個字，渣康臉上浮現一抹極淡的尷尬，“我不知道她的真名，無法強迫她響應-召喚。”

哈莉想起一件事，有些躍躍欲試道:“我最近也發明了一種新的魔咒，保證用出來後，奎茵莊園將不再是惡魔召喚的禁區。”

渣康來了點興趣，“什麽魔咒?”

“遺忘咒！只要我把魔咒念出來，全宇宙都將把我遺忘。都不記得‘魔女哈莉’了，當然不會再有什麽召喚禁區。”哈莉道。

“你在吹牛吧，什麽咒語能這麽強，讓全宇宙都忘記你?”渣康完全不相信。

除了代價魔法——荊棘黑渦，她還從沒開發出第二個...哪怕最普通的魔咒。

“咱們到黑魔法冥想室試試。”哈莉道。

渣康沒拒絕，他現在更好奇了。

......

兩人一鬼立即去了哈莉專門試驗黑魔法的冥想室。

進門後，他們就聚精會神盯著她。

哈莉也沒耽擱，嘴裡用英語隨便念一句“遺忘咒，消失吧”，身體就肉眼可見地凍結成冰，然後透明到近乎消失，她原來的位置隻留下一具薄薄的冰殼。

渣康腦袋一悶，像是有一根鋼管插入腦海，使勁抽走記憶的腦汁，接著又灌入加載陌生又熟悉畫面的“新腦汁”。

“額啊~~~”他用手使勁拍打額頭，嘴裡呻-吟道:“該死，我的記憶被扭曲了，不，不止是記憶，時間線也在扭曲，哈莉，快停下！”

他還能叫喊，邊上的戈登卻呆呆傻傻，站在那，身體像是信號不良的3d投影，閃爍不定、變幻不停。

似乎要從此時的風衣男變成穿警服的中年人。

活人。

不僅是戈登在變，他們此時所處的奎茵莊園，也虛實不定，似乎要從精致美麗的別墅變成荒山。

而在奎茵莊園之外，整個世界都在一瞬間時間靜止，似乎蒙上一層霧氣，景物變得很不真實。

“你怎麽還記得我?”哈莉又從透明冰殼變回原樣， 奇怪道:“剛剛我已經從世界上徹底消亡。”

她自己沒任何改變。

哪怕存在消失的空虛和死寂感，都不怎麽強烈。

“法克，你這不是遺忘咒，是多元宇宙重啟咒！”渣康精神受到巨大創傷，雙手扶著膝蓋、面色蒼白、額頭冒汗，嘴裡也大口喘氣，像是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搏鬥。

“剛剛發生了什麽?”戈登剛從“時間靜止”中恢復過來，茫然四顧道:“我為什麽在這，我——額啊！”

他捂著腦袋，也申吟道:“我似乎穿越到另一個世界，那裡沒有哈莉，我現在依舊在警局做警察，還已經升職為局長......他們叫我‘戈登局長’。”

他似乎在回味這個稱呼，語氣裡微微帶著些遺憾。

在這個世界，直到死亡他也只是警監。

渣康後怕道:“如果你的遺忘咒繼續持續下去，他很可能真的死而復活，變成哥譚警局的局長。

你怎麽做到的?我不相信這只是單純的魔法。”

“有這麽誇張?”哈莉眉頭微皺，她只是撤銷防禦專長，主動消失在胃袋維度的虛無之風中......

當初整個北歐神系消失，世間也會留下奧丁的傳奇故事......

她想到一件事，奧丁消融於虛無之風，並非心甘情願，祂從沒停止過掙扎，而她卻是主動的，抱著“讓世界將我遺忘”的想法。

另外，還有虛無之風防禦專長:在沒有自己存在痕跡的世界憑空創造“故事”。

這也是一種世界扭曲吧?

如果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