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發現，做個不念經的修女，真的好清閑。

　　上午免費分發牛奶與三明治，不用她親自動手，隻站在邊上，看著他們排隊自取。

　　然後她一天的活就乾完了。

　　當然啦，正規的修女要做午禱、拜聖體、誦念玫瑰經......一整套流程，嚴格執行，幾乎不剩下多少私人時間。

　　可哈莉這個“尼姑”不念經。

　　“為什麽還沒人找我驅魔呢！”哈莉放下快翻爛了的《驅魔禮典》，有些煩躁地打開電腦。

　　登陸聖公會的網址，在宣傳頁面翻了翻其他社區的照片與視頻，才將今天上午自己拍攝的視頻剪輯一下，通過郵箱發了出去。

　　之後，她開始在網上尋找關於驅魔的信息。

　　非常少，內容還非常古老。

　　她感到很疑惑，就撥通了自己“頂頭上司”的電話。

　　嗯，就是今天早晨送來“修女辦公套裝”的格蘭傑修士。

　　“神父，我發到你郵箱的視頻，看了沒?”

　　“我看看......”

　　大概兩分鍾後，他讚道:“很不錯，這麽快就有信徒來祈禱了，看來巴厘街的確缺個大教堂。”

　　接著，他又問:“五百份早餐，還剩多少?”

　　“早就沒了，除了我住的那棟樓，附近小區也有人聞風而來。”

　　“這樣呀......”格蘭傑修士沉吟著道:“我幫你聯系瑪莎慈善基金的負責人，看能不能增加些食物。”

　　哈莉想了想，道:“今天有一位帶著三個孩子單親媽媽，她沒工作，小心翼翼問我需不需要雇員，她可以整理衛生、分發食物。你順便問一聲，瑪莎慈善基金能不能提供一筆資金。”

　　“只怕很難。”格蘭傑立即道。

　　“為什麽?韋恩可不缺錢。”哈莉疑惑道。

　　“為了避免貪腐，基金會設立了嚴格的管理制度。此時你只有小聖堂的管理權，而不具備人事任免權。

　　除非你自己付錢。

　　若真需要幫手，得提交申請，證明你的小聖堂有雇傭員工的必要，再由基金會與教會協商，直接安排一名雇員。”格蘭傑解釋道。

　　哈莉有些明白了，這是擔心有人安插自家親戚騙工資。

　　“如果你真想幫助那名婦人，也不是沒辦法。”接著格蘭傑又道:“要麽，你開創副業，賺錢支付她的工資，要麽拉讚助，或找有錢人捐贈。”

　　“我不太懂，你具體說明一下。”哈莉道。

　　“比如，教堂會向信徒出售靈修方面的書籍與聖物，甚至有鄉鎮教堂會為維持生計，在禮拜日賣漢堡、炸雞給鎮民。”

　　“呃......”哈莉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小賣部”，問道:“修女賣煙酒，有沒有問題?”

　　“最好不要！你可以提著捐款箱，去巴厘街各個商店逛一逛。”

　　“討捐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這裡太多窮人。其實我是一名驅魔修女，能不能通過聖公會的關系網，為我介紹些業務?”這時哈莉才順理成章說出自己的目的。

　　“驅魔修女?！”聽聲音就知道電話那頭的格蘭傑有多震驚，表情是多荒謬。

　　“真的，我天生陰陽眼，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早前還遇到一位名叫扎烏列的大天使呢。”哈莉信誓旦旦道。

　　“我只知道大天使烏列，扎烏列第一次聽說。”格蘭傑道。

　　“烏列是人天使，扎烏列是鷹天使。”哈莉道。

　　“算了吧，

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聖公會的神父再也不接驅魔任務了。”格蘭傑道。　　“為什麽?”哈莉好奇道。

　　“現代科技和傳媒越來越發達，很多‘邪靈附體’神父處理不了，卻被精神病專家輕易解決。

　　然後媒體一曝光，一個案例傳遍全世界，咱們教會不就聲譽大損?

　　別說聖公會了，就連羅馬總教廷，有段時間甚至禁止神父給信徒驅魔。”格蘭傑無奈道。

　　“難怪網上那些教會驅魔成功的經典案例，都發生在幾十年前。”哈莉神色古怪。

　　“不過我不一樣，我有真本事。”她又道。

　　“這是教會的規定，你我都是小人物，改變不了的。”格蘭傑語氣委婉，拒絕的態度卻十分堅決。

　　掛斷電話後，哈莉盯著屏幕發了會兒呆，忽然靈機一動，在“hello”瀏覽器中輸入“驅魔”。

　　立即有很多鏈接出現。

　　一番刪選後，哈莉進入了名為“SCP基金會BBS”的論壇。

　　沒別的原因，它的每日活躍用戶數最多。

　　“shit，有驅魔師與我想一塊兒去了，也在論壇發帖攬活兒。”

　　哈莉趕緊注冊用戶，然後發了一個帖子——“我見過天使，他是黑人，還教我驅魔術”。

　　她大致描述了一下從人間進入靈薄獄，再升入天堂的過程與感受。天使與上帝居住的白銀之城，則稍微模糊，沒那麽細致。

　　最後，才點明自己驅魔修女的身份，並表示願意低價提供驅魔服務。

　　立刻就有人回應:是的，不僅天使是黑人，連上帝也是黑的，你們黑鬼就使勁嗨吧！

　　三樓回復二樓:白垃圾，都二十一世紀了還種族歧視。黑人sister，加油！

　　四樓:驅魔修女，***帥不帥?你們做了嗎?什麽感覺?

　　五樓回復四樓:能發出這樣的帖子，她肯定嗨飛了。

　　......

　　“嘿，sister！”哈莉正埋頭顯示器，忽然有人敲響“小賣部”的窗口。

　　“要祈禱，自己去對面小聖堂。”哈莉頭也不抬。

　　“我要做買賣。”

　　這下哈莉抬起頭，兩個活脫脫的“艾弗森”吊兒郎當站在窗外。

　　嗯，艾弗森的身高體型，艾弗森的地壟溝頭髮，印有七六人隊三號的外套。

　　“我這什麽也不賣。”哈莉道。

　　“喲，這位修女長得真可愛！”艾弗森甲吹了一聲口哨，看哈莉的眼神變得很不老實，“一個人待在家有什麽意思?跟我出去喝一杯吧。”

　　“別節外生枝，我們有事要辦。”艾弗森乙碰了碰同伴，趴在窗口道:“修女，你知道這裡的規矩嗎?”

　　“難道要收保護費?我這一毛錢的營業都沒有，完全是做慈善的。”哈莉皺眉道。

　　“死條子才收保護費，我們隻做買賣。”

　　艾弗森乙“啪”的一下，把一包白面扔在櫃台上，“老規矩，價格我們定，你直管賣。

　　一份售價二十美刀，不許多也不許少，已經分裝好，一共五百份。

　　賣完了給我們打電話，賣出一包，你能拿兩百美刀的傭金，OK不?”

　　“你在褻瀆上帝！”哈莉木著臉道。

　　“呸！”艾弗森乙朝櫃台後的辦公桌吐了口唾沫，哈莉及時避開，俏臉掛上些寒霜。

　　“老子壓根不信上帝。”

　　他擼起袖子，露出黑手臂上的青色紅色撒旦字樣，“在哥譚，只有撒旦能活。小修女，如果你還想侍奉上帝，就老老實實聽話，不然——”

　　“不然就草翻你！”艾弗森甲淫笑道。

　　艾弗森乙瞥了他一眼，嘴角也勾起一抹淫猥。

　　哈莉扶了扶鼻梁上的大眼鏡框，淡淡道:“給你們個機會，立即離開，我不是普通修女。”

　　兩個黑子冷笑一聲，直接往房門口走。

　　哈莉也站起身，在他們踹門前，主動打開門。

　　然後就是“乒乒砰砰！”

　　呃，經典的美式動作片——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雙方都鼻青臉腫，最終反派倒下，片尾曲中，主角搖搖欲墜地獲得勝利。

　　當然啦，哈莉護住了臉，漂亮的相貌得以保存。

　　“咕咚......咕咚......”

　　當經驗罐滿溢，哈莉升到15級時，斜對面塔塔大媽家的房門打開了。

　　一個高大黑妹走出來，怒吼道:“詹姆斯，戴維斯，立即停手，不許再毆打修女嬤嬤！”

　　“噗通，噗通！”已經被擼光經驗值的兩個艾弗森，來不及回話，就搖搖晃晃委頓在地。

　　鼻青臉腫，滿頭大汗，眼神渙散。

　　“呃......”看著傲立當場的嬌弱修女，黑妹呆住了。

　　“你就是普麗卡，塔塔大媽的女兒?”哈莉回過頭，也是一驚。

　　好一條彪壯的大黑妞，身高超過兩米，皮膚漆黑如碳，留著藍色的莫西乾頭，圓形大耳環、金色閉環，脖子掛一條大金鏈子，穿黑色緊身短款皮衣，皮褲長筒高跟皮靴也是黑色......

　　看著就像個狠角色。

　　“我是普麗卡，你，你把他們打倒了?”大黑妹愣愣地問。

　　“我是驅魔修女，在教會中苦練十五年，連惡魔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兩個小癟三。”哈莉趁機推銷自己。

　　“是嗎......”大黑妹的齙牙嘴裂出個尷尬的笑。

　　將兩個“艾弗森”趕走後，普麗卡邀請哈莉到家裡坐坐。

　　她對能打倒兩名壯漢的“功夫修女”感興趣，哈莉也想了解這位一言喝退du販的大姐大。

　　“在老漢克時代，你現在居住的‘雜貨店’，便是一處杜萍代銷點。這就類似菲利普煙草公司，會確保米國每家商店都能買到萬寶路(世界知名香煙)。”

　　客廳擺放很多家具，略顯擁擠，卻收拾得整齊乾淨。

　　塔塔大媽不在家， 隻小黑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記得GCPD有緝毒組吧?他們正大光明把一包白面往我桌上拍，還大聲嚷嚷，簡直肆無忌憚。”哈莉皺眉道。

　　大黑妹古怪看了她一眼，問:“你剛到哥譚嗎?”

　　“有幾年了。”

　　“那你知道哥譚第二大販du組織是誰嗎?”普麗卡又問。

　　“要麽是馬羅尼，要麽是法爾科內，總之這兩位嘿道皇帝佔據市場最大兩塊蛋糕。”

　　哈莉有些得意，流浪這些天，她對哥譚地下世界也有所了解呢！

　　普麗卡卻搖搖頭，道:“法爾科內閣下從不碰毒，馬羅尼能迅速從後起之秀晉升哥譚第二大佬，就因為他是米國東海岸最大du梟。

　　至於哥譚第二du販，卻是被你寄予厚望的哥譚緝毒組。剛才兩人，就是他們在這片街區的代理人，你要小心了。”

　　“就算這裡是哥譚，也太誇張了吧?！”哈莉幾乎要跳起來。

　　“刺啦——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忽然，電視屏幕上的動畫片換成嘈雜的新聞發布廳。

　　哈莉也停止震驚，轉頭看向電視。

　　那是韋恩集團的新聞辦公室，西裝領帶的少爺剛一出現，被長槍短炮的記者裡三層外三層包圍。

　　“今日之事與韋恩集團的運營沒任何關系，我隻想借這個地方宣布一件事:我的好友哈莉奎茵不是魔女，她是被聖臨十字軍誣陷的，我就是人證之一，我知道那天晚上聖約翰修道院發生了什麽......”